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就是高卫的猎狗。有了那些狗,人都不用配备那么多。”站在高处,遥遥的瞧见一队人从山脚下走过。他们不似寻常的巡逻队有三四十人,反而只有十几个人,而且每个人牵着一条狗。
距离这么远,都能瞧见那些狗有多健壮,看起来就像一匹小马一样。可想而知,若是人和它对上,根本别想占便宜。
“幸亏躲过了,否则咱们非得被狗咬了不可。”朱康感叹着,他可没有那能打得过狗的自信。
“走吧,希望不会再碰到他们。”孟揽月也不禁几分后怕,这若是碰上了,不知会怎样。
“按理说他们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这附近转悠,眼下这里是咱们的地盘,两个月之前抢过来的。”张深不忿,认为他们实在不应该越界,这就是挑衅。
“不管怎样,咱们现在是打不过他们,也抢不回地盘。待得回去了,你们去禀报王爷就成了。”孟揽月摇摇头,她可不打算抢地盘。
继续前行,身上的背包也越来越重,收获是巨大的,即便辛苦也值得。
算起来,他们在这山中已经半月有余,碰到过一次高卫的猎狗,还险些碰到不知哪方的探子。
朱康耳朵灵,先听到了声音,他们这才提前躲了起来,没有当面撞上。
很凶险,也让孟揽月心生几分担忧和害怕,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她真的是脆弱的很,谁也打不过。
张深和朱康又仅仅只是两个人,胜算太小。
“前头的石崖很险,我们想过去就得绕过去。不过依我看,咱们绕路的话得绕一个大圈。”前头是个石崖,很长很高,格外险峻。
“不能绕,看那上头,有绿苍。”遥遥的,孟揽月就瞧见了石崖上头有一棵格外高大的树,而且还歪着脖子,但是不同的是,它的叶子是白色的,乍一看好像有雪落在上面。
“这么说,咱们得爬上去才行。”张深面露为难,难爬啊,他们没有装备。
“是得爬上去,不过想从这面爬上去可难,得另想法子。”朱康环顾着,他在想法子。
“是,得另外想法子,怎么能爬上去。绿苍难找,也或许这山里只有这一棵,当年杜先生可能也是在这儿找到的。”太难得了,孟揽月自是不能放过。而且绿苍只长在这种地方,到时还是得爬各种石崖。
“好,我们俩先去瞧瞧,然后再想法子。”张深点点头,找到了这绿苍,大概也就成了,能回营地了。
席地而坐,张深和朱康则下山勘察,瞧着他们那速度,真是快啊。
她这身子骨是不成,即便奔跑起来,也是那拖后腿的。
清风吹拂,孟揽月抬手将在脸上跳跃的发丝拨走,在山中奔波的这段日子,她的手都粗了。
看了看,不止粗了,指甲里还有泥,简直了。
不过,即便如此,但有收获,心下还是高兴的。
他们俩一去勘察便是两个时辰,太阳都偏西了。
不过,这两个时辰却是有收获的,登上石崖需要绕路,不过却不用绕太远。
“今晚先休息,明日再登山。待得采到了绿苍,我们就能回营了。要多谢两位,一路陪着我跋山涉水,但总算有收获,不负这份辛苦。”孟揽月看着自己的背包,眼下这是她巨大的财富。
闻言,张深和杜康都很高兴,终于能回营了。这一路不止辛苦,还更担忧,担忧孟揽月的安危。他们奉白无夜的命令,自是要将孟揽月安全的带回去。
这一夜三人都好生安歇了,为明日蹬崖做准备。
翌日,太阳还没升起,三人便动身。
随着他们俩人昨天探的路,朝着石崖的左侧走去。
无论哪一面,石崖都很陡峭,但是越走,那石崖却出现了层叠的石头。蹬着这些石头,就能登上石崖了。
“再往前走走就是了,孟大夫别急,咱们肯定能上去。”张深走在前,一边笑着说道。
孟揽月点点头,唇角弯弯,眸子里亦有丝丝笑意。
然而,平静忽然间被打破,走在前面的张深还扭着头和孟揽月说话呢,一支箭忽然从他的肩膀穿出来。
那一瞬间,孟揽月有片刻的愣怔,看着那箭尖,以及开始往下滴的血,她的脑子嗡的一声。
“张深!孟大夫,蹲下。”走在后的朱康大喊一声,一手按着孟揽月让她蹲下,同时接住倒下的张深。
箭雨袭来,带着破空之音,唰唰唰,从头顶一一流过。
蹲下的朱康发出一声闷哼,再看他,脸上破开一条口子,飞过的箭划破了他的脸,血也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马儿踢踏的声音逼近,眨眼间他们三人就被几匹马围住了。
“没找到高卫的狗,却找到个女人。”马上,几人一身劲装,说话时还笑嘻嘻的。背上背着弓箭,显然刚刚的箭雨就是他们放的。
蹲在地上的孟揽月一个激灵,细思他们的话,这不是高卫的人。不是高卫,那就是高斐了。
虽说眼下情况十分糟糕,但总比遇到高卫的狗要强得多,死也能捞个全尸。
“要杀便杀,男子汉大丈夫,不许为难女人。”张深已没了气息,朱康站起身挡在孟揽月身前,半边脸都是血,却勇气可嘉。
孟揽月也随着站起身,心里打量该怎么周旋。
“呦,这么硬气?看来,是不怕死了。”马上的人笑起来,其中一人再次撑起弓箭,而且对准了朱康。
“慢着!我是大夫,军中大夫。大夫救死扶伤,你们不可以这么做。”想起李军医的话,孟揽月立即开口,并伸手扯住朱康的后腰衣服,让他别说话。
闻言,马上的几个人倒是意外,互相看了看,“你真是大夫?我们怎么没听说白无夜的营地里有女大夫?”
“我是新来的。”孟揽月继续道,看来李军医真的没骗她,有门。
“孟大夫,被他们抓去也别想好过。高斐和高卫一个样,阴险毒辣。”朱康好似对南周和大周有异样的仇恨和偏见,不止满脸的血,眼睛都是红的。
“这话说得对,我们就是毒辣。”说着,那已经撑起弓箭的人刷的松手,箭穿破空气,径直的插进朱康的胸口。
箭从他后背穿出,带着血都喷到了孟揽月的脸上。她闭了闭眼,脸上的温热如此真实。下一刻,她手中的布料脱落,朱康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