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久久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杀意凛然的眸冰冷的看着她。
白涟薇被看的浑身发颤,忍不住抱紧了自己,死死的咬着牙关撑着。
这时墨言开了口,声音异常冰冷,“这是你的决定,不要后悔。”
墨言说完这句话,没有半分停留,转身离去,踏上黑轿,几个呼吸间,黑轿,黑衣人,全部消失在寂静的夜空之中。
“啊。”白涟薇低低的叫了一声,软软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今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她决不再愿回想的噩梦。
只是,他答应了吗?
白涟薇回想着墨言说的话,心里有几分不确定,但是也有几分安心,他至少没有一口回绝,他绝不敢让天下人知道他的双重身份。
他应该是答应了吧?
墨言坐在轿子中,说道:“给你们三天时间,将白涟薇藏起来的帕子全部找到,漏掉一个,以死谢罪,明白吗?”
零低声应道:“是!”
“三日后,把她给我扔到子红楼,我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零微微打了个寒颤,子红楼是大安国最混乱也是最低端的红楼,里面的恩客全部都是像是乞丐一般丑陋而粗鄙的男人。
一般的女人,没有能在里面活够一个月的。
而主人大约会专门派一个医师给她,要让她一直生生的活在里面,挣扎受辱,求死都不得。
主子虽然报复心强,但是一般是杀了了事,这般折磨一个人却是少有,看来白涟薇还真的是彻底惹怒了主子。
零这么想着,却毫不迟疑的应了,“是。”
近日注定是多事之秋,在墨言夜探相府时,另外一个府邸,也不大平静。
“唔。”安宇朗坐在屋顶之上,拿着酒壶直接往嘴里灌酒,灌的急了,忍不住咳了两声,只是咳嗽过后,又不要命的往嘴里灌。
夏王,闲王。
他这一辈子本来就想没有梦想没有目标,浑浑噩噩了此残生,可是偏偏让他遇到了她,可是偏偏,她又成了他的晚辈。
造化弄人,可是他这一生,细细想来,竟无半丝欢愉。
身为始皇后之后,虽然身份尊贵,但是活的却异常憋屈,有时候他都忍不住仰头问一问,他那个被称为千古一后的先祖。
她为什么不让她的后代登上皇位,为什么要让他们做这么憋屈的闲王?
她说,不愿她的子孙后辈被皇位所拖累,日日活在算计之中,可是他们的身份,他们身体里流的血液,就注定他们不可能有真正的平静!
难道这个道理身为千古一后,陪着始皇打下这天下的女人,她就不明白吗?!
她为什么要让她的后辈受这样的苦?
如果当初是他这一脉登上了皇位,他的父母是不是就不会早早的死于谋杀,他是不是就不用每日活的战战兢兢?
他的梦想不敢追求,他喜欢的女人,不敢奢望!
他努力让自己做一个只知玩乐的纨绔,后来,他能偶尔能安然那里得到片刻的欢愉与平静。
现在,连这一地点点的欢愉也被剥夺,他的生活已经没有一点光明,他还活着做什么?
他是不是可以追寻他的父母了?
是不是就不用再这般苦苦煎熬?
安宇朗狠狠的往嘴里灌着酒。
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人扯住,他想挣扎,却因为有些醉了力不从心,被人揪住衣领,带下了屋顶,扔进了一个房间之中。
他被狠狠的惯在地上,安宇朗忍不住咳嗽起来,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来,只是挣扎了许久,依旧没有站起。
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响起,“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要死要活值得吗?!”
安宇朗听着这人声音有些熟悉,他抬头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一会来人,只是那人全身隐在黑色的斗篷之中,看不清样貌。
安宇朗也不再挣扎,干脆往地上一趟,“值不值得,与你何干?”
来人定定的看着安宇朗半响,再次问道:“你已经认命了吗?”
安宇朗低低的笑了一声,道:“我认不认命又有什么区别?她是我血亲的侄女,我不能对她生出其他心思。”
“我是始皇后的后代,要传承她的遗志,好好做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没有一点追求不能有什么梦想的行尸走肉。”
“这是我的命,生下来就注定的命,我认不认有区别吗?”
“我不认,我就可以追求与自己有血亲关系的女人了吗?!”
“我不认,我就不是始皇后的后代,不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
来人再次开了口,只有两个字,“可以。”
安宇朗一愣,然后睁大了眼睛,眸中还有微微的醉意,“你什么意思?”
来人缓缓的褪下了遮盖着自己的黑色斗篷,露出一张有些苍老,但是却异常精悍的脸。
老燕王。
安宇朗眸中最后那一点浅浅的醉意也彻底消散,他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老燕王,“怎么是你?!”
老燕王寻了一把椅子坐下,“为何不能是我?”
安宇朗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盯着老燕王看了半响,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请回吧,我不同意。”
老燕王被拒绝,也没有生气,道:“不要这么武断,你父母为何而死,我想你知道的吧?”
安宇朗没有说话,老燕王继续说道:“你手里有始皇后给你留下来的势力,这是夏王一脉能后活到现在的理由,也是你们的原罪。”
“你父母是被皇上派人所杀,他杀了你的父母,夏王府的权利就会全部到年幼的你的手中,从年幼的你手里夺权也容易的多。”
“你,不恨吗?
安宇朗微微咬牙,父母被刺杀双亡的真相,他知道,如何不恨?
可是,他又能怎么做?
人人都说始皇后手中有神秘权势还有富可敌国的宝藏,全部留给了她的后代,留给了夏王一脉。
可是,在哪呢?
他根本就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