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停下,它在原地踢踏了两下,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儿。
马上的两个人,猛然间的一跃而起,恍若天空坠下来了一根丝线,将他们二人吊起来,直接飘到了左侧的断崖之上。
就在马上要跃到断崖上面时,孟揽月回头往下看了一眼,只见那蜿蜒的官道前后两侧各奔来不下二十几匹快马,马上的人衣服一样,他们是一伙的。
白无夜挟着她速度极快,几乎只是一闪,二人便消失在断崖上头。
不过下面的人速度也奇快,恍若一群蝙蝠似得,弃马跃起,眨眼间也上了断崖。
树木快速倒退,不止这风声,孟揽月还听到后头的追逐声,他们人太多,而且速度也快。
抓紧白无夜的衣服,孟揽月尽量的曲起双腿,她长得高,以至于白无夜挟着她飞奔时,她的腿总是不经意的撞到树木。她疼不要紧,却是会拖延白无夜的速度。
她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给白无夜拖后腿。
毕竟是带着一个人,白无夜的速度不比他自己飞奔,后头两个人先后而至。
白无夜身形一闪,孟揽月也跟着身体一甩,她手臂向前,直接抱住白无夜的腰,心脏狂跳恍似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一样。
白无夜仅有一只手能用,与对方交手,他连连后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现在只有两个人,待得后头的人追上来,他们俩就彻底完蛋了。
如此想着,孟揽月一边歪头把眼睛露出来,那两个人辗转腾挪,白无夜连续后退闪躲。
一只手环抱住白无夜的腰抓住他的衣料,另一只手腾出来,直接摸向自己的腰间。
那银针被她插得稳当,这么多时日也不曾出过错,而拿取她也练过很多次,当下一摸,便取出两根来。
捏在指尖,她转眼一瞥,正好另一个人跳到白无夜身后要从后面攻击。
那人满眼杀气,在孟揽月看向他的时候,他也转眼盯着她。
本来他是要取白无夜后背,手却一转,直奔着孟揽月而来。
正愁他不来呢,孟揽月在他的手过来时,也同时把手伸过去。
似乎他也觉得孟揽月朝自己伸手有诈,在两只手快要接触到的时候,他就收回了手,转个方向打算再去白无夜后背。
可是,他也只是来得及把手收回而已,下一刻他身体一颤,然后就倒在了地上,身体蜷缩一起,抽搐不止。
身后之人倒下,白无夜再无担忧,径直后退,然后一掌直取面前之人的天灵,随后带着孟揽月快速遁走。
后头的人追上来,看见死了两个同伴,速度更是加快。
迅走疾飞,这山面积不大,眼看前头无树,白无夜猛地停下。
“怎么了?后头的人要追上来了。”边说着,孟揽月边转过头往前看,面前仅有两三棵树,再往前,就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大沟。
对面,一些光秃秃的小山一座连着一座,它们之间又好像被大水冲刷过似得,皆是一道道不见底的深沟。
那小山没有什么树木,灰突突的,乍一看,这一望无际的好像是一个坟场。只是这坟包太大了,大概一个坟包能埋几头大象。
“闭上眼睛。”白无夜说了一声,下一刻便一跃而下。
风声灌耳,而且下坠的途中没有任何可以缓冲的东西,俩人完全就是直接掉下来的。
孟揽月闭着眼睛,仍感冷风扑面,这怎么越往下越冷啊。
终于,只感觉白无夜身体紧绷绷的在什么地方撞了一下,然后再下坠一段距离后,俩人就踩到实地了。
只是白无夜没稳定好,孟揽月本就是借着他的力量,他一栽倒,她也跟着倒下了。
不过,她倒下倒是没遭到什么罪,因为她身下是白无夜,只是那只环绕着他的手在他腰后,被他压在了身下。
手底下很凉,还没等孟揽月缓过味儿来,白无夜就带着她跳了起来。前后看了一下,就带着她离开原地。
这下面虽没有荒草不生,但是也差不多,石头太多,树木少的可怜,到处灰突突的。
脚下的路坑坑洼洼不说,那些痕迹一看就是被大水冲刷出来的。
就在他们落下来的地方,也陆陆续续的有杀手落了下来,所幸白无夜与孟揽月逃得快,待得他们下来时,已没了二人的影子。
不过,他们自是不会放弃寻找,当下便分成了几个小队,前后左右的搜索。
一个‘小坟包’处在众多的‘坟包’当中,有一个极小的缝隙处在它底部,四周散落了石头,若是不注意还真是不容易看到。
白无夜的眼睛好用的很,路过这里时就发现了这个小洞,然后便带着孟揽月钻进去了。
本以为里面很狭窄,他们俩也只是暂时藏身,却没想到里面别有洞天。
那通道狭窄的只能容下一人,孟揽月在前,白无夜在后,走着走着前头就宽敞了,待得从那通道出来,眼前的一切让孟揽月不禁唏嘘出声。
“这小山里面是空的。”仰头看向头顶,上头有一个一个小孔,光线就是从那里头透进来的。
环视一圈,白无夜就直接揽着孟揽月顺着左侧跃了上去。脚下是一脚宽的石头,虽没有一个挨着一个,但白无夜却完全能踩出路来。
在凸起的石头上跳跃,几下,俩人便到了上头。
头顶前方就有个通气孔,还有光线射下来,他们俩躲在这后头,若是在下面的话,抬头看到的就是光线,他们俩则完全掩在了黑暗之中。
一只脚踩着凸出的石头,孟揽月紧紧地抓着白无夜。他挟着她,也同样是一只脚踩在另一个凸起的石头上。
两个人悬在这上头,看起来危险至极,若是掉下去就会砸在地面的石头上,这么高的高度,脑袋非得碎了不可。
不过,白无夜却是很稳,后背紧贴着身后的石壁,就好像被胶粘住了一样。
在这高处看的更清楚,孟揽月也瞧见了自己脚下踩得石头,方方正正的,倒像是砖头,而并非自由生长的石头。
再看别处凸出的石头,果然也是这样,这里有人工的痕迹,并非天然而成。
再向下看,她更肯定了,因为那下面碎裂的石头明显以前都是一整块一整块的,看样子还很大。
再远处,视线有所不及,不过也能看出矗立在那儿的以前应该是个石墩。只是现在碎了,只有一个底座还站在那儿。
再仔细观察,孟揽月猛地发现了不同的东西,“五哥,你看,那是不是个人?”
“死人。”白无夜自是看见了,自到了这上头,他就看见了。
“死人?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真是奇怪,她从没见过,小山是空的,里面还有这些东西,还有死人。
“闭嘴,屏息。”白无夜低声提醒,孟揽月也随即闭了嘴。
深吸一口气之后,她屏住呼吸。
也就在这时,从他们进来的那个通道处,传来了声响,然后就有人进来了。
就是追杀他们的那伙人,不过只进来了三个人。
他们似乎也很意外这里面会是这个样子的,站在入口处停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始四处查看。
有人在往上看,孟揽月不敢有动作,更不敢呼吸。
不过,他们正好就躲在那光线的附近,他们在往上看的时候,只看得见那光线,却看不见他们俩。
随后他们往里走,也发现了那具尸体。
其中一人踢了一脚,然后便有稀里哗啦的清脆声回荡起来。
太远了看不见,可孟揽月似乎也听出来了,那声音应该什么金银之类的东西。
不过,看到了这些东西那三人也没多加在意,逐步的寻找查看。
查看了一圈后,确定无人,然后便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孟揽月随即大口喘气儿,憋死她了。
“下去。”提醒了她一句,白无夜便带着她跃了下去。
落地,孟揽月又看了看那些碎裂的大石板,这才发现上面居然有刻字。只是应该年代很久远了,都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这是什么地方?好奇怪啊。”孟揽月还是没看明白。
“这应该是前朝的皇家陵墓,只不过,被盗空了。”白无夜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陵墓?前朝距今有多少年啊?”据她所知道的,皇帝的陵墓都是很大的。就像那个秦始皇,都过去三千多年了,他的坟墓还好好地呢,谁也没给盗空。
“三百多年。”垂眸看着她,白无夜那眼神儿很明显,很无知。
哼了哼,“我不知道有什么稀奇么?我都说了,我忘记很多事,所以不记得了。”
不理会她,她忘记的事情都太蹊跷了。
随后,孟揽月朝着那有死人的地方走去。
走近了,也瞧见了那尸体,身上穿的衣服已经烂了,相信只要轻轻一扯,那衣服就立即变成一堆渣了。
尸体露骨,皮肉腐烂的也差不多了,可见死去很久了。
他旁边有一堆的金银玉器,本来是被包裹在一个包袱里的,只是刚刚那几个杀手踢了一脚,包袱破烂开来,里面的东西也露了出来。
“看见了这些那帮人都不捡,还真是训练有素。汪诩那老头比想象的大方,他的死士不缺钱。”弯身,孟揽月捡起一个金盘子,纯金的。
“是高卫的人,不是汪诩的死士。”来人是谁,白无夜很清楚。
“高卫?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把汪诩的死士都甩掉了,可这高卫却找到了他们。
白无夜没回答,他们为了夺对方的性命,可是做了大量的工作,也送进去无数条命。
“这些东西都很值钱,可见这人应该就是个盗墓贼。只是,最后却死在了这里,这些东西也没卖出去。”分别都看了看,孟揽月倒是也没有占有之心。
捡起一个小小的玉器,看起来像个子弹似得,孟揽月仔细观察可一番,然后仰脸看向站在旁边的白无夜,“这是做什么用的?”若是说陪葬品,也太小了,显得很抠门。
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白无夜的眼睛里浮起一些微妙的笑意,“这是玉塞。”
眨眨眼,孟揽月还是不懂,“用处呢?难不成是个摆设?可是这么小,谁能看得见。”古人的审美,她还真是不懂。
“前朝相信人的灵魂一旦脱离身体就会飞灰湮灭,所以在人死的时候,要堵住各个窍孔。耳朵,鼻子,嘴,还有、、、下半身。”白无夜说着,那声音也格外的好听。
他一说下半身,孟揽月当即就明白了,随即扔掉手里的东西。
看了看自己的手,她转手就在白无夜的袍摆上擦了擦。
向后退了一步,白无夜躲开她的手,他可嫌脏。
站起身,孟揽月抽出一个丝绢来,把自己的手仔细的擦了擦,“这前朝的人可真奇怪。”都是些什么说法,其实就是想死去的时候多带上一些值钱的物件,生前享受什么,死后也要享受。
“其实仔细看看这玉塞,倒是和你的玉枪一模一样。”蓦地,白无夜又道。
皱眉,孟揽月看向他,微弱的光线当中,他那眼睛里可都是笑,揶揄的笑。
“少胡说八道,我这是私交之物,和那屁塞是一样得东西么?”无语,他就是故意膈应她。
“你这说法倒是准确,比玉塞好听。”白无夜也不禁颌首,对她的总结能力给予肯定。
哼了哼,把手中的丝绢扔掉,“咱们什么时候走啊?刚刚下来的时候这种小山一个连着一个,他们也定然会一个不放过的搜查。想来这会儿已经搜到别处去了,咱们趁早开溜。”
“走吧。”白无夜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可以离开这里了。
两人走出‘小坟包’,在出口处观察了一阵儿,没见那些杀手的影子,便顺着来时路返了回去。
若是想上去那根本没可能,因为下来的时候就知道了,断壁上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地方。若是白无夜一人倒是可以试试,可还带着孟揽月,成功的几率很小。
所以,白无夜判断了一下方向,便带着孟揽月朝着一侧奔走。
这一侧明显有些坡度,地势也越来越高,而再向那片小坟包看,已经离开很远了。这一边都是矮树丛,相信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果然,在天黑下来之后,二人就返回了山上,再朝着右方奔走,便抵达了一处断崖,而断崖下,就是官道。
站在断崖上往北看,漆黑的天边隐隐的有亮光,绵延出去很长,那是一座城。
“总算逃开了,看见了灯火,我心里有底多了。”不禁轻叹,刚刚一番奔逃,好像一场梦。
顺着断崖往北走,走着走着,断崖的山势逐渐向下,二人最后也走到了官道上。
其实在官道上很危险,毕竟容易暴露。可是再往前也没有山了,官道两侧都是田地,一望无际。
带着孟揽月,白无夜打算这段路用最快的速度,只要到了城下,也就安全了。
挟着她,提气疾奔,孟揽月抱着他的腰,尽量的让自己不动,不增加白无夜的负担。
然而,即便如此速度,后头却仍是有人追来了。
不是全部人,只有三五个,但这三五个也难对付,尤其孟揽月不会武功需要白无夜的保护。
孟揽月听到了声音,回头往后看,夜很黑,但是他们却好似比黑夜还要黑上三分,更像鬼魅。
逐渐接近了,孟揽月也不禁心惊肉跳,在山林里得手一回,希望这次还能得手。
想着,她松开一只手,准备去摸腰间的银针。
然而,也就在这时,她瞧见那后头又来了几个人,心一沉,看来这是老天不帮他们啊。
白无夜前行的脚步猛地停下,挟着孟揽月返身准备与来人交手,前方的城池还太远,这般疾走,他迟早得被追上。不如就在力竭之前迎战,还有一丝胜算。
不过,就在他转身准备迎战至极,那后面追上的几个人却出手攻击了前头的杀手,他们两伙人忽然间的打在了一起。
孟揽月一诧,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莫不是后头的是白无夜的护卫?
见此情景,白无夜稍稍观察了下,便带着孟揽月快速离开。而那几个杀手被缠住,已抽不出空闲来追他们俩。
逃出来很远,白无夜的速度才稍稍慢下来一些,孟揽月紧抓着他的衣服一边道:“那几个人是谁?你的护卫么?”自在山中分开后,他们一直都没有影子,可见是成功的把汪诩的死士引走了,莫不是这会儿有护卫追上来了。
“不是,应该是上官仲勃的人,他们一直在跟踪,这会儿正巧碰上。”尽管夜很黑,但白无夜看到了。
“上官将军?这可好,一报还一报,清算一下,人家也不欠你的了。”白无夜这咸蛋还想以一个大人情来为难上官仲勃呢。
“两回事。”白无夜可不这么认为,相比较起来,上官仲勃还是得承他的情。而他,却未必会承上官仲勃的情。
“同样都是命,怎么算两回事?这上官将军若是真聪明,从此以后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不来搭理你。否则啊,算是把自己这辈子都毁了。”白无夜这咸蛋可不是君子,若是想坑上官仲勃,一坑一个准儿。
“那就看他自己的良心是否过得去了。”白无夜也不否认孟揽月所说,而且他也知道她什么意思,但他不为所动,若是人人都像上官仲勃一样,那这世界估计也没什么争斗了。
那伙杀手被上官仲勃的人缠住了,估计也没了命,否则白无夜和孟揽月也不会顺利的在天亮时进了城。
找了个客栈,二人休息一番,这般奔走,可是累坏了。
而孟揽月也是在这时才发现白无夜受伤了,那后背一大片红肿,还有几处破开,是他们坠下那片陵墓时他垫底造成的。
破开的地方则是被地上那些石头戳破的,所幸没戳到脊椎,否则他就站不起来了,而他们俩也得被宰了。
这次自己的手没伤,所以孟揽月也没戴手套,徒手给白无夜的后背擦药。
这咸蛋看着瘦削,其实全身硬邦邦的都是肌肉。
在那个世界,孟揽月也算见过各种裸着的人了,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唯独没见过如此健美的。
大概他们习武之后身体自然而然就会变成这样吧,不仅结实,而且好看。
就是不知练功的女子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若也是这般健美,想来也是好看的紧。
由此的,孟揽月也生出个问题,这肌肉的生成是需要很多雄性激素的。这咸蛋是东方不败,到底从哪儿来的雄激素?莫不是,他吃了什么东西?
其实她很想问问,但这是白无夜的痛处,戳人家痛处总是不好。
“看够了?”蓦地,白无夜的声音响起,孟揽月也回了神儿。药已经擦完了,她一直在盯着他的后背考虑雄激素的事儿。
“作为一个大夫,我可以见到很多男人,何必看五哥呢。”回嘴,她是何时都不想吃亏。
以前是不得不憋着,现在却是不想憋气。
“倒是忘了,你喜欢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譬如傅子麟。”站起身,白无夜把衣服穿上,那动作分外好看。
闻言,孟揽月也不禁想起傅子麟那形象,瘦弱的好像连她一脚都可以把他踹飞。
“那也是男人。”看他那样子,孟揽月心里是给予肯定,他很像个男人,比傅子麟都像。
最后给她冷冷的一眼,白无夜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孟揽月不禁笑,自己的话又气着他了。
唉,不管别的如何,似乎只要气着了白无夜,她心情就很好。大概是她初来时,一直听他的名字害怕来着,现在是伺机报复。
在客栈里,终是好好休息了一天,外面的声音,也没将孟揽月吵醒。这一路来奔波,不止身体劳累,精神上的压力也很大。
在那个世界,孟揽月哪曾经历过这些。
只是,在初来这个世界时,就注定了不会安宁。若毫无作为,她就会被送到军营的小粉车里;而有了作为,她也就是和白无夜成为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不折腾,不活命。
这一觉睡得绵长,待得醒来时,已经接近傍晚了。
天色稍暗,不过外面的人声依旧不减,看来这城里也没有宵禁之说,越往北方,百姓似乎就更自由了。
起身,伸展了一下筋骨,孟揽月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然后往下看,街上果然人来人往,不少小孩子正在嬉戏奔跑,欢快了得。
这般看着,孟揽月也不禁舒展开眉目,寻常的百姓还是很容易满足的,他们有自己的小快乐。反观那些坐在高位上的人,拥有了那么多还不满足,非得折腾到死无葬身之地才是尽头。
蓦地,孟揽月发现有人在往她这里看,在她看过去时,那人就避开了视线,装作做别的事情。
随后,她又发现了几人,虽然穿的不一样,但却有一股相似的气息。
微微皱眉,孟揽月细想了一番,终是了然,这几个人是上官仲勃派来跟踪她和白无夜的。
昨晚在城外,大概也是他们缠住了那几个杀手,由此她和白无夜才得以逃脱。
没想到,他们跟进了城,也寻到了他们俩落脚的客栈,可能这一天一直都在外头守着来着。
虽说白无夜的护卫不在,可是他们此时却如同护卫一般,若是让他们这么跟下去,也没什么坏处。
不过,就是不知白无夜那咸蛋怎么打算了,他擅心理攻防战,她可猜不透。
就在这时,房门被从外敲响了一下,还没等她回头呢,门从被打开了。
转过头去,果然是白无夜,这次他还能提前敲一下门,已是进步了。
“五哥,上官仲勃的人一直在楼下盯着咱们呢?”若是装作看不见任由他们跟着,再来杀手他们俩也就不用急急逃命了。
“下楼吃些东西,趁城门未关,出城。”白无夜似乎早就知道,脸上并无意外之色。
点点头,孟揽月将背包背上,便与白无夜下了楼。
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便离开了客栈。街上还是人来人往,不过刚刚那目标很明显的几个人却不见了影子。大概他们也知道白无夜武功高强,所以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露面。
又买了一匹马,这才出城,也正正好好赶上即将关城门,他们再拖延上几分钟,大概就无法出城了。
待得他们出了城,那城门也在他们后面关上了,城墙上灯火闪闪,孟揽月回头看,它们好像是这黑夜里唯一的光。
“这一路咱们买了几匹马了?昨天那匹马还丢在了官道上,也不知最终便宜了谁。”若是有过路的人瞧见了没主的马,肯定会给牵走的。
“北方的马格外矫健耐劳,而且价钱不贵,只要有城池,就能买到马。”所以,丢了多少匹也不用担心。
便宜不便宜的孟揽月不知道,但马儿各个都矫健是真的,在西疆境内的沿途驿站里,饲养的马儿皮毛顺滑,高大健壮,各个都是马中极品。
所以,在孟揽月的心里,白无夜所管辖的地区要比帝都所直控的地区好得多,单单是看驿站一处就能看得出。
在西疆的驿站里,不管是马儿还是其他东西都配备的格外齐全。
夜很浓,马儿也跑了起来,马蹄的声音回荡在漆黑的夜空,倒是有一番独倚天涯的意境。
睡了一天,这夜里孟揽月也不困倦了,抓着马儿的缰绳,她现在在这马背上能够更熟练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所以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害怕。
想起昨天的杀手,孟揽月思虑了一番,随后问道:“五哥,高卫能派人自由的来去大齐和西疆,不知咱们能不能也自由的出入他的大周?”若答案是否定的,岂不就是说大齐要逊于大周?
“你想去大周看看么?”没有回答,反而是问句。
“这么说,咱们想去大周的话,也是可以随意出入?”这边界防线,简直脆弱的如同一张纸,两方的人都可以随意出入。
“你可知白五爷这个名号是从哪儿传出来的?”白无夜又是一问。
说道这个,孟揽月也想起来了,当初是高斐这般称呼白无夜的。当时她不知高斐为何会这样称呼他,原来这个名号也是有来头的,并非是高斐胡乱说。
“那就请五哥细说说,我洗耳恭听。”她还真想知道。
“与你细说也是白说,只是这大周和南周我常去罢了,化名便是白五爷。”白无夜语气淡淡,似乎不值一提似得。
“一个化名连高斐都知道,可想你是没做什么好事。不过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倒是平衡了些。若是有机会,我还真想去大周和南周看看。大周在北方,应该比之西疆或是草流城要荒凉上几分。南周嘛,听高斐那意思,应当不错。”比之大周,孟揽月更想看看南周是什么模样。
“是南周不错,还是别的不错。”挑毛病,白无夜似乎比任何人都擅长。
一听他那语气,孟揽月就知他何意,“人不错呗。”
接下来他送给她的就是一声冷哼,孟揽月乐出声,“我没那么想,你还非得把我往那上头引导。你有时啊,就是想的太多。南周固然好,可毕竟太远我又够不着,人再好,也是见不着,够不着见不着的,我也就不会想。眼下只是和你聊聊三国形势,你却自找不痛快。”
“夜色很好,不如你走回西疆。”说着,白无夜似乎就要勒马。
“成,我不说了,西疆好,五哥好,完美无缺点。”又来这套,孟揽月还真担心这咸蛋把她给扔下去。伸手不见五指,她连前路都看不见,还不得掉大坑里去。
身后的人似乎满意了些,重新打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