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之外,一辆黑色奔驰车里,白夏瑾和白姗姗沉默的看着外面。
“白家有那么多高手,为什么非得让那四个不成器的老家伙出来丢人?”白姗姗忍不住了。
白夏瑾冷然:“自爸爸去世后,白家内部也是各种声音都出来了,很多人觉得要韬光养晦……现在我让四位出来闹一闹,就是要他们出大丑,如此一来,不管是白家哪个派系,都会引为奇耻大辱,大家也能团结起来。”
白姗姗吐吐舌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白夏瑾发动车子:“还有一层,这样一闹,苏薇就没办法把这个掌门位子推掉了。”
车子开出,这白家新一代的掌门人阴沉极了:“你知道那种人最难对付?就是那种没有朋友亲人,独来独往的家伙,而只要有了朋友,有了亲人,有了手下,这人就好对付了……苏薇以前是想独来独往的,但我就是要把她拉到这个圈子里,以后我杀一个形意门的人,她都要痛一次!”
白姗姗听得不寒而栗,第二人格的白夏瑾,实在是个可怕的家伙。
此时电话响了,白夏瑾打开蓝牙,看看来电人,眉头皱起。
“薛定谔,什么事啊?”
薛定谔的声音听起来憔悴极了:“白夏瑾,我姐的事你们白家要负责的,现在已经进入司法程序了,我请你出来帮个忙!”
白夏瑾哼了一声:“你这话说得我很无辜啊,你想救你姐,去找洛凉啊!她可是案子负责人……”
薛定谔在电话里冷笑:“我问过了,洛凉大队长请假了,去北疆了,操蛋的洛家!跟某家族一样,没一个好人!”
这话指桑骂槐,根本就是在说你白家也没什么好人。
往日的好兄弟,如今的互相嘲讽,白姗姗都听得有些感慨,白夏瑾却是愈发平淡:“找不到洛凉……嗯,你可以找苏薇的,她现在是世家新晋红人,在江宁各方势力下都有朋友,权势大得很呢。”
说到这里,白夏瑾甚至笑了:“苏薇跟你姐的关系,你自己还没数么?”
“去你妈的!”薛定谔吼了起来。
白夏瑾眼神一冷,按动蓝牙耳机:“你要是再敢侮辱我妈一句,我就杀了你!”
薛定谔狂笑:“你妈都说了,她跟苏薇……”
滴的一声,电话挂了!
白夏瑾狠狠加速,飞快的接通家里的电话:“夫人呢?”
“夫人在楼上,哭了一晚上,好像睡着了。”
白夏瑾心里愈发不安,怒斥:“好像?好像是什么意思?上去看看,24小时看着夫人!”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传来混乱的声音,然后是颤抖的声音:“少爷,不好了,夫人,夫人逃走了!”
吱呀一声,白夏瑾一个急刹车,狠狠一拍方向盘。
白姗姗直接推开门:“我去找!”
白夏瑾看着这女子下车,脑袋靠在了方向盘上,疲倦的闭上眼……
此时的薇欧公司总部,也是一片愁云惨淡,公司四个财务,两个出纳,都已经被警方带走了,虽然日常工作还是依旧进行,但很多高管已经开始四处投放简历,准备后路了。
薛灵芸的办公室里,薛定谔穿着脏兮兮的牛仔裤,桌子上摆满了一堆酒瓶,律师坐在对面,不停翻着资料。
“潘叔叔,你是江宁律师界的大拿,也是我们家的朋友,你就跟我说实话,我姐的案子,到底有多严重?”薛定谔解开了沾满酒气的衬衣,胡子拉碴,眼眶深陷。
潘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很直接道:“如果不是我跟薛家二十年的交情,这案子我是不会接的。”
他抬头:“小薛啊,阿芸的案子,证据确凿,无罪辩护是不用想了,现在的关键,是什么罪而已。”
薛定谔吐出一口气:“这个案子,薇欧也是受害者。”
潘律师摇头:“薇欧跟金元公司……很多账面上,甚至是公司文件上,都清楚的写着你姐的名字,那可是她的亲笔签名……”
他站起来,拿出一根雪茄点上:“阿芸不是主犯,但主犯已经死了,金元公司的账目一塌糊涂,我们要做的,是做经济罪辩护,如果以经济罪入刑,顶多就是三五年……”
“从法理上说,最怕的就是牵扯到了金元公司的贩毒案里,那可是标准的死刑,没得辩护的。”
薛定谔眼睛都红了:“我姐跟那个毫无关系!”
潘律师让他坐下,沉声道:“贩毒罪我们可以想办法,但和金元公司……有组织犯罪却是很难撇清,这需要我们拿出足够的反证。”
薛定谔一拍桌子:“那就花钱,找关系!”
潘律师失望的看着他:“这就是你的法子?你现在花钱?那就是往枪口撞,找关系?谁的关系?”
潘律师手里的雪茄冒着青烟:“非要找关系的话,刚才那位白夏瑾说的苏薇,或者有点用。”
潘律师意味深长:“这个苏薇,我也略有耳闻,是个厉害人物。”
薛定谔连连摇头:“不,潘叔叔你不懂,我绝不能找苏薇,我现在不能让苏薇和我姐发生任何交集。”
他痛苦的撑住桌子,难言之隐,难言之隐啊……
潘律师叹口气:“阿芸现在不愿见律师,你要是能探访她,帮我问几个问题。”
他在一张纸上写了十几个问题,十分细致的关系到本案核心的问题。
薛定谔点头:“好的,辛苦潘叔了。”
看着潘律师出去,薛定谔又打了十几个电话,然而人情冷暖,自此方知。
以前那些所谓的朋友,听说是薛灵芸的案子,避之惟恐不及呢,勉强跟薛定谔说几句的,也是碍于脸面……
薛定谔放下电话,把这些人的名字一个个记下来,冷冷看着。
青浦那边的女子监狱还是传来冷冰冰的消息,在押嫌犯薛灵芸不愿意见任何人,亲属也不行。
该死的!薛定谔狠狠砸向了桌子,办公桌裂开一条缝,他的手臂都红了。
薛定谔捂着手臂,看着裂缝下的办公桌,使劲拉开这桌子的暗层,一张张照片和画纸露出来。
看着照片里的女子,画纸上的女子,画是姐姐一笔笔勾出来的,每一笔都带着深深的感情。
薛定谔手指颤抖,他拿出打火机,一张张烧了……
苏薇从茶楼出来,立刻回到公寓,打开新买的笔记本电脑,进入暗网。
“那边怎么样了?”她问胡子。
“都安排好了,从新加坡转新西兰,那里和华夏没有引渡条例,我找到了一整套的身份信息,华裔的,可以直接使用,唯一的问题是,你得在三天内把人送到新加坡,我那边的朋友会安排的。”
苏薇松了一口气:“谢谢你了。”
胡子哥甚至传来了一张新西兰的房子照片,优雅的小湖边,树荫,秋千,草地。
阿芸应该会喜欢吧,安静又美丽。
苏薇嘴角弯起,退出暗网,进入一个加密的文件夹,一张图纸跳了出来。
青浦女子监狱结构图,1998年建造时的原始结构图。
苏薇俯身,仔细看着结构图,然后打印出来,铅笔拿起,在图纸上勾了一个圈。
四监区,重刑犯的监区,08年进行了大规模更新,全电子结构,七层防御措施,每周不定时更换所有犯人的房间,所有信息都采用保密处理。
苏薇抬起头,这张结构图已经在她掌心化为了灰烬,而里面的每一个区域,也记在了脑中。
她看看日历,决定将行动时间提前。
因为洛凉马上就要从北疆回来了,赶在她前面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