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夜允了,孟揽月便开始准备进山。
那山峰不好攀登,寻找草药更是需要时间,所以她要带上充足的食物。
但充足二字可不好把握,因为谁也不知道在那山上要待多久才能找到足够的草药。
听闻孟揽月要进山,李军医也想随行,毕竟孟揽月到底还是个女子。
“营地里需要有大夫照看,李大夫就坐镇军中吧。王爷会派人随我同去,李大夫不用担心。若是能找到足够的草药固然好,若是找不到的话,我也不会一直待在山上的。只是这段时间李大夫要劳累了,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多多休息才是。”身为大夫,却未必会照料自己的身体。
“我无事,人得服老才行。”李军医摇摇头,自己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我若真的找到了药又炼成了大还丹,必送一颗给李大夫你补身体。”看着他变白的胡须,孟揽月叹道。
闻言,李军医笑出声,他等着。
“孟大夫,有你的信。”蓦地,有人从医帐外走进来,是白无夜的护卫。
起身,孟揽月接过来,顺便看了一眼那护卫,没想到现在白无夜的护卫居然都做起了送信的活儿了。
从第一次扔到垃圾桶里让她自己捡,到第二次放在桌子上让她自己拿,到现在主动给送过来,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居然有这么多的转折,孟揽月自己都觉得好笑。
不过,这才是正确对待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的态度。如以前白无夜那般,实在不配让她如此尽心尽力为他的兵将治病疗伤。
“只有这一封?”信封上的字迹一看就看得出是谁写的,这是胡桑的来信。不过孟揽月相信定然还有其他的信,这个身体的母亲如此变态,孟揽月都怀疑她是一天一封信的写,不远程控制这个女儿就浑身难受。
“是。”护卫点点头,确定只有这一封。
“谢谢。”道谢,那护卫微微躬身,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坐下,孟揽月打开信封,里面一封信纸,字不多,但是每个字都写的格外有风骨。
胡桑的字很好,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如沐春风。
“老胡去了帝都。”胡桑在信上说他短时间无法给孟揽月再回信,要她可以半个月之后再给他写信,因为他去了帝都。
“胡公子去了帝都?听说帝都的那位要取胡公子的项上人头。”李军医一诧,如此危险,胡桑居然去了帝都。
挑眉,孟揽月看向李军医,“还有这事儿?”要取一个人的性命,对于皇帝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不止是胡公子,还有三王。当然了,他应当也想取五王的命,只是这西疆可不是他能伸手的。”说起这些时事,李军医也能说上一二。
若有所思,原来这西疆不止要时时防备着大周和南周,还要防备着帝都。
同是大齐,其实可以一分为三了。
帝都那位皇上手握一部分,三王的草流城,还有白无夜的西疆。
大齐具体的地图孟揽月没见过,但根据这将近半年的所见所闻,西疆很大。如此说来,白无夜这里的确是块肥肉,谁能吃下去,就得看本事了。
“对于咱们这些已经不属于帝都的人来说,谁去了帝都就等同于找死啊。”所以,自来到西疆,李军医就没离开过,其他的人也一样。
孟揽月静静的听着,这个世界的规则,她还是不太懂。
再没有战事发生,连小战都没有,没人知道这边关是怎么回事儿,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边关。
战争总是在不经意间到来,所以即便现在没有任何预兆,也要绷紧了神经。
但绷紧神经是这里兵将的事情,孟揽月要做的还在进行当中,并且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在山中的时间长短未定,所以该准备的东西一定要带上。只是背着竹筐不行,还要带上密封性较好的袋子,免得时间太久,找到的草药都干枯了。
这袋子在大营里有很多,可是这营地里貌似没有,因为孟揽月已经在装储备的帐篷里翻了有一阵了。
“孟大夫,还没找到么?”看守储备的小兵站在门口,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看守的库里有没有孟揽月要找的东西。
“还没有,看来这营地里没有这个东西。”直起身体,一阵翻找,孟揽月满头都是汗。
从帐篷里走出来,孟揽月晃了晃头,脖子也跟着作响。
什么都没找到,若是真的在山上采挖到了药材,她还得尽快送回来才行呢。
“你怎么在这儿?”蓦地,淡而无温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孟揽月晃动脑袋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转头看过来,白无夜以及他身后随行的两个护卫就站在两米开外,他们是从另外一个储备帐篷里出来的。
“找东西。”听白无夜这语气,好像她在偷东西似得。
“这里储备着为数不多的兵器粮草,尽管数量很少,但目前来说是这营地仅有的,剩余的储备还没有送过来。所以,你找什么?”看着她,白无夜缓步上前,这次,他踏破了两米开外的那个距离。
“你说的都不是我要找的,我找的是那种防水防火的袋子,用来装草药。”无语,她还能放把火烧了这里么?若是烧了,连她都没得吃了。
“那种东西,这里没有。”这是前线营地,那种东西也没什么用。
“我已经知道了,找了好半天,毛都没有找到。”嘟囔,孟揽月觉得自己的腿得跑断。
几不可微的扬眉,白无夜看着她,迎着阳光,她的脸都在泛着光。
看着他那表情,孟揽月动了动嘴角,“什么都没找到。”
“了解。”毛?这种用词还是第一次听到,大概是帝都的新风尚吧。
“王爷继续,我走了。”没找到,看来她真得来回跑腿儿了。
“随本王来。”没等她迈步,白无夜就转身先走了,那背影满是毋庸置疑。
看着他的背影,孟揽月抿了抿嘴,最后什么都没说,便跟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