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逃命的路、斗嘴不停(1/1)

山中多怪石,正因为它们的存在,使得这路也不太好走。

白无夜这一行人是绝对绝对不会绕路的,因为那样会浪费许多时间。所以但凡碰上什么怪山峭壁的,一概越过去,绝不绕远路。

孟揽月不会武功,这一路就恍若个袋子似得,一直被白无夜扯来扯去,任凭他带着她翻山越岭。

这人肉飞机孟揽月只‘坐过’高斐那一架,他带着她跃上石崖,轻轻松松。她虽感几分惊心动魄,但是也仅仅一瞬罢了。

可这次却不一样,白无夜带着她,上上下下的跃起跳下,无数次的从高处落下又跃上高处,她头昏脑涨,眼睛发花,最后索性闭上眼睛,不看了。

这般疯狂的前行赶路持续了一夜加半天,在接近晌午的时候,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流水声清晰入耳,伴着鸟儿们不时的鸣叫声,孟揽月睁开眼睛,天地在那一瞬间都是颠倒的。

“休息吧。”挟着她的人发声,随后那条一直挟裹她的手臂就松开了。

身子一软,孟揽月直接坐在了地上,不眨眼的看着眼前,将近两分钟之后她才算缓过神来,这是一处山谷,前头就是一条河流。

河水清澈,流水声也格外的好听,叮叮咚咚的,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得舒畅起来。

不远处,几个护卫下了河,几人看似很轻松的将手中的树枝甩进河水里,然后再弯身把刚刚甩进去的树枝拿出来,那树枝的尖端上赫然插着一条鱼。

孟揽月是佩服的,有武功就是不凡,连填饱肚子都变得这么简单。

若是要她下河捉鱼,不折腾几个小时,是甭想捉到。

蓦地,一个水袋出现在眼前,伴随着淡而无温的命令声,“喝。”

接过,孟揽月一边抬头看向那下达命令的人,“若咱们用这个速度走下去,需要几天的时间能回到西疆?”走的什么路线孟揽月不知道,她认为官道应该是取各地最近的路线了。所以,在这林中行走,想必也是绕远了。

“十天吧。”白无夜回答,他说的答案也已经是预算的最快的了。

微微点头,孟揽月喝了一口水,这才发觉自己嗓子都要冒烟了。

这身体实在是不行,尽管她自认为这身体很健康。可是和这些人一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咱们休息多久?还是赶在天黑之后赶路么?”毕竟黑天赶路更为安全才是。

“一个时辰,你抓紧时间休息。”垂眸看着坐在地上不动弹的人,白无夜淡淡道。

挑高眉毛,孟揽月缓缓点头,“遵命。”一个时辰,若是这般赶路下去,待回了西疆她得掉好几斤肉,无形之中就减肥了,也算好事。

护卫抓了鱼,又快速的生了一堆火,将刮掉鳞去了内脏的鱼架在火上烤,不过片刻就飘出了香味儿。

孟揽月一直看着他们,着实是赞叹这帮人的能力,能杀人还能做饭,走到哪儿都饿不死。

“有看着他们的时间,不如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启程你若再不时的大呼小叫,本王就把你扔了。”她在看那群护卫烤鱼,蓦地,凉凉的声音传进耳朵,诸多威胁恐吓。

扭头看向两米开外的白无夜,他站在树下,靠着树干,看起来正在休息。

只是,眼睛在冷冷的看着她,连这周遭的温度都被他影响的下降了几度。

“我什么时候大呼小叫了?”开始时她睁着眼睛,确实发出几声不大不小的惊叹声,但那绝不是大呼小叫。

“山中行路最忌发出声音,若是你不改,本王只能把你的嘴堵上了。”看着她那样子,明显是不服气。

“成,我知道了,不用你把我的嘴堵上。若是以后我再发声,我就自己把嘴缝上。”她发出的声音绝对不大,这咸蛋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大概是带着她太累赘了吧,可是又不能不带着,她若死了,也有麻烦。

鱼很快的烤好,而且还烤的十分不错,外娇里嫩,甚至带着些盐味。

吃着,孟揽月一边环顾四周,山明水秀,风景秀丽。若不是急于赶路避开危险,在这山里转一转,估计收获也不会小。

休息的时间短暂,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看护卫们在收拾火堆,孟揽月也心知这是要继续赶路了。站起身,伸展了一下筋骨,然后走向白无夜。

自己无法‘飞行’,只得倚靠他老人家了。

走过来,白无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孟揽月也抿唇,示意自己绝对不会发声。

漆黑的眸子掠过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觉得孟揽月那模样很是好笑。

抬手挟裹住她的肩膀,随后猛地跃出去,一行人恍若长了翅膀一般,迅速的离开了河边。

山林茂盛,鸟儿也很多,他们虽是尽量做到行走无声,但是也有鸟儿被惊得扑棱棱的飞了起来。

孟揽月双手分别抓着白无夜的身前和身后的衣料,一边仰脸看着头顶,树冠唰唰唰的快速从头上掠过,看起来好似它们在倒退一般。

一行人速度奇快,数座山,好似很快的就穿了过去。

天色逐渐暗下来,一行人也进入了一片与别处都不同的森林。自进入这里后,光线明显又暗下几分。因为周遭的树长得太高大了,一棵一棵的耸立着,高大茂盛的树冠也一个接着一个,将天空彻底遮挡住了。

不过,即便光线暗下来于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影响,他们好似一直都很确定行走的方向,从未因为方向而做过停留。

孟揽月不知他们累不累,但是她确实开始感觉疲乏了,尽管她一直也没用什么力气。

抓着白无夜的衣服,她的身体也靠在了他身上,始终都是双脚离地,她觉得自己的双腿好像都浮肿了。

仰头看着头顶遮天蔽日的树冠,孟揽月猜想这种地方大概很少有人来。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优点,像这样的地方,一定有着很多难以想象的东西在里头。只是,需要时间去寻找,而像这般匆匆而过,实在可惜了。

就在她叹息时,视线当中却猛地掠过一个物什,就在头顶的树冠之中。

“等一下。”猛地大喊,挟着她的白无夜随即停了下来。

垂眸看向她,白无夜的眉头皱起,“不是告诉你不准发声么?”

“快快,退回去,那树上有东西。”不管他什么语气什么脸色,孟揽月扯着他的衣服叫他快速后退。

前后停下的护卫同时抬起头往树冠上看,一一寻找。

“什么东西?”带着她往后退,白无夜一边问道。

“好像是天珠。”孟揽月的眼睛睁的大,几乎不眨眼的盯着头上的树冠,她不希望自己看错,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她又没长白无夜那么好的眼睛,目力不行。

“什么猪?”这次反倒是白无夜不甚明了,他没听说过。

“天珠,不是吃猪食那个猪。是一味药材,杜先生说他也只是在青年时期见过一颗,他认为应当已经灭绝了才是。”孟揽月说着,一边盯着上头的树冠,光线昏暗,她的眼睛也盯得发疼。

“孟大夫,是不是这个东西?”后头的护卫寻到了,高高的树冠上,一坨东西生在枝桠间,乍一看像个鸟窝。

不过,和鸟窝不同的是,它在一下一下的发着幽暗的光,很有规律。

“对,就是它。”脱离白无夜的挟裹,孟揽月仰头看着树冠,激动之色可见一斑。

刚刚快速掠过,她也只是来得及看见那一闪而过的幽光,所以这才敢确定那不是鸟窝。

“上去,摘下来。”白无夜也看见了,随即下令。

“等一下,那个发光的是条蛇,有剧毒,一定要先把它引开才行。不过,这蛇的蛇胆效用很大,是寻常蛇胆比不了的,若是能捉住它,取了蛇胆也是好的。”孟揽月提醒道。

护卫领了命令,待孟揽月说完后,两个人便上了树。那动作奇快,又没有声音,就像能在墙上自由爬行的壁虎一样。

孟揽月紧紧地盯着,希望他们能成功,她还真想见见那传说中的天珠是什么样子呢,杜先生把它说的神乎其神。

“这天珠有何效用?”白无夜是真的没听说过,一般的药材他都了解,也知道名字或是效用。

“据杜先生说,这天珠是并蒂果,一次生长两颗,但需要十几年的时间才能长成。待得它们长成时,一种蛇就会被其味道引过来,它们也争斗,最后赢得那个就能独占天珠了。天珠有奇效,比过大还丹,失血过多的人,只需咽下一滴天珠的汁水,就能转危为安。当然,这是杜先生说的,我没见过,也不知道效果是不是有这么神奇,但想来杜先生是不会乱说的。”孟揽月心下几分激动,杜先生见到的一颗还是已经从树上摘下来的,它们生长时是什么样子,他也没见过。

自己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居然能见到这神奇的果子。

就在他们说话时,两个护卫已经跃上了树冠,离得近了,果然也看见了那两颗并蒂生的天珠。只是,一条手指粗的小蛇盘在那果子上,它的身体是紫红色的,一下一下发光的是它的鳞片。

他们也算见过各种神奇物什的,可是这种蛇,却是没见过。

“这蛇也很厉害,它们舔舐天珠的果子,就可以不用捕食了。而且它们一闪一闪的发光,很容易将天空上的鹰或者雕吸引来。但是它们飞近了的时候,却又不敢抓,最后只能飞走。”孟揽月说着,心下也是好奇那蛇是什么物种,连它们的天敌都拿它们没办法。

就在这时,树冠上的两个护卫开动了,天色昏暗,只能看得清他们俩在飞跃,晃动的树冠也在响动。

蓦地,一个护卫高高的跃起,同时,一道闪着幽光的东西也脱离了树冠直奔那个护卫,就像长了翅膀一样。

与此同时,另一护卫寻到机会,将天珠折断,并快速的跃下了树。

在他落地的时候,另一个护卫也下来了,他手上抓着那条蛇的七寸,那蛇也恹恹的,没了攻击力。

护卫将天珠送到孟揽月面前,她随即伸手接过,只见那两个果子只有婴儿拳头大小,是淡红色的,还泛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儿。

“孟大夫,这蛇怎么办?”护卫提着蛇,一边问道。

看过去,孟揽月观察了一下,她还是不认识这蛇,从未见过。大概在那个世界,这种蛇早早的就灭绝了吧。

“取胆,蛇肉也能吃,大补,毕竟它可是吃了很久的天珠。”孟揽月要用的是胆,蛇肉什么的,她用不上。

护卫领命,转过身去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快速的把那小蛇剥了皮,然后把蛇胆取了出来。

孟揽月把背包卸下来,在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又拿出一个防水防火的袋子。把天珠放在袋子里,小瓷瓶则装了蛇胆。

“收获真是大,咱们走吧。”重新把背包背上,孟揽月看向白无夜,天色黑暗,他的脸也朦朦胧胧的。

“走。”低声应答,随后白无夜挟住她,再次疾走飞奔。

迅走疾飞,不管是带着孟揽月的白无夜亦或是那十几名护卫,没一人掉队。

这般疾走,孟揽月都觉得疲乏不已,但是他们看起来却毫无累感。由此,孟揽月不得不感叹那武功的神奇,的确是奇妙,能让人的身体如此反常。

就是不知他们在彻底放松下来之后身体会不会加倍的疲乏,毕竟他们这样就是反常的。

夜黑如墨,月冷星寒,山林里更为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蓦一时的,有夜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听起来更是几分森冷诡异。

今晚势必还会连夜赶路,孟揽月已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这般疾走还得需要十天才能回到西疆,现在想想,十天真是漫长啊。

翻过一座山峰,往天边看,比之夜空更黑暗的山峦一座连着一座,看不见边际。

蓦地,一丝不同寻常的风声惊动了在前头开路的护卫,他们停下,后面的人也在同一时刻停了下来。

下半身惯性的甩了一下,孟揽月抓紧白无夜的衣服,他们忽然间停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甚至连呼吸也没有,那若有似无的声音再次传进耳朵,好像也听得更清楚了。

孟揽月也听到了,她耳力如此不好,都听得见,可见那发出声音的东西离他们有多近。

深吸口气,孟揽月猜想各种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不会武功,但希望自己不会给他们拖后腿。

就在这时,左侧树丛发出更大的声音,那东西靠近了。

扭头看过去,孟揽月不禁睁大眼睛,只见黑夜当中,两颗幽绿色的亮光悬在那儿,还伴随着一声一声的喘气儿声,这不是杀手,而是什么动物。

“这是、、、”孟揽月很想知道这是什么动物,那些野生的猛兽她从未见过,在那个世界,看动物得到动物园去。可是动物园里的动物,她看到的都是懒洋洋晒太阳睡大觉的。

“狼。”挟着她的人给予回答,下一刻,前后的护卫便跃了过去。他们也没什么声音,只是带着风声起,看起来他们和狼也没什么差别。

白无夜带着孟揽月向后退了几步,同时那边便传来了狼的叫声。不是那种狼啸,而是它在捕猎时从嗓子深处发出的声音。

不禁皱起眉,孟揽月尽管对动物不了解,可是至少也听说过一些。狼是群居动物,但是也有孤狼,且孤狼尤其凶狠。

树木在晃动,蒿草也扑簌簌的都倒地,虽然看不见,可是从声音上也听得出,这孤狼不好对付。

忽然的,一声脆响响起,孟揽月也眼皮一跳,怎么了?

那边安静了下来,随后护卫们回来了,显然那孤狼已经被解决了。

“走。”白无夜淡淡的发声,护卫再次分前后,出发。

抓着白无夜的衣服,孟揽月还是好奇想知道,“那狼死了么?”

“嗯,脖子被扭断了。”白无夜回答,声音也压得很低,似乎只有她听得到。

不禁惊叹,这帮人真够有劲儿的,不仅能把人的颈骨折断,还能把狼的脖子扭断。

这是深山老林,遇到野兽也不奇怪,这次遇到一头孤狼其实已经算幸运的了。若是遇到群狼,不知胜算有几何,还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把它们的脖子扭断。

这般飞奔疾走又是一夜,除却遇到一头孤狼外,再也没遇到什么野兽。

在接近晌午之时众人停了下来,停在一条小溪旁,孟揽月也到小溪边洗手洗脸,这般奔波把她都累出了一身汗,可是再看那些人,依旧精神奕奕的,人比人气死人。

小溪里没有大鱼,护卫们便抓了几只野鸡和野兔,这群人动作快,离开仅仅两刻钟就满载而归。

烤了野鸡和野兔,众人也填了肚子,孟揽月自己就吃掉了将近一只野鸡,可见她有多饿。

擦着手指上的油,孟揽月一边看着那几个护卫,他们好像也没比她多吃多少。

“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得要王爷带着,这般累赘还吃的多,惭愧啊。”看向白无夜,他也没吃多少,看来这没有味道的东西不合他胃口,他也是勉强填填肚子罢了。

垂眸看向她,白无夜缓缓扬起入鬓的眉,“既然知道惭愧,就应该少吃一些。”一直都是他带着她,受累。

“饿,忍不住。”尽管惭愧,但她也理直气壮,这一天一夜只吃一顿饭,她不饿才怪。

不言语,白无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眼神儿好像也带着无尽的嫌弃。

四目相对,无需问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孟揽月哼了哼,收回视线不再和他对视。

这咸蛋心里别扭,若是按照他的规矩来做人,非得把人累死不可。

休息了一个时辰,再次启程上路,这次的山更绵密了,但是枝桠也更多,朝四面八方伸展着,使得他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前方开路的护卫已经尽量把横生的枝桠打开了,但枝桠太多,仍旧有漏网之鱼,然后孟揽月的后背就被抽打到了。

很疼,不过她没发出任何声音,毕竟白无夜有过交代,不让她发声。

想想也对,没有人声的话,即便这些树发出声音也有可能会是野兽。但野兽模仿不了人类,人若发声,那就彻底露馅了。

夜幕降临,视线受阻,漏网之鱼的枝桠也更多了,后身被多次抽打到,每次都疼的她身体一抖。

挟裹着她的人似乎也发现了,于疾走之中,他忽然将孟揽月转个方向,从右侧转到了左侧。

孟揽月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这一番折腾及得上杂技了。

夜黑如墨,而且今晚没有月亮,甚至连星星也只是寥寥数颗。

跃上一座小山,众人疾走向下,情势却忽然发生巨变。

除却他们走路的声音,忽然响起了几声嗖嗖嗖的声音,而且由远及近。

孟揽月还没来得及去细听,白无夜挟着她忽然停住了,下一刻带着她后仰,两人的身体都后仰到了九十度,然后那嗖嗖的声音擦着他们的肚腹飞了过去。

即便再糊涂,孟揽月也知道这是什么,飞镖。

有飞镖?她心里一沉,杀手来了。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追上来的,这般疾走绕路,他们都能找得到。

还未等彻底站直身体,白无夜就带着她快速后退,与此同时,后面的护卫冲上前,兵器出鞘,挡住飞镖的声音不绝于耳,山林中的宁静也彻底被打破。

伸手不见五指,孟揽月什么都看不到,那杂乱的声音不断的灌进耳朵。可虽是这般杂乱,孟揽月也听得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那是嗖嗖嗖的飞镖声,还有无数双腿穿过树林踏着蒿草飞奔而来的声音,他们被彻底包围了。

白无夜带着她躲避的空当也仅仅是一瞬,随后他便连续跳跃,躲开那射来的飞镖。黑夜如此黑,也不知他是怎么看到那些飞镖的。飞镖数量太多,孟揽月已分不清哪个方向有空位能供他们闪躲。

心脏剧烈的跳动,她的身体随着白无夜的前后左右而摆荡,有的飞镖钉进了树干里,那声音就在耳边,她都能感觉得到飞镖入树有多深。若是扎在她的身上,定然血流如注。

前方早已打得杂乱不堪,树木在剧烈摇晃,也惊得附近的鸟儿扑棱棱的飞走,这处山林如同炸了锅一般。

持续闪躲,白无夜在后退,横生的枝桠抽打在身上,孟揽月咬着舌头,尽量不发声。

蓦地,挟裹着她肩膀的那只手松开了,孟揽月一惊,不过下一刻那只手又落了下来,只不过往下移了几寸。然而也就在他的手落下来时,飞镖入肉的声音传进耳朵。

来不及多想,孟揽月松开他的衣服反手抓住他的手,一枚飞镖就插在他的手背上。那尖端锋利,她没准头的摸上去,导致自己的手心也被划开了。

“本王的手流血了,不要碰。”闪躲的人出声,因为在集中精力的躲,使得他的声音都变了调。

放开他的手,孟揽月又抓住了他的衣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他的血大概是有毒,怪不得他不惧毒。

好似身后有个缺口,白无夜带着她一跃而起,随后便返身快速疾走,那打斗的声音也落在了后头。

不过,飞镖的声音却没有落后,追了过来。

感觉那划破空气的飞镖就追到了脑后,孟揽月低下头将脸紧紧地靠在白无夜的身侧。

与此同时,他带着她忽的闪向左侧,那追过来的飞镖也直直的钉进了树干里。

飞奔,追过来的飞镖也逐渐减少,孟揽月知道这是逃出来了,可是那些护卫还在缠斗,不知情况如何。

但现在也顾不上他们了,毕竟这追在后头的人目标就是白无夜,护卫做的就是拖延,从而给白无夜让出时间来。

他们之间似乎早就有规定,以至于在危机来临时,根本不用做指挥。这份默契让人佩服,毕竟一个不慎,付出的都是生命的代价。

蓦地,白无夜带着她忽然腾空而起,孟揽月不知前头是什么,但冷风扑面,然后他们俩急速坠落,她就明白了,这是一处断崖之类的地方。

地球的重力不容忽视,尽管她感觉得到白无夜在调整,可俩人还是在不断的坠落。

猛地,白无夜那只手抓住了什么,他提气一跃,俩人便径直的朝着一侧跃了过去。

还未等孟揽月反应过来,她被白无夜抱住,然后后背一痛,俩人挤在了一处极为狭窄的地方,动弹不得。

刚想说话,白无夜那只没受伤的手抬起来,捂住了她的口鼻。

呼吸不得,孟揽月也闭上了眼睛,心知后头有追兵,她不仅不能说话,连呼吸也不能有。

心跳的猛烈,感觉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孟揽月尽量的屏息,估算自己还能撑多久。

若是在那个世界的那个身体,她有自信可以憋气四分钟。但是这个身体她没有信心,最多两分钟。

白无夜的手十分有力,压在口鼻上就恍若一座山似得,如果过了两分钟之后他不松开,那么她也弄不开。

就在这时,听得外头不断的有破空之音从上掉落下来,路过他们所在的地方,直直的奔着下头去了。

那帮人果然追来了,不过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躲在这儿的两个人,而是直接去了这断崖的下面。

扑簌簌的,就好像一块块石头从高处落下来,一个一个,大约有十几个。

终于,那扑簌簌的声音停止了,孟揽月除却自己的心跳,就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下一刻,压在她口鼻上的手也松了,她立即呼吸,时间已过了两分钟,险些憋死她。

天边隐隐浮起一抹亮色,接近凌晨了。

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两人的脸不过毫厘之距,借着天边那一抹亮色,白无夜的脸也几分朦胧。

“总算躲过去了,你没事吧?”他的手受伤了,还有没有别的伤,她就不知道了。

“没事。”白无夜回答,声音似乎透着几分无力。

“没事就好,咱俩现在挤在这个夹缝里,你要是死了,我也出不去。”松口气,孟揽月叹道。

对面的视线变冷,就知白无夜是被她的话气着了。

不禁笑,孟揽月扭头看向外侧,他们俩所在的地方是个夹缝,但是前头一小块平台,面积要比这里大得多。

“咱俩能出去了吧?我给你看看伤口,然后赶紧离开这儿,那些人没找到咱们俩,没准儿得返回来。”白无夜明显累的不行,若是十几个人忽然出现,他们俩凶多吉少。

“你先出去。”白无夜看着她,一边低声道。

点点头,孟揽月身上用劲儿,往外挪。

可是这一挪才发现,这个地方有多狭窄,他们俩人是正正好好的嵌在了夹缝里头了。

眨眨眼,孟揽月抬眼看向白无夜,然后又低头看向自己,这才觉得胸疼。

白无夜也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随后瞥开了视线。

“别嫉妒了,天生就是这么大,我也没办法。你吸口气,我才有空间挪。”若是硬生生的往外挣,太疼了。

没有搭理她,不过白无夜确实在吸气,孟揽月也使劲儿,身体终于挪出去了几分。

“再来。”话落,她也吸气,不过她错误的估算了,她吸气只能让肚子收回去,胸却没办法。

“不成,你用力吸气吧。”这胸大也不是她的错,而且后头挤得严实,她屁股还疼呢。

白无夜再次用力吸气,孟揽月身上使劲儿,终于挣脱了出来。

俩人在同一时刻松口气,这挤在一起的滋味儿实在不好受。

反手把背在身上的背包拿下来,孟揽月看了白无夜一眼,“出来,我看看你的手。”说着,一边拿出外伤药。

白无夜走了出来,外面这平台上,只能容下三四个人,也亏得他们只有两个人。

“把手给我。”拿着药,又把纱布拿出来,孟揽月背包里的东西很是齐全。

“你戴上手套,本王的手流血了。”说着,白无夜俯身坐下,他似乎真的累的撑不住了。

看向他,孟揽月刚打算说话,却发现他后肩不太对劲儿。俯下身眯起眼睛查看,果然他后肩的衣服破开了,而且因为流血,他的衣服都黏黏糊糊的了。

“你后背也伤了。”蹲下,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然后拿出那密封的纸袋,把天珠拿了出来。

将并蒂果分开,其中一个放回袋子里,孟揽月拿着另一个,用指甲稍稍划破一些果皮,然后递到白无夜嘴边,“喝。”

看着她,随后又将视线定在了那枚泛着异香的果子上,“你确定这果子没有毒?”毒蛇每天都在舔舐,若说没有毒,好似不太合理。

“有毒也毒不死你。快点张嘴,你吸吮一点就成,流的那些血就都补回来了,比大还丹管用。”孟揽月暗嗤他不识货,若是懂行的人瞧见这个,恨不得一口吞了。

最后看了她一眼,白无夜伸手把果子拿过来,然后放在了唇边。果子里的汁液无需吸吮,自己就流了出来,入口清甜,还挺好吃。

咽下去,也不知是这果子真有作用,还是他的心里作用,身上的气力似乎恢复了些。

“倒是大方。”把天珠还给她,白无夜一边淡淡道。

把果子重新装回袋子里,孟揽月一边轻哼,“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我还指望五王爷把我安全的带回西疆呢,所以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看着她,白无夜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从他的眼神儿看得出,心情不大好。

戴上手套,孟揽月拿过白无夜的手,那枚飞镖已经在不知何时掉了,只余他手背上一条竖向的伤口,大约有三四厘米深。

所幸那飞镖没直接钉在他的筋上,否则这手指得好几个月不听使唤。

拿纱布擦拭掉外面的血,伤口还在缓缓地渗血,不过没有大碍。

“你的血有毒是不是。”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你知道的太多了。”白无夜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也认证了她说的话是对的。

“知道了又怎样,我还能泄露出去不成。你不惧毒,其实我就想到了。”把伤药洒在他伤口上,然后拿出纱布缠绕。

“那还多此一问。”白无夜轻嗤,嗤她说废话。

“你就当我是没话找话吧。别动,我看看你后肩。”站起身,孟揽月绕到他身后,光线朦胧,但是也不阻碍她查看。

直接把他的衣服又扯开了一点,后肩上的伤口也进入视线,仍旧是飞镖造成的,伤口不大。这飞镖就胜在多,密密麻麻的,难以躲开。

不过,也得看这飞镖钉在哪儿,若是钉在了要害处,还是会要人命。

又给他后肩的伤口做同样的处理,孟揽月心里暗自庆幸着白无夜伤的不重,否则凭她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从这林子里拖出去的。

“成了,你休息休息吧,若是一会儿天亮了你还感觉无力,就把那颗天珠吃了。”转回来,孟揽月也坐下,把手套摘下来,然后把倒在地上的东西重新装回背包里。

“给你自己的手涂些药。”她左手的手心被飞镖划破了,还有血粘在上面。

“我的手不疼,疼的是后背。幸好有我的背包给我挡着,不然我这后背得被抽的面目全非。”在树林里被那些枝桠抽打的,尤其是刚刚逃命时,抽打的她更好像受刑一般。

闻言,白无夜微微歪头看向她的后背,果然,上半部分的衣服已经破开了,隐隐的有血。

几不可微的皱眉,白无夜看着她把东西都装到了背包里,“不需要涂药么?”

“你帮我?”看向他,孟揽月倒是不知道他还有这么热心的时候,稀奇了。

“不需要算了。”白无夜扫了她一眼,视线冷冷。

“谢了。”把药给他,孟揽月便转过了身。

把衣领扯开,然后抬手分别把两侧的衣服向下扯了扯,她大半部分的后背就露了出来。

衣服下滑,她也忍不住的咬牙,衣服被血粘住了,这样往下一扯还真疼。

她的后背露出来,上面纵横交错着无数道红痕,其中有两道最为严重,出血的也是它们。

她本就白,所以那红痕看起来就更明显的,真的恍若受了鞭刑一般。

用没受伤的手把药瓶的塞子拔掉,白无夜动手上药,一边道:“你可以考虑把你的背包做的大一些。”这样把整个后背就都罩住了。

“我不如背个龟壳算了,遇到危险就把脑袋缩进去。”药粉洒在伤口上,孟揽月也不禁皱眉,疼。

“废话连篇。”他诚心建议,她却漫不经心。

“多谢五王爷的建议,不过这小小的背包就已经很重了,再大的我可背不动。”里面装了太多的东西,若是换一个大的,她还能往里面塞更多的东西。

“不要乱动。”知道大概是因为药粉洒在伤口上她感觉到疼,所以她在扭动。

不再动,但是后背火辣辣的,不过她还能忍得住。

抬起受伤的手,白无夜用手指把她搭在肩头的几根发丝撩走,指腹擦着她的肩头而过,温热细腻。

微微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孟揽月缓缓眨眼,随后道:“你身上的温度不高,是自从中毒后就这样么?”她还真想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

“不是。”他否认,而且没交代原因。

一听这话孟揽月就知道他是不打算多说自己中毒的事儿,既然如此她也就不问了。但想必杜先生是了解的,可他也未必会说。

把药瓶的塞子盖上,白无夜看向背对自己的人,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露着大半个后背。

漆黑的眸子若有似无的眯起,“把衣服穿上吧,袒胸露背成习惯了?这是荒山野岭,没人看。”

闻言,孟揽月回神儿,一边动手穿衣服一边回嘴,“我在勾引男人。哦,我忘了,这里没有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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