赵择中的左臂骨折,还不能用力,用一只手洗澡,非常不方便,夏久胜在一边看得实在难受,不得不脱了衣服,爬进浴缸,帮赵择中搓洗身上厚厚的污垢。
洗干净后,两人忍不住擦枪走火,在卫生间里恩爱了一次。
现在还是大白天,父母和两个孩子随时会上楼,所以过程有些匆忙,但是各自泄过一次之后,像是绷紧的弦突然放松了,又像是累积的压力得到了舒缓,两个人出来时,都显得神采奕奕。
“我以后应该叫你名字呢?还是叫你师傅?”赵择中用完好的手臂搂了搂夏久胜,脸凑过来,在夏久胜的脸上用力亲了亲,嬉皮笑脸地说道。
“当然是叫师傅。”夏久胜瞪了他一眼,示威地举起手,似乎他敢不听话,立马就要招呼过去。
“好吧。”赵择中望着夏久胜,摸不清他的真实心思,又不敢在这件事上开玩笑,认命地叫道:“师傅。”
“乖。”夏久胜像对阿福一样,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眯眯地说道。“不过你入门晚,大师兄的位置子没有了,就做我的二徒弟吧,以后要叫阿福师兄。”
“啊?你说真的?”听说要叫一个小屁孩子师兄,赵择中吓了一跳。
第一次夏久胜给自己治脸上的伤,他就认为夏久胜的能力很神秘,想拜师,却被他拒绝了。
后来夏久胜治好了爷爷的病,那可是京城最好的医生都治不好的病啊!爷爷醒来后认定夏久胜的师门不简单,他觉得何止不简单啊,简直是神了。
可是这所有的猜测,都比不上自己打通全身筋脉后,拥有的能力来得震撼,这功法修炼后,居然能将外伤自动修复,这还是人类能拥有的功法吗?不是传说中神仙才拥有的能力吗?
能加入这样的师门,自然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事,即使这个师门,有其它变态的规矩。
可是叫阿福师兄,赵择中的脸色还是变得很难看。
“你不叫也可以,小心我把你逐出师门。”夏久胜举拳威胁道。
“我叫,我叫还不行吗?”赵择中屈服了。
“真乖。”夏久胜今天心情不错,所以想捉弄赵择中。
生理上刚刚得到了满足,赵择中又在身边,夏久胜觉得一切是那么美好,他对生活已没有其它要求了。
两人一起下楼,还没到厨房,就闻到一股浓香。
夏爸爸和夏妈妈正在厨房忙碌,刚刚熬好了一锅猪肝瘦肉粥,装在电饭煲里保着温,又在煮人参乌骨鸡汤,准备给赵择中和儿子补身体。
午饭后,夏爸爸和夏妈妈上楼看了看,见两人都没有清醒,心里又担心又着急,于是商量着给两人煮点补品。
江浙人相信猪肝补血,乌鸡人参又补血又补气,最适合两人了。于是夏爸爸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一个多小时,从三界镇买回来一只乌骨鸡和半片猪肝,又从别人送来的礼品袋里,找出根人参,做这两道食物。
夫妻两人一个在灶下烧火,一个在灶上看火候,此时鸡汤里已放了盐、黄酒等调料,香味一下子散开来,飘满厨房。
“妈,你们在做什么好吃的啊?怎么这么香?”夏久胜走进厨房,吸了吸鼻子,夸张地说:“把我的馋虫都要勾出来了——”
“阳阳——”夏妈妈看到儿子突然站在面前,一怔,又看到后面的赵择中,埋怨道:“你们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起来干什么?”
“没事了,躺着休息了几个小时,现在已经好了。”夏久胜做了个大力水手的动作,满不在乎地说。
“小赵伤得这么重,怎么可能一下好得了?”儿子好了她相信,但是赵择中上午被儿子抱来时,脸色苍白,生死不知的样子,怎么可能相信他一下子好了。
她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拖着一把竹椅子放到赵择中旁边,嚷道:“小赵,你快坐下来,别累着。”
心里觉得儿子太不懂事,小真受了那么重的伤,至少要在床上躺几天才行,怎么可以现在就起来?
“阿姨,你别担心,我除了左臂还不能动,其它已没事了。”赵择中现在看到夏妈妈,有点尴尬,但是想着要跟夏久胜在一起,夏妈妈那一关避不开,所以他只能陪笑。
“真的?”夏妈妈不放心地看了看赵择中的脸。
“是啊。阳阳本身就是最好的医生,由他出手,肯定没问题了。”赵择中望了夏久胜一眼,笑道。
见他的脸色真的恢复了红润,夏妈妈才相信了他的话。
那倒也是,夏妈妈现在对儿子的本事,越来越习惯了。
不过她还是强制赵择中坐下来。赵择中没办法,只好乖乖地坐在那里。
“肚子饿了吧,先盛粥给你们喝,放了猪肝瘦肉,能补血。”夏妈妈去碗柜里拿大碗,要给两人盛粥。
“那太好了,肚子正饿得咕咕叫。”夏久胜讨好地朝妈妈笑了笑。
赵择中来的时候就没吃早饭,车子翻下山坡时,他打电话给夏久胜,声音又轻又慢,除了受了惊吓,流血之后身体虚弱之外,最大的因素是肚子饿了,没有力气。
捧着熬得稀烂的粥,几大口就一碗下了肚,夏妈妈看他吃得欢快,又快速装了一碗过来。
“你不会是没吃早饭就来了吧?看你饿了几天几夜似的。”夏久胜从来没有看到过赵择中吃相这么难看,忍不住取笑他。
赵择中被夏久胜猜中,低着头不好意思出声,只是快速把粥往嘴里送。
“小赵,慢点吃。”夏妈妈看着这个首富的儿子,居然在自家低头老老实实喝粥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把他赶离儿子身边有些残忍。“汤马上好了,喝碗乌鸡炖人参汤,补身子快。”
“哥——”“师傅——”两个孩子听到动静,一起跑过来,看到夏久胜,一起激动地喊道。
***
赵择中又要在自己家住下来,夏妈妈又是无奈又是庆幸。
无奈的是两个人分开了才几天,终究又搅在了一起,庆幸的是小赵被儿子及时救起,如果他发生了什么意外和不测,那自己这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了。
阿福和安安却一肚子不高兴,因为夏妈妈在自己房间用木板搭了一张小床,给安安和阿福睡。
“我不要睡在这里?我要去哥那里睡?”安安望着妈妈,撅着嘴使性子。
阿福表情也差不多,明显不愿意。
“你们没有看到哥哥床上有个病人吗?”夏妈妈哄他们,“骨头断了很痛的,不能碰,等他的伤好了,你们再去那边睡,好不好?”
“那让他一个人睡好了,我们就碰不到他了。”安安觉得自己又开始讨厌赵择中了。
“就是。”让他一个人睡,自己就可以和安安睡在师傅的两边了。阿福觉得安安说的对极了。
“可是你师傅要照顾他啊——”夏妈妈被两个小祖宗搞得烦了,“他是病人,没有人照顾怎么行?你们两人这么大了,难道没有人陪着,都不敢睡了?”
“谁不敢睡了?”安安不服气了,“我一个人一个房间都敢睡。”
“那就对了,你们两人也不小了,应该单独睡了——”夏妈妈见他们被将住了,脸上多阴转晴,笑眯眯地说。
安安见妈妈这么坚持,知道反对也没有用,只好委屈地点了点头。
***
赵择中打电话给黄叔,把自己来找夏久胜,出车祸的事跟他说了说,唬得黄叔魂掉了半条。
听说被夏久胜救了,现在除了左臂骨折,没其它事了,黄叔才把魂收了回来。
忍不住在电话里唠叨了一顿,又问了车祸的具体地点,他派人过来处理。
夏久胜在旁听见,连忙阻止了黄叔,现在这边的路上,雪还没有化,开车太危险了。晚上可能还会下雪,如果派来的人再出点事,那这个年都不用过了。
反正就一辆车子的事,丢了也算了,连保险公司也没有必要通知他们来冒这个险。
黄品章听夏久胜说的有理,放弃了派人的计划,不过保险公司还是通知了。
有气象专家说,今年这天气是极寒天气,年前有可能一直会被雪封路,没有急事,尽量呆在家里,少开车外出。
挂了电话,夏久胜和赵择中在家里坐了一会,都觉得无聊,于是一起到后院干活。
夏久胜找了根长长的竹杆,把大棚上面的雪小心地扫下来,雪看起来不重,但是大棚用的毛竹承重有限,很容易被压倒。
赵择中跟在后面,只是看热闹,他现在只有一只手能动,也帮不了忙。
等把所有棚上的雪扫干净,路上的雪已被走出两条灰扑扑的小路。
又去大棚里摘了两根青瓜,一人拿了一根,边走边啃。
回到屋里没坐多久,夏爸爸接了一个电话,是村里打来的,说上面下了通知,要每家出一个劳力去扫雪。
“晚上还要下,现在扫了又有什么用?”夏妈妈坐在那里整理包粽子的笋壳,闻言不高兴地咕哝了一句。
“听说是被雪封路,中巴也开不了,那些从外地赶回家过年的人,还被堵在虞城汽车东站。”夏爸爸解释道。“所以市里下了通知,每个村都要扫雪,早日开通公交,让外出的人回家。”
“哦。”夏妈妈听夏爸爸这样一解释,也不出声了。
夏家庄在外地工作生活的人很多,自家就有几个,像小叔一家,最近几天应该也要回来了,如果雪不扫掉,估计也回不了家。
姑姑一家也回虞城过年,不过他们不来这边,去姑夫家,就在樟塘镇的北面,和夏家庄隔了三十多公里路。
“我去扫吧。”夏久胜到后院拿了一扫旧铁铲,走到大门口,从自家的院子开始,一路往外铲雪。
“阳阳,你也来扫雪了啊。”隔壁的郑叔看到夏久胜,打招呼道。
“是啊,这么大的雪,如果不扫掉,连镇上也去不了。”夏久胜接口道。
“对啊,我家年货都还没有买,如果一直下去,只能走着去三界买了。”郑叔有些郁闷。“今年也怪了,居然下这么大的雪?几十年都没见了。”
“听说是极寒天气,几十年一遇。”夏久胜把气象专家的话搬了出来。
“难怪。”郑叔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往前铲,不一会就清出了一条五六十米长的路。
村子里其它地方也有人在卖力地扫路,远远望过去,一截截水泥路从雪里露出来,看起来舒服多了。
“阳阳,听说你承包大岙后,要在那建一个良种基地,是吧?”郑叔扫了一阵,直起身子扭了扭腰,小心地问道。
“是啊,郑叔。”夏久胜回答道。
“那是为什么呢?”郑叔疑惑地问道。“你家的秧苗好,卖给我们夏家庄的人就行了啊,为什么还要卖给别的村?”
“郑叔是怕种的人多了,自家的菜不好卖吧!”夏久胜跟郑叔熟了,所以没大没小地开他的玩笑。“没关系的,明年村里会建一家农产品专业合作社,所有卖不出去,或者有人懒得去卖的农产品,都可以按固定的价格卖给他们。”
“真的啊!”郑叔惊喜地说。
最近几个月,种菜赚的钱,每个月都超过七八千了,是以前去外面打工的两倍多,郑叔很知足,所以打算一直这样种下去。
听说夏久胜要建那个基地,他的心里就有些发慌,担心现在这样的好日子要结束了。
“是啊,你放心好了。”夏久胜安慰道:“有了这个基地,我们这边到时就成了一个大型的种植养殖中心,会有大量的外地人,来这里收货的,大家的钱只会越赚越多。”
“那就好。”听夏久胜细细解释后,郑叔忐忑的心,终于落了地。
对夏久胜的话,郑叔还是信的,他看着夏久胜长大的,知道这个孩子重感情,做人实在,不会坑蒙拐骗。
“村里荒山空地还有很多,郑大叔如果有精力,可以多包一些,等大家赚了钱,这些地方大家就抢着要了。”夏久胜家跟郑大叔家关系一直很好,所以提醒他。
“对,对。”郑叔听了连连点头。“这种事要趁早,等大家都明白了,就抢不到了。”
心里已在盘算哪块地适合自家,什么价格承包划算了。
夏久胜抬起身子扭了扭脖子,稍稍休息了一下,又连续铲了几十米路,就和前面往这边铲的人会合了。
见整条村道已恢复了灰黑色的水泥路,看来车子马上可以开通了。
倒提了铁铲和扫把,夏久胜和郑叔告别,回自己家。
忽然想到刚才自己提醒郑叔的事,不知道大伯家有没有想到,大伯大伯母主要的精力也在种菜上,如果他们想扩大种植规模,也应该早些向村里申请承包土地了。
又想到二姨一家,大舅二舅不用他操心,小姨也在镇上生活,唯有二姨家过得清苦些,明年自己承包了大岙,种菜供应给国大的事,或许没有精力兼顾,可以移交给二姨家了。
***
晚上又下起了雪,不过比起昨天,小了不少。
第二天清早,夏久胜披衣向外面看了看,见路上又积了雪,把昨天扫出来的水泥路又盖住了,不过只有薄薄的一层,车子开小心点,还是没问题的。
夏久胜起床洗漱完毕,回到屋里换好衣服,看到安安已来到卫生间开始洗脸。
急急下楼去煮早饭,因为是给安安一个人吃的,所以简单把剩饭加水煮了碗泡饭,煮开后又加入昨天吃剩的蛋饺、油豆腐、鸡肉,切了些青菜叶子放进去,简单加了调料,一碗三鲜菜泡饭就做好了。
盛在大碗里凉着,一会儿安安下来,就直接可以吃了。
安安下了楼,先习惯性地检查书包,今天开始要考试了,所以笔要准备充足,好在昨天就放好了。
等安安吃完泡饭,夏久胜一手提着书包,一手牵着安安,上了车,一路往樟塘镇小而去。
看着安安进了学校,夏久胜将车开到樟塘街上,既然来到了镇上,就顺便逛一逛,看有什么可以买的。
在夏久胜的印象里,以往过年了,满大街都是他想买的东西,可惜没有钱。今年口袋里有钱了,他反倒很难挑出一样有兴趣的东西了。
人就是奇怪,只有得不到的,才渴望拥有。
忽然想到赵择中身上包扎用的棉布,是自己身上一件衣服撕烂而成,不是专业的医用纱布,现在方便,何不买些专用的备着,下次万一有需要,就不用家里到处找干净的棉布了。
又想到自己有了这个能力,如果碰到紧急事故,还是会去救人的,何不买个急救箱,放一些常用药物和工具。
想到这里,夏久胜开车到镇上最大的药店。
还没到店门口,就看到店铺旁边的屋檐下,围了一群人,正神色激动地说些什么。
夏久胜停下车,往那边望去,见大家围了一个圈子,对着中间躺着的一个人议论纷纷,似乎那人出了意外。
事情发生药店门口,药店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夏久胜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老人已走到那人面前,正在检查什么。
夏久胜下了车,也走过去。
只见一个脏得看不清年纪和长相的男人,躺在一堆灰黑色的棉絮上,身上仅穿着件单薄的茄克,上面盖了件破旧的脏棉衣,唯一能看清的是他瘦得皮包骨的手,此时无力地摊在地上,看得人心里酸酸的。
“这人怎么了?”有路人刚好走过,问道。
“也不知道是饿死了还是冻死了?”那个围观了一会的人回答道。
那个穿白大褂的老人蹲着身子,检查了一会那人,摇了摇头,慢慢地站起来。
“没得救了吗?”有个大妈同情地问。
“饿得器官都快衰竭了,又受了风寒,应该救不活了,除非去大医院请专家来试试——”老人沉重地说。
“唉——”那个大妈叹了口气,唏嘘地说:“作孽啊!快过年了,死在外地,连家也回不了——”
谁都知道去大医院找专家是不可能的,所以都觉得他已死定了。
夏久胜站在旁边,也看得心里酸涩,一个人在异乡,被活活饿死冻死,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凄惨体验啊?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还有没有家人和亲朋在世上?
既然已没得救了,夏久胜也没有再走过去,收拾情绪转身的刹那,看到那人突然抬起头,挣扎着往上仰,脖子上的青筋可怕地绽出来,喉咙里发出风箱似的声音,像是不甘心就此死去。
夏久胜被他的求生**惊得呆住了,不假思索地冲过去,握住他鸡爪似的手,精神力集中到他身上。
正像那位老年医生说的,这人看来是长期得不到营养的补充,器官已接近衰竭,很难把他挽救过来。
怎么办?夏久胜犹豫起来。
他的举动惊动了旁边的人,有人好奇地望着他,问道:“小伙子,你是医生吗?”
“是的,我是中医。”夏久胜这个时候自然不敢否认,否则只怕会被人骂装腔作势。
一个快死的流浪汉,如果你不懂医,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大多数人都如此,看到一些不平事,大家会选择冷血旁观,因为怕给自己带来麻烦。但是对一个将死的人,对自己已没有了威胁,大家反而会同情心泛滥。
“他还有救吗?”有人似乎怜悯他就此死去,充满期望在问道。
“如果慢慢调养,活下来应该有希望。”夏久胜想了想,说道。
“那就救救他吧!”几个心地善良地老人七嘴八舌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已更新完成。
小七尽力了,每天这样写,时时想情节,感觉用脑过度,有失眠的症状了。
谢谢所以支持小七的小天使们,有了你们,小七才会这样拼。
今天要换榜了,祝自己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