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遭到重击,会导致内出血,内出血会影响神经。有时只是一丝丝的血,就会让人神经错乱。而我,显然已经神经错乱了,不止神经错乱,记忆还受到了影响,甚至,我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看着那小姑娘,孟揽月一字一句,她说这些话时没特别的表情,只是叙述。但就是这冷静的叙述,才显得格外有力,让人无法怀疑。
看着孟揽月,小姑娘的眼睛一眨不眨,过了几分钟之后,她才咽了口口水。
“三小姐,你也不知奴婢是谁了么?”怎么看孟揽月,也不像神经错乱啊。
摇头,“不知道,既然已经说到这儿了,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又是谁?这一身的衣服,这头上的伤,都是怎么回事儿?”看着她,孟揽月冷静的询问。
小姑娘还是一副惊疑的模样,看着孟揽月的眼睛,她的确是一副认真求证的模样,并非耍弄人玩儿。
“奴婢流香,已经服侍三小姐两年了。”流香谨慎的说着,倒是一副害怕说错被孟揽月穿小鞋的状态。
微微垂眸,孟揽月稍稍平复一下跳动略快的心脏,两年?这就证明这个身体在之前的确属于别人,而现在,她鸠占鹊巢了。
“三小姐,您还好么?这头上的伤,真的会让人记不起以前的事儿么?”流香看着她,还是觉得几分怪怪的。
抬眼看向她,孟揽月没什么情绪,“不信你就去找个大夫问问,看看我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那三小姐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流香看了一眼孟揽月的头,这头上的伤是什么样她十分清楚,而刚刚她又自己动手给缝上了,的确和以前不太一样。凭之前的她的确做不出这事儿来,看起来她好像真的忘了之前的事儿了。
“我是谁?”孟揽月倒是真的想知道,这个外表美丽但实际上可能是个倒霉蛋的女人到底是谁。
“小姐您是大应府府尹孟柏的三女儿,孟揽月。”流香仔细的盯着她的脸,一边小心告知。
“孟揽月?”诧异,孟揽月倒是没想到这个身体也叫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重复的可能性小之又小,更况且,似乎隔了几个空间几个世界呢。
看来,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关联,否则,这一切就没办法解释。
“三小姐没印象?”流香看着孟揽月的脸,觉得她似乎不像是完全陌生的样子。
“没印象。而且,我这一身的红衣,外面还有那一顶红惨惨的花轿,我这是要嫁给谁呀?”花轿,红衣,看起来都挺上档次的。可是,看看眼下这境况,还有她脑袋上的伤,智障也看得出她并非心甘情愿的嫁人啊。
“我们要去西疆,三小姐被指婚给西疆的五王。”流香说着,语气几分无奈还有哀怨,不止孟揽月要嫁到西疆,她这个奴婢也得跟着。
西疆?听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太好,再看这小姑娘的表情,更加印证了她的想法。
“原来如此,看来这路途还挺远。”听起来,就很远,颇有鸟不拉屎的意思。
“是很远,依照我们当下的速度,到了西疆,恐怕得一个月之后。”流香看向窗子,外面是不停歇的雨声,一直在吵。远离帝都,虽说那个城池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但依旧伤感。
感受着头上的丝丝痛感,孟揽月当下倒是脑子清明的很,不管这个身体是谁,现在她都成了她。所以,无论之前还是以后,她都得一并承担。除非老天开眼,让她再一觉睡醒后又回到原来的世界,否则,她得一直在这里折腾。
这场大雨接连下了三天,三天后天晴日朗,送亲的队伍也再次启程。
坐在花轿中,这次倒是不再有绳索捆绑着她了。头上包扎着一层薄薄的纱布,孟揽月微微倚靠着,尽管被抬着,也没有多舒服。
一切都靠脚,就算外面的轿夫身强力壮,可这一天下来也走不了多少路。所以流香说需要一个月才会到达目的地,孟揽月是相信的。
这就是不发达的古代啊,所幸没有茹毛饮血,还有衣服可蔽体,否则,真是想象不出有多惨。
越向西,山也愈发的连绵了,天空也更高湛蓝,和所经过的那些地方相比,这西边好像让人更舒服些。
不过,往西走,驿站也更少了。有时在晚上根本没办法赶到驿站,只能宿在野外。
这一行送亲的队伍宿在野外不是一般的扎眼,最初还遇到了一拨看似不怀好意的人。
只是,那领头的小厮拿出了什么东西来,那伙人就走了,之后再也没遇到过那种事儿。
好奇归好奇,只是这送亲的队伍对她可是没好态度,甚至每看她一眼都带着浓浓的鄙视。所以,她现在也从不与这些人交流。
“三小姐,喝水吧。”暮色袅袅,远处的山边泛起淡淡的雾气,不禁让人心生寂寥。
收回视线,孟揽月扭头看向出现在身边的流香,这是队伍里唯一会和她说话的人,但显然的并不亲近。这流香对她还是有些怀疑,可能她和以前的那个孟揽月的确没一点相似之处,所以在这流香看起来她很奇怪。
接过她递过来的水袋,手指无意触到了流香的手指头,冰凉的,还微微潮湿。
看向她的手,孟揽月几不可微的挑眉,那张美艳的脸也略显凌厉,“你肚子疼?”
流香缩回手,一边看着孟揽月的脸,然后微微点头,小声道:“奴婢来月事了。”
视线打从她的脸上掠过,小脸儿的确苍白,而且今天又走了一天的路,她看起来的确不太好。
“月事时腹痛,一般来说都是体寒,而且女人很容易沾染寒气。”孟揽月倒是懂得,世家中医,尽管她没兴趣学,可是这么多年来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她可不是中医骗子。
“三小姐,你还懂这个啊?”这么些日子以来,流香还是觉得孟揽月很奇怪,和以前没一点相似之处。以前的她,可是动不动就发脾气的。
“一般来说,治月事时的腹痛最好还是用保守的法子,我倒是不太赞同吃太多激素类的药物。把手给我,我给你瞧瞧。”放下水袋,孟揽月完全一副经验十足的大夫模样,而且自己也不觉得违和,她的确懂。
流香看着她,然后慢慢的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被抓住,她熟练的把两指搭在自己的腕上,这一切显得如此诡异,但她的样子又莫名让人觉得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