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一愣,“徐博易?”他努力在脑海里搜寻这个人,最终摇了摇头,“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安然瞪大了眼睛,“没有听说过吗?怎么会?你再想一想,差不多五十年前被一个外乡人带走的男子,叫徐博易。”
徐老爷一听,笑了,“那我怎么会听说,我现在都没有五十岁呢!”
安然抽了抽嘴角,看着眼前蓄着白胡子的老头竟然连五十岁都不到,这长得也太着急了吧?
看到安然抽嘴角,徐老爷也有些不好意思,“我长得确实显老一些。”
安宇朗开口,“家里可还有老人在?可否拜见一下?”
徐老爷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安宇朗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个徐博易不是犯什么事了吧?我们家可都是遵纪守法的百姓,不会和这种人牵扯到一起的!”
安然说道:“你误会了,徐博易是我的一个长辈,只是前段时间不幸仙去,所以想找一下他的亲人,替他照顾一二。”
听到安然这么说,徐老爷的眼睛亮了,连忙说道:“我娘身体康健,记性还不错,我带你们去见我娘,说不定那徐博易真的是我们徐家的人!”
安然笑了笑。
徐老爷更是满脸笑容,想着他们家究竟出了什么人才,竟然能和燕神医认识,如果燕神医真的出手照顾一下他们家,那他们徐家可就发达了!
徐老爷带着安然和安宇朗到了一间屋子,见到靠在软榻上休息的老太太。
徐老爷笑着说道:“娘,我是不是有个叫做徐博易的哥哥,这是哥哥的晚辈呢!”
安然抽了抽嘴角,刚才还说不知道,这会都叫上哥哥了,不过如果这真是徐太医的家人,估计他还真是徐博易弟弟。
谁知道老太太眼睛一瞪,“谁说你有什么哥哥的,我这辈子就生了你这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如果能生两个儿子,那老不死的能娶那么多小妾?”
徐老爷明显是被骂习惯了的,肩膀一缩,很熟练的道歉,“是,是,儿子错了。”
老太太骂完儿子,又去看安然和安宇朗,“这两个娃子长得可真俊。”
安然勉强笑笑,听了老妇人的话有些失望,但还是柔声问道:“老太太,您再想一下,徐府是不是有一个叫做徐博易的人,大概七八岁的时候被外人带走了?”
“不可能!”老太太摇头,“老徐家几代单传了,怎么会多出一个叫徐博易的人,没有!”
安然顿时无比失望,比安然还失望的是徐老爷,他嘟嘟囔囔的说道:“我爹生前那么多女人,说不定有哪个女人生了个叫做徐博易的儿子,娘,您再想想!”
“没有!”老太太又瞪眼,“如果那些小妾真的生了儿子,这个家还能由我说的算?那个老不死的早就休妻了!”
“而且真能生出儿子,他恨不得宝贝死,会让外人带走?不可能!”
安然是彻底死了心,看来这个徐员外是不可能是徐博易的家人了。
“打扰您了。”
老太太瞅着安然,“你这娃娃长得真俊,多过来玩啊!”
安然笑笑,出了房间,徐老爷还是无比失望,但是依旧殷勤的说道:“镇里还有两家徐姓人家,要不我带您去看看?”
“多谢您了。”
“燕神医客气。”
在徐老爷的带领下,安然和安宇朗来到另外一家徐姓人家,只是比起徐老爷家,这家人看了起来落魄多了,连屋子都还是用泥巴稻草堆起来的。
安然一看这样,心里就不抱希望,徐博易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即便他从小被带离家中,他也一定会照顾他的家人。
就算是后来辞官,又被背后势力追杀,那几年他没能顾得上家里,但是短短几年功夫,他的家人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不过,安然眸子一闪,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什么。
胡思乱想中,安然进了那个破旧的院子里。
院子里住了一对老夫妻,经过一番询问,徐博易也不是这家人。
“最后就是张寡妇家了,她去世的老头子姓徐,只是那家人走的走死的死,现在就是一个张寡妇了。”
“张寡妇闺名可是翠花?”
徐老爷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安然笑笑,“听一对老夫妻说的。”
那张寡妇住的挺偏,走了许久才找到她家,从外面看,虽然不如徐员外家气派,但是比起刚才那家要好很多。
徐员外敲门,“张大姐开门,我是徐员外!”
很快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六十多岁,看起来挺干练的老太太开了门,奇怪的看着徐员外,“您有什么事?”
“向您打听一个人,您有没有听说过,你夫家有个叫徐博易的人?”
老太太想了一会,“没有。”
安然急了,这可是最后一家了,连忙问道:“您再想一想,大概五十年前被一个外乡人带走,叫徐博易!”
老太太有些不耐烦,“五十年前我还没有嫁进徐家,我怎么知道?”
徐员外呵道:“张大姐,这可是贵人,你客气一些!”
老太太态度软化了一些,“我说的是实话,我嫁进徐家也不过四十多年,五十年前的事,我上哪知道去啊!”
“你再想想,你嫁进来之后,你婆婆,你丈夫是不是提过有孩子被带走?”
老太太又仔细想了想,摇头,“我那口子去世的早,后来,他们家的人大部分都去外面谋生了,我一个寡妇也就没跟着去,他们家的事我不清楚!”
“那您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不知道,他们又没告诉我,自从我那口子去世,他们就没把我当做徐家人!”
“那他们之后又回来过吗?”
“没有。”
安然顿时失望不已,线索好像到这里断了。
老太太看安然失落模样,忍不住问道:“你找这个徐博易干什么?”
安然勉强笑笑,“有些事情。”然后不死心的问道:“您也是木浆镇的人吧?”
“恩,是。”
“那您再想一想,木浆镇除了徐员外家,您家,还有镇西徐家,还有没有人家姓徐?”
“没有了。”老太太说完,就关上了门。
安然满眼失落,安宇朗也很是失望,但看安然这幅模样,柔声安慰,“你别着急,我会继续查,也许这个张寡妇的夫家就是徐博易的家人,我会查到他们去了哪里。”
“好。”
“碰!”门忽然又被打开,老太太说道:“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人姓徐!”
安然眼睛瞬间亮了,“谁?!”
“李老头娶的那个婆子就姓徐,我怎么能把她给忘了!”
安然眨了眨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您说的那位李大爷住在哪里?”
“不知道。”
安然瞬间无奈,“不知道?!”
老太太比安然还无奈,还火大,“还不是那个徐老婆子心眼比针眼都小,那老头就是帮我打了个水,她看着不顺眼了,非逼着李老头搬走了,现在搬到哪去,我不知道!”
安然又眨了眨眼睛,这话听着莫名耳熟啊!
老太太说完又准备关门,“我就能想起这么多,能帮你们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诶!”安然叫了一声,“您别急着关门,问一下,那个李大爷是不是身高八尺左右,身体很健朗,眼角有颗痣?”
听了安然的描述,老太太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
安然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大变,“遭了!”
安宇朗连忙问道:“怎么了?”
安然摇摇头,只是对老太太说道:“今天多谢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老太太着急,“诶,你别急着走啊,那李老头到底搬哪去了,你是不是见过他?”
安然根本来不及和老太太说什么,朝着他们拴马的地方狂奔而去。
安宇朗跟在她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然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和墨言出了洞口遇到了一对老夫妻?”
“记得,那对老夫妻怎么了?难道说……”
“是的,那对老夫妻就是张老太太说的李老头和徐老太太。”
“可是,这又能证明什么?”
“徐老太太一定和徐太医有什么关系!”安然断言,“当初我问他们有没有听说过徐博易的时候,他们是有些反常的,只是当时没有注意,现在想起来,确实太反常了!”
“而且徐老太太就告诉我有三家徐姓人家,完全没有提她也姓徐,她在隐瞒。”
“她为什么要隐瞒?”
“害怕吧。”安然叹了一口气,“徐太医恐怕是和她说过什么,他们躲到深山老林恐怕也不是什么吃醋,而是害怕有人因为徐太医而杀害他们。”
安然和安宇朗终于跑到拴马的地方,跳上了马狂奔而去。
安然是个路痴,但是好在记性还不错,她勉强记住了一路比较特殊的景致,然后勉勉强强找到了徐老太太隐居的院子。
只是远远的看着,看到院门大开,安然心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十分不安。
安然抿了抿唇,催了马急速奔驰到了院门前,马还没有停稳,安然就跳了下去,直奔院子而去,安宇朗紧随其后。
安然看到院子里徐老太太养的花,被踢的七零八落,整个院子看着都凌乱不堪。
安然看着那花,想起昨天他们离开时,花还开的灿烂,可是那时,她看着开的灿烂的花,心里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只是她没有在意。
“李大爷!徐婆婆!”
安然叫着冲向屋子,安宇朗跟在她身后,忽然看到一个黑影冲了出去,他叫了一声,“谁?”
安然也看到了,那黑影一闪而过,安然只能看到一个远远离去的背影。
“站住!”安宇朗大喝一声,紧跟在后面追了过去。
安然不懂武功,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冲进了屋子。
屋子里被翻的乱七八糟,昨天他们还坐在一起吃饭的饭桌被打翻在地,屋子乱的如蝗虫过境一般,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安然四处看着,搜寻着那对老夫妻的身影,“李大爷!徐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