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盯着侯逸修低声问道:“你当真能带我出去?”
侯逸修点头,“千真万确!”
“但是我和你一起消失,君浅会怀疑的吧?”
侯逸修道:“你先走,我应付了君浅再离开。”
安然犹豫了一会,终是点头应了,“可以,我答应你,但是诊费我要一百万两,还有在出诊期间,不能让君浅知道我在哪,待沈墨的病情得到控制后,我要离开,不能阻拦,不然,我能救的了他,也杀的了他。”
侯逸修听到安然肯救,已经是喜出望外,至于其他早已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狂点头,“放心,没问题!”
安然有个好友,最看不惯她的贪财,曾经点着她的额头说,你啊,早晚死在钱上!
现在一语成谶,安然不知反悔,为了一百万两又把自己卖了。
早晚有她后悔的!
但是安然现在不清楚啊,她觉得自己这笔交易是赚了的。
她赚了钱,还能逃离苦海,最多就是忍一下恶心,救一个渣男而已。
安然和侯逸修达成协议,他学了两声猫叫,过了片刻,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飘了出来,站在安然身边,神色有些许复杂,只是却朝安然躬了躬身。
侯逸修道:“壹,安然就交给你了,带她回去,越快越好,我留在这里,和君浅周旋。”
壹点了点头,他朝安然伸手,道了一声得罪了,便将她拦腰抱起,脚尖微点,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很快壹就把安然带出了这个庄子,外面有一辆马车正在等候,安然上了马车,壹亲自驾车,一鞭子甩在马上,便飞速奔驰起来。
安然坐在马车里,四处的看着,马车很宽敞,低调中透着奢华,她摸了摸身下极品绸缎做成的靠枕,身上盖着的狐皮做成的毯子,微微点了点头。
不管如何,这一百万两诊金渣男是出的起的。
她的银子能保证,安然就放下了心,拉起毯子闭上眼开始睡觉。
“小姐,到了。”
安然是被壹叫醒的,她有些迷茫的睁开双眼,坐了起来,掀开帘子一看,外面的天色是昏暗中透着几分白,大约是早晨五点钟的样子。
安然在心里算了一下时辰,看来这里离她原来在的地方算不上远。
壹亲自给安然掀开了车帘,安然径直跳了下去,问道:“你家主子是不是还昏着呢?”
壹点点头,“是。”
“那除了他,还有其他能管事的吗?必须先把之前谈好的条件签了,不然我不会出诊的。”
壹没有说什么,只是答道:“是。”
壹带着安然径直去了主院,虽然是早晨五点钟,大部分人还在睡眠之中,但是这里灯火通明,下人来来往往。
安然微微挑眉,跟着壹进了屋子,一进去安然就看到床上坐了两个人。
坐在前面的应该是那个渣男,安然瞥了一眼就没有再看,视线放在他身后,那个白胡子老头身上。
他闭着眼睛,手放在渣男背上,正在给他输送内力。
安然等了好一会,白胡子老头才收了手,半响之后,他睁开眼睛,翻身下了床,扶着渣男躺在床上,这才看向了安然。
“你来了。”
安然点点头,“你是渣……”安然顿了顿,“他爷爷?”
白胡子老头已经得知安然失忆的事情,他微笑着摇了摇头,“老衲清逸,和沈施主是莫逆之交,并非亲人。”
“他父母呢?”
“已经亡故。”
安然抿了抿唇,感觉渣男好像也有点惨,“其他亲人呢?”
清逸大师只是摇了摇头。
安然忍不住瞥了一眼床上的人,离的有点远,看不大清楚,只是朦胧间看到一个侧脸,线条极其完美。
只是看了一眼,安然就感觉到心脏猛地一疼,她不敢再看,连忙移开视线。
“清逸大师,既然您是他的莫逆之交,他又并无亲人,在这个时候,你是唯一能主事的人了。”
“您应该已经得知,我失忆了,之前所有的恩怨,我只想一笔勾销,这次来救他,只是出于一个交易,为了以防日后生事,在此之前先签一个合同如何?”
清逸大师看着安然,眼神有淡淡的悲,没有接话,只是说道:“之前我曾和施主谈过,沈施主于情事太过青涩,只会随着性子来,许会伤到你……”
“清逸大师!”安然打断了他的话,她盯着清逸大师,说道:“之前所有的恩怨,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只愿一笔勾销,从此天各一方,互不打扰,好吗?”
清逸大师看着安然,半响之后叹了一口气,“既然施主坚持,老衲也不好多说什么,请吧。”
“多谢清逸大师谅解。”
安然问壹要了笔墨,写下她与侯逸修谈好的条件,然后给清逸大师,“我已经写好,您过目一下。”
清逸大师没有接,“施主做主就好。”
安然看了一眼清逸大师,径直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来到沈墨床边,没有看他,蹲下身子,只是拉起他的手,涂上印泥,然后在合同上印下一个手印。
手印按好,安然松开沈墨的手,正想起身走人,手一下子被握住。
这手凉凉的,然而握着她的力气却极大。
安然有些诧异的扭头,依旧没敢看他,只是低头看着他的手。
看着这双手,安然就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手当真生的极好,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因为主人奄奄一息,肤质泛着不正常的白,修剪圆润的指甲很是暗淡,看着让人忍不住心疼。
安然神色微微一闪,用力往回扯自己的手,没有扯出来。
她终于忍不住抬眸去看他。
他没有醒,依旧在昏迷之中,脸色惨白,唇瓣也是青白一片,没有一点光泽,但是入鬓的剑眉,挺直的鼻梁,一勾一画中无一不彰显着这人有着完美到极致的容颜。
大安国第一美男,当真名不虚传。
安然看着看着,心口传来剧烈的疼痛,痛到她忍不住呻吟出声,一下子就跪倒在他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