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阴阴的看起来格外骇人,“谁敢在你面前嚼舌根子,活的不耐烦了不成!”
这些话当然没有人敢在她面前直接说,但是私下里指桑骂槐的话她不知道听到多少,不想沈墨生气,也不想把事闹大,闹到最后说闲话的人死了,她面子上就好看么?
事实就是事实,成婚十五年,她连一个孩子都没生下。
她知道这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千千结虽然被解决了,但是毕竟她和沈墨的身体都被损害,甚至伤到了根基,在子嗣上确实会艰难。
这些年,她也一直给自己和沈墨调理身体,然而并无卵用,孩子该没有还是没有。
若她和沈墨只是平常人家也就算了,没有孩子顶多是遗憾,可是沈墨是皇帝,她是皇后,整个国家的未来都压在她的肚子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压力,压的安然都快崩溃了。
沈墨见安然崩溃的大喊过后只是红了眼眶,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觉得心一刺一刺的疼。
他以为这些年,他将安然保护的很好,也见她日日带笑,虽然为子嗣着急,但是也没有表现出太过,他以为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原来,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沈墨脸色愈发难看,现在只想把那些敢乱嚼舌根子的人杀个一干二净,还有那些逼迫他娶妾的大臣,也一并解决,他看以后谁还敢再骂安然一句!
他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人,竟然被人那般辱骂。
沈墨越想越怒,起身就想朝外走去,被安然一把拉住了手,安然不说话,也不看他,只是默默的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被安然软软的握住手,沈墨愈发的心疼,心中怒意更甚,只是却把怒意压下,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来,“乖,这些交给我来就好,你起来用了晚膳,再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过去,好么?”
十几年来的日日相对,安然对沈墨的了解可谓是深,她知道刚刚她情绪崩溃触动了他,真的就这么放他出去,恐怕外面又会起一阵腥风血雨。
何必呢,谣言这种事本就不是杀戮能够制止的,越是大肆杀戮,人们面上越不敢说,心里就骂的愈发厉害。
到时候难道把全国的人都砍了么?
安然吸了吸鼻子,把委屈压下,露出一抹笑容来,“我没事了,就是有点烦,吼一句发泄发泄就好了,你也别生气,更不许杀人!”
沈墨揉着安然的头,只是说道:“乖,起来用晚饭。”
安然不动,这个动作,她至少要保持半个时辰的,这才多大功夫,怎么能起来?
“不行,时间还不到,你喂我!”tqR1
沈墨声音带着浓浓的宠溺,“好。”
沈墨端着碗坐在安然身边,用汤勺舀一勺粥再小心翼翼的喂过去,安然饿极了,狼吞虎咽的吃着,吃了半碗粥,安然终于半饱了,指着一块糕点,“我要吃那个,给我拿一块!”
“好。”
沈墨去拿时,安然忽然说道:“我说不许杀人的事,你还没有答应我呢!”
沈墨动作顿了顿,拿起糕点,道:“诽谤辱骂当朝国母,论理当斩,我可以答应你不诛杀他们九族,但是绝不可能放过那些敢骂你的人!”
安然有些无语的瞥了沈墨一眼,她以为他会杀人,结果他不但想杀人,他还想诛人家九族,“其实也没有指名道姓的骂,不过是我自己敏感罢了。”
沈墨把糕点递给安然,又手捧着一个帕子给她接碎屑,压根就不接安然的话题。
他知道安然不喜欢他杀人,但是这事绝对不能她说两句就过去,这些年,他和安然在一起修身养性很少再动杀戮,已经养的有些人的心太大了。
这一次,该让他们重新记起,他沈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然啃着糕点,一眼一眼的瞄着沈墨,说实话,她是被百官联名上书给刺激到了,这会看着沈墨,心情又好了起来。
她有一个帅的突破天际,身份又是天下最尊贵,偏偏对她忠贞不二温柔宠溺的老公,别人嫉妒也是正常的。
子嗣这点小磨难算什么!
安然心情重新好了起来,不过却没有再劝沈墨不杀人,她知道沈墨有自己的判断,她一位阻拦也不好。
再说,皇室尊严不容践踏,趁这个机会也该好好立一立威,说实话,她也并不想每次接见那些贵妇,就听他们指桑骂槐,更不想一不小心,听到什么讨人厌的话。
“那好,一会我拟个名单给你,那些人杀了就好,其他没有打错的告诫一番就算了,犯不上杀人。”
沈墨不说话,他知道安然拟名单才能写几个人,这次他根本就是存着大换血的心思。
沈墨不说话,安然也不吃东西了,就这么一直瞅着他。
对上安然沈墨从来都是退让的,被他瞅了半宿,终是无奈开口,“好,你拟名单,但是至少得写够一百个。”
“没有那么多!”
“那你想写多少?”
两人一阵讨价还价,最终安然以五十个名额取得最后胜利,沈墨脸色阴沉一片,难看的要死。
安然笑着安抚他,最终沈墨被安然闹的虽然没有再笑,但是脸色也终于不那么难看了。
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安然从床上爬起,洗漱了一番,坐在案前默默的写着那些她层亲耳听过骂她的人的名字。
虽然知道杀戮不好,但是写下这些名字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爽呢?
最后,安然几乎写满了一张纸,她吹干了墨迹,将纸递给沈墨,“写到最后也没凑满五十个,你自己看看,再添上十个你看不惯的好了。”
沈墨瞥了安然一眼,他才不相信,这十几年单单只有四十个人骂过她,就能把她逼的近乎崩溃。
只是她太把清逸大师的话放在心上,一点不敢让他造杀孽,唯恐他有半点不好。
这是安然的爱,他接着。
沈墨接过安然写的名额,一个一个看过去,发现那些人都是一些罪贯满盈,按理当斩的人,沈墨叹了一口气,瞥了安然一眼,眸中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