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是受伤的时候,孤身一人来到竹园,如今从竹园搬走,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依旧是孤身一人去了兰园。
若是有不同,也就是跟在她身后伺候她的几个侍女。
安然并没有拒绝,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最开始一段时间,她的衣食住行被雏菊伺候的很好,现在她已经习惯了被人服侍,养了一身的懒骨头。
如今既然沈公子愿意给她侍女伺候她,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到了兰园之后,安然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过后,半躺在床上,拿着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慢慢消耗着时间,等待着千千结发作。
这次发作比起上次要好过一些,虽然她之前受了伤,但是在庄子的这段时间被沈公子拿各种名贵药材调养着,而且安然虽然没有见过给她看病的医师。
但是也能感觉到那个医术医术不错,也就比她差点,好药好医师,安然身体竟然比受伤前还要好些。
并且医师开的养伤以及保养身体的方子,安然都看过,都可以说是最为极品的,其中所用的各种珍贵药材不知多少。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意外,那些调养身体的药对她被那碗药侵蚀坏的身体十分对症。
说实话,当初安然喝到药时,十分惊讶,以她的舌头完全可以品出来里面放了多少珍贵药材,拿在她手里小小一碗不起眼的药汁,说是价值千金都不为过。
安然不知道沈公子怎么突然那么大方,肯把这么名贵的药材给她入药,但是他既然送过来了,她当然收下,不收白不收。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安然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的好。
其实安然也不是那么的没骨气,她肯收下沈公子的药,欠他一个人情,最终目的还是为了今天。
她的身体已经太差,又受了重伤,如果不好好调养,一旦发作,必死无疑。
于是再死和欠沈公子一个人情的两个选择之间,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安然翻看着书,脑子里还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还隐隐有些担忧,她并不担心这次发作是不是能熬过去,她担心沈公子会不会半路出现。
如果沈公子出现。
安然垂下了眸子,没有再继续想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然心中的不安不知为何越来越浓烈,安然放下手里的书,扭头往窗外看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安然的心更沉了几分。
窗外的黑让安然有些压抑,索性扭过去不再去看,躺了下去,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她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离千千结发作大约还有一个时辰。
还有一个时辰,安然稍微安稳了一些,只是依旧难以彻底放松,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坐起身来,扬声问道:“小岚在吗?”
很快门外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奴婢在,小姐有什么吩咐?”
安然咬了咬嘴唇,半响之后还是问了出来,“你们主子……睡下了吗?”
小岚听到安然的问题,一愣,如果是旁人问起这个问题自然不用理会,但是问这个问题的是燕三小姐,想起主子对她的种种不同和重视。
她想,恐怕燕三小姐终有一天会成为她的女主人,就算成不了女主人,她在主子心里也是不同的。
于是小兰犹豫了一会说道:“奴婢不知,如果小姐想要见主子,奴婢可以去禀告一声。”
安然哪里是想见沈公子,安然只是想确定沈墨是不是已经睡下,如果他睡下了,她能感觉安全一些。
“不用。”安然说道,随后又加重语气说了一句,“我就是随便问问,千万不要打扰他!”
小兰更加的疑惑,但是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恭敬应道:“是!”
安然没有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重新躺在床上,又开始辗转反侧,在她不安的翻动时,时间飞快的度过,安然在心里算了一下,差不多只有一刻钟就要发作。
顿时安然也顾不得沈墨有没有睡下,她起身想将身边在她昏迷时可能会对她造成伤害的东西清理一下,结果发现这里没有任何锐器,连桌角都用上好的绸缎包裹好。
安然一愣,但是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重新用最舒适的姿势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等待千千结的发作。
忽然安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扭头去看,只见一袭紫袍,金色面具遮面的沈墨披着一身光辉,在月光下,漫步而来,在他身后,门自动阖上,发出一声吱呀响声。
现在离千千结发作,不过还有十分钟。
安然下意识的坐了起来,浑身僵硬,满是警惕的盯着进来的沈墨,尤其是当门关上的时候,安然感觉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不安到了极点。
“你来干什么?”
沈墨看似平静,实际内心的紧张不比安然小,尤其是当他看到炸毛一般的安然,一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满是警惕的看着他时,内心又有了些许苦涩。
他没有回答安然的问题,只是一步一步朝着床上的安然走去。
安然感觉他每一步简直都像是踩到她的心上而来,她无意识的抓紧手下的床单,脸色渐渐的有些发白,又问道:“你想干什么?”
沈墨来的目的很简单。
把痛苦度回了来,他曾经把他体内一半的千千结发作的痛苦度到安然身上,他曾目睹过两次安然发作时的痛不欲生,甚至上次他差点彻底失去她。
他发现他宁愿忍受千百万倍千千结发作的痛苦,也不愿忍受失去她的痛苦。
所以,现在他要把痛苦度回来。
只是不管是把痛苦度回来,还是度过去,只有这一个方法。
明明这该是情到深处最美好的一件事情,可是到了他们这里,却并非如此。
也许上一次他是狂怒中夹杂着一丝丝的羞涩和甜意,这一次就是忐忑不安中有些许期待和柔情。
但是不管他如何想,对安然来说都是一场酷刑。
沈墨看着抱着被子往墙角缩,脸色发白,却强装镇静,充满警惕的看着他的安然,心里的苦涩更甚。
没有一个男人,想要宠爱喜欢的女人时,面对女子这样的表现,能心生愉悦的。
沈墨进来时,已经在外面徘徊了几个时辰,安然在屋内等待千千结的发作,他在屋外。
只是纵然心中再忐忑不安,他其实还是有些期待的。
也许,安然并没有非常厌恶他,也许他们可以度过一个还算美好的夜晚。
可是现在看到安然的神色,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到了沈墨的头上,把他心里那一点点的期盼湮灭的一点都不剩。
安然见沈墨不说话,但是那充满侵略性的身体离她越来越近,甚至身上的气势不知为何,越来越凛冽。
安然脸色更白,她死死的抱着被子,仿佛这样才能让她安心一些。
沈墨没有说话,但是安然看着他的神情,却明白了他的打算。
只是明白之后,安然愈发的不安。
只是安然努力的把不安压下,开口,企图改变沈墨的想法,“沈公子,我还未曾及笄,身体很青涩,还受了重伤,我身体里还有千千结,这个你清楚,马上就要发作,发作的时候,我会昏迷。”
“在我身上,你得不到任何欢愉。”
沈墨依旧不说话,安然只能看到他一双幽深莫测的眸,也不清楚他有没有改变主意。
只是安然和沈墨之间的差距太大,他想强迫她,她就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能做的只能是打消他的想法。
“如果你想发泄欲望,你庄子上的女人很多,每一个都比我强……”
安然还想说什么,却看到沈墨那双眸一下冷了下来,他猛地欺身上前,捏住了安然的下巴,“你想本尊去找别的女人?!”
沈墨简直气死,他长这么大从未对任何女人动过任何欲念,甚至他是厌恶女人的。
只是眼前这个女人是个意外,他喜欢上了她。
但是她竟然把他往别的女人那推?
她把他沈墨当什么了?!
随随便便的女人也配爬他的床?
安然不知沈墨为何这般怒,甚至还有一种说不明的感觉。
像是一对情侣,男孩求欢,女孩拒绝,让他找别的女孩去,那种感觉。
只是随后安然有些恶寒,她和沈墨的关系可不是情侣,而是敌人,如果给她机会,她一定毫不迟疑弄死他的那种关系。
沈墨捏着安然的下巴把她抵在墙角,安然努力忽视来自他身上的威压,开口,“如果你想发泄,我任打任骂,甚至杀了我都可以,全当还你这次救命之恩。”
但是别碰我。
这句话安然没有说,但是沈墨很明白,明白之后却愈发的怒,她对他厌恶至此,宁愿死都不愿被他碰。
“你在为谁守身如玉?”
安然没有说话,心里也有些苦涩,她能为谁守身?
墨言吗?
可惜,他们已经形同陌路,她不过是不愿被沈墨践踏侮辱罢了。
安然不说话,沈墨却愈发的怒,“安子俊?安宇朗?还是墨言?”
沈墨看到在他提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安然神色微微一动,沈墨身上的怒气像是被扎破一般,却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涌上心头。
到最后,他竟然要和他另外一个身份争宠,还争不过。
他诡异的有些羡慕有些吃醋。
纵然羡慕的是他自己,吃的也是自己的醋。
安然不知道沈墨在想什么,只是感觉他身上的气势似乎弱了一些,正在高兴,他是不是已经放弃了之前的打算,却见沈墨猛地扯走了她紧紧抱着的被褥,盯上了她有些单薄的身体。
安然被褥被夺走,怀里一空,顿时有些不安,尤其是沈墨带着侵略性的视线,让她愈发的难以忍受。
安然动了动身体,想要躲开沈墨的视线,开口,“我千千结马上就要发作,发作的时候我会昏迷,如果你要打骂,请趁早,要不在我发病结束过后,也可以。”
谁知道安然刚说完,沈墨突然朝她伸手,用力一撕,身上的衣衫随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