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容颜绝美的少年悠然自得的坐在榻上,自从众人来到魔界后有水路有陆路,但走水路更为平稳一些,眼下她还在船内坐着,目光看着面前的一盆玉兰花,正是花惜容从人界带来的花朵,魔界的环境不同与人界,不知道花惜容是怎样想的,竟弄来一盆娇弱的玉兰花。
苏墨见花儿萎靡不振,便浇水遮阳,设法让此花在这里也是生机勃勃的生长着。
“小陌,瞧不出你居然是个爱花的。”这时候花惜容慢慢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出来,目光妖娆万分的看着她。
“我本来对花花草草没有兴趣,只是为何花公子要养这么一盆花?”苏墨自身清纯动人的曼妙气质却是把这盆花儿的迷人风情夺去。
“其实,这花儿开的很美,却在不慎长得接近了魔界,我只是想看看一盆适合温室里养的花儿在魔界里面会如何的生存,又如何死去。”花惜容眯着眸子冷淡的说道。
“然后提醒你自己,莫要像这花儿一样,对不对?”苏墨斜睨他一眼,轻柔的说道。
“别这么说,爷是怜香惜玉的,爷是真心爱惜这花儿。”花惜容侧过面庞,对着她风情万种的笑了笑。
“你几时变的这么好心?”苏墨轻嗤。
“爷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恶,爷真的是怜香惜玉的,不过偶尔也会葬花罢了。”
“葬花?”苏墨怎么看他都不像葬花悲春秋的人物。
他看着这花儿,喃喃道:“人生苦短,千年如一日,生生死死,世情炎凉,就像这花儿般苦命,我今日若是收了这花儿的尸体,埋葬了它,等到来日若是本公子死了,却不知有谁会来葬我祭奠我?”
“所以阁下整日里想着死?”苏墨打趣他说道。
“是人总是会死!”花惜容面无表情,胭脂泪微微闪烁。
“难道花公子没有想过如何好好活着?”苏墨轻笑一声。
“当然也想,有道是活到老学到老,在人界我总有一些感兴趣的东西,种田养花未尝不是一件趣事呢,其实以后我倒是想在人界娶妻生子,安居乐业。”
苏墨长长的哦了一声,似笑非笑道:“哦?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喜欢女人的。”
花惜容抿了抿嘴唇,眼波流转,目光潋滟,“爷可不是断袖,虽然不喜欢女人,却也不会喜欢男人。”
苏墨又悠悠的叹了口气道:“现在我倒真有点替你那未来的娘子感到担心了,像你这样心性的男子,一般女人怎么可以吃得消呢?”
花惜容指尖捻起花瓣,低声道:“其实,爷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有温柔的一面。”
苏墨笑道:“看不出你居然有温柔的一面?”
花惜容亦道:“难道没有?爷以为你是爷的知己。”
苏墨眨了眨眼眸,“对了,那老夫人会同意你离开?”
花惜容轻轻吁了口气,靠在墙上懒洋洋的轻笑一声,嘴唇却红如绝美的蔷薇,带着三分笑意风情万种的说道:“哼,她恨不得我死,却又偏偏不能让我立刻去死。”
苏墨支着面颊接着道:“为何?”
花惜容微微的蹙一蹙眉,面容有些咬牙切齿的道:“那个老妖婆是最最喜欢权利的女人,但在魔界里女人毕竟不能称王,所以她就挟天子以令诸侯了,真是活的很累很辛苦。”
苏墨挑了挑眉,“原来阁下还是魔界的王孙公子。”
花惜容道:“王孙公子也比不上爷的地位。”
苏墨笑了笑,顾而言他,“昨日一闹,好像人界很多女人都已经寻到了不错的夫家。”
花惜容静了一静,淡淡道:“可惜爷没有兴趣。”
苏墨抬起眸子,睫毛颤了颤道:“人界的女子都很貌美,而且非常稀罕,物以稀为贵,所以商人们都喜欢上了她们,而且大约私下面已经交换了庚帖。所以我建议让她们跟着船只返回人界,下次再来,她们跟着我们,我心中总是觉着有些不安。”
“你说的不错,不过爷现在自顾不暇。”花惜容屈起一条腿,手臂慢慢搭在膝盖上。
“对了,花公子,你们魔界的男人女人都长得并不好,我觉着你实在是个另类。”苏墨斜睨了他一眼。
“另类,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长得好看可不是爷的错儿。”花惜容妩媚一笑,轻轻的斜倚在榻上。双目微闭,靠在身后的软塌上闭目养神。
总之,相比与那些贵族女子联姻的事情,众多的商人却是对苏墨的机关术有了浓厚的兴趣。
大概这就是物以稀为贵,人类女子虽然稀有,但是机关术更是稀有,魔界众人甚少看到如此罕见的机关术,那些机关傀儡有一部分是师缨所制,巧夺天工,还有能操纵法器也令他们大开眼界。
此后,苏墨同意日后商路开通,会提供一部分机关送入魔界内。
钟声响起,正是入夜的时辰。
太华宫建立在白色雪域之上,一眼望去气势磅礴,碧水清池占地百顷,鸟飞鱼泳,东胜瀛洲,渠萦回旋。大殿气势恢宏,金柱盘龙,红墙绿瓦,一草一木,独具匠心。
远远的,一个妇人的爽朗的笑声传来,她徐步走来,移步间已经到了偏厅暖阁。
两排红色的灯笼把大殿前后照得如白昼一般,自然能映照出眼下每个人的容颜:老夫人虽然年纪很大了,甚至已经到了元婴期的尽头,不过她却穿着艳色的衣裳,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容颜,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论她的年纪有多大,她都是非常愿意令自己青春永驻,而老夫人自然是驻颜有方,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左右。
她一路行来,身后站着两排宫娥,宫灯摇曳,羽扇飘摇,老夫人在当中若王母下凡一般。
老夫人的心情极好,非常好,这些日子她亲临社稷,没有人阻碍,心情恣意。
她垂帘听政,朝中反对她的人已经屈指可数。
众人俯首称臣,如今,她方才体会到了说一不二的感觉。
然而就在刚刚,老夫人忽然之间有种心绪不宁的感觉,但是却偏偏寻不到为何会如此,找不到乱她心绪的原因……
忽然,一个宦官匆匆跑来叫道:“老夫人,老夫人,这里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何事?为何如此大呼小叫?”老夫人目光冷冷看向他。
“老夫人,是一个坏消息与一个好消息啊。”宦官喘息着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说坏消息。”老夫人目光一凛,最是不喜欢先喜后忧。
“那个坏消息是……春夏秋冬四个贴身侍婢都出事情了,花惜容身侧已经没有人能监视他了。”
“居然这么快?”老夫人顿时脸色一变,却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情,“我就知道她们四个人不成气候,当初我安排过一千个是婢女,头脑胜过她们的大有人在,只因我选过的侍婢都是读过书的,还要她们懂得一些史记,在魔界最缺的就是读过书的女子,本宫身侧本来也是各种人才济济,不过却都被花惜容那厮给打杀了,我对那花惜容已经恨之入骨,他杀我一千侍婢,折损我一千忠心耿耿的可用之才,不过这春夏秋冬四个侍婢,本是我身旁最美貌的侍婢,还来不及教会她们知书达理,只是让她们监视好对方,禀报他的一举一动,孰料到这些都做不好,可惜也只是徒有美貌而已,死了并不可惜。”
她口中说着不打紧,面容已经有了极大的怒意。
这世道最缺乏的就是可用之才,她在花惜容身上牺牲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花惜容就是一个绊脚石,阻碍她成为魔界第一人的绊脚石。
固然是绊脚石,却偏偏又不能即刻铲除。
更何况,花惜容虽然是她先夫的儿子,长得却是倾国倾城,她当初本来是想让他成为自己的男宠,怎知道对方根本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那宦官接着道:“还有,三界如今已经立下了契约,可以互通往来,怕是日后对您越来越不利。”
老夫人目光慢慢凝起,轻描淡写地道:“我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有什么事?”
宦官立刻笑着道:“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件好消息,非常好的消息。”
“哦?是什么?”
“当初容夙世子一直潜逃在外,不曾归来。不过,自从三界相通后就知道他隐藏在天书内,容夙世子应该就在人界,所以真正的继承人不止花惜容一人……”
“嗯?这果然是个好消息。”老夫人瞟了他一眼,傲然的笑着,“你是说天书已经寻到了么?”
“可惜的是并不曾找到,不过天书流落在人界很久,前面曾经出现在齐国,虽然现在三界相通并不利于我们,不过若容夙如果在的话,他可以取代花惜容,他的身体血肉毕竟还没有恢复,应该更容易控制一些。”那宦官细声细气的摇头说道。
“这么说花惜容就没有用处了,死了也就死了。”老夫人目光冰冷的说道。
“是啊!他死了也就死了!”宦官点了点头。
“本宫看来三界相通并没有完全的坏处,至少大家会知道容夙和天书已经出现了。就是本宫没有花惜容在身侧也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容夙与花惜容二人也并不和睦,所以只要容夙支持本宫,本宫自然也就不需要花惜容了!很好,非常好!”老夫人凝起眉眼,若有所思的道,“可惜那降头术只能牵制他,却不能杀了他。”
一个涂脂抹粉的谋臣立刻近前了一步道:“眼下花惜容在魔界海域,那里可是三不管的地方,我们完全可以派人前去诛杀。”
老夫人低声道:“派兵力追杀是需要理由的,用什么理由好呢?”
这时候,她身侧另一个谋臣立刻献策道:“花惜容如何与人界的使者们一起,就把他们一同诛杀,到时候我们栽赃到花惜容的身上,自然也就师出有因了。”
老夫人旋即站住脚步,眉宇间泛起了一抹冷肃的杀意:“你们说的固然好,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大有风险,不如先把我们的兵力伪装为匪类,至少不能落人把柄落人口实不是?不过花惜容的实力强大,究竟让谁出马对付他们比较好呢?”
“老夫人,我愿意领兵前往,将花惜容斩于刀下!”又一个将领说道。
“老夫人,应该让我去,我会取他项上首级。”又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马上请命道。
“老夫人,还是应该我去。”第三个强壮的男人站了出来。
这三人一身强健的肌肉,身体健壮如铁,却是如魔界所有贵族男人一般涂脂抹粉,依然遮盖不住黝黑的肌肤,此三人正是老夫人最新招揽的面首,而老夫人平日里非常的善于笼络人心,招揽谋臣,但在榻上却喜欢这种生猛的男人。
总之她的入幕之宾无数,各种风情的都有两三个人,兼之她又习过一些魅术,长相在魔界里算是美人,身材又保持的非常好,当然在床榻上面能令人欲仙欲死,这三人早已对她死心塌地的。
“好!好!好!你们实在是好的很啊!你们三人果然是我的爱卿,既然本宫一直以来的恩惠不能得到花惜容的忠诚,那就用刀剑剜心来取出他的一颗心吧!”言讫,老夫人立刻拿出三块令牌,正是用来统领三军的龙虎令,这三块令牌也就相当于给了三人莫大的权利,可以随时调动魔界的兵力。
三人立刻心领神会,跪下接过令牌道:“喏!”
“老夫人尽请放心,我们会伪装成悍匪,尽快夺走花惜容的性命。”
夕阳西落,晚霞柔和,红色的余晖染上绚丽迷人光彩。
水道越来越狭窄,左右两岸都可以看得到。
在船上的几日,苏墨已经渐渐知道了一些花惜容与老夫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没想到这个看似妖娆的男人居然拥有凄凉的身世,她看向花惜容的目光有些复杂有些怜悯,花惜容却依然如无事人般带着迷人绚烂的笑意。
这些日子在苏墨的叮嘱下已经送回了诸多人界的女子,以免突然节外生枝。
她与花惜容之间也是异常的和谐,让苏墨甚至有些感到不习惯,但见花惜容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的风景,目光冷淡的品酒,仿佛上次二人在船上相遇时他也是这个模样与姿态。
有时候他也会拿出琴来弹奏几曲,曲音缭绕,三日不绝。
苏墨却从他的琴音里听出了一些心神不宁,听出了一些烦闷之意。
上前两步,她给他斟了一杯酒,轻笑道:“花公子,琴音是用来抒情的,不是用来发泄的。”
花惜容勾了勾嘴唇,“每次接近魔界,想到那个老太婆总是心情不好!”
苏墨唇边微笑,“生气不就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何苦来哉?”
“你说的不错。”但见花惜容长袖一挥,把几个匣子拿了出来,淡淡道:“对了,这些药材可都是魔界内提升实力极好的,你可要好好的收起来。”
苏墨用袖子掩唇浅笑,“看来这一路似乎太无趣了些,这么早就拿了出来。”
花惜容挑了挑眉,“你是觉着爷应该给你寻很多的麻烦,然后挑三拣四,才不情不愿的给你不是?”
苏墨惑人的美眸斜睨着他,“我觉着的确应该如此。”
花惜容冷冷一笑,“你替我收拾了春夏秋冬四个侍婢,眼下我当然给你四个匣子,灭一个,送你一个,这些是你应该得到的。”
苏墨斜睨他一眼,“很好,那么我都记在账上,以后免得你少给了。”
花惜容伸手在她额头轻轻一弹,“放心,爷不欠你人情。”
二人的姿态不知不觉亲密了一些,苏墨并不排斥,心中亦不觉着奇怪。
苏墨不由好奇,“你那降头倒是古怪,居然会反噬到你自己的身上。”
花惜容眸光定如磐石,微微一笑,“所以我会想办法解除,我听说过很多奇怪的方法,也曾经试过一些,不过都没有用处,最后还听说如果遇到了纯阴之身,似乎对于这种降头有用。”
苏墨挑了挑眉,“纯阴之身,公子遇到了想要做些什么?”
花惜容本是神色慵懒淡然,这时候被苏墨一问,却是挑了挑眉,“爷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过了一些而已。”
天书中的少年忽然轻笑一声,用神识传音道:“女人,别听这个男人胡说八道,这个花惜容只要想到什么就有可能做些什么,若是让他知道你是纯阴之身,怕是你根本就逃不出他的魔掌。”
苏墨立刻没有好气的用神识传音,“容公子,你怎么舍得突然说话了?”
少年声音鄙夷,“本公子早就看不下去了,那个花惜容肯定不是一个好东西,这些天本公子发现他就一直色迷迷的看着你。”
苏墨知道他有胡说八道的前科,低声轻笑,神识传音道:“你躲藏在天书里,整日以闭关为理由,如何看到他色迷迷的看着我?更何况我是女扮男装,你现在居然开始败坏他的名声,是何居心?”
少年噎了噎道:“好吧,他的确没有色迷迷的看着你,他这个人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一个女人,也没有正眼看过一个男人,反正花惜容虽然是纯阳之身,不过他在魔界里待过,就别指望他心思有多纯洁,若是你落在他的手里,绝对没有好下场。”
苏墨接着道:“哦?何出此言?”
少年冷哼一声不屑道:“魔界宫里都是双身像,这里的人都**的一塌糊涂,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本公子一样出淤泥而不染,他可是什么都懂得的,纯阴之身的好处他当然也是明白的,虽然对女人不感兴趣,大约一遇到纯阴之身就立刻什么都不顾了。”
苏墨心中颇有些前世的阴影,却是不由想起前世被囚禁的那段时期,立刻沉默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忽然整艘船剧烈的震动了一下,苏墨几乎站立不稳。
“砰!”一声巨大的响声从两侧传来。
远处一个巨大的投石器操纵着巨石从空中落下,那船头的玉兰花连带花盆整个砸裂了开来,那小小的玉兰花挟杂着无数纷飞的花瓣,连接着巨大的一道水柱,从船底涌起一丈高的高度,水柱喷溅在船上化成漫天纷飞的雨水,周围的东西晃荡了起来,桌上的物品都乱糟糟的落下。
苏墨身形不稳,她纵身一跃闪避开另一块从空中落下的巨石,脚步却又踉踉跄跄,这时候身后一个男子已出手稳住了她的身子,苏墨本以为是花惜容,待到她站稳后转过眸子,却又立刻发现并不是花惜容,竟是意外的看到了一双幽深如大海,古井无波,如天空夜色一般漆黑的眸子。
此时,二人几乎身子贴的很近,苏墨的目光立刻在男子的面容扫了扫,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他。
此人二十八岁左右,肌肤白皙如玉,面无瑕疵,剑眉斜飞入鬓,玉冠束发。
男子整个人有种鬼斧神工雕刻出的气质风华,侧面更显俊逸,身上穿戴着华贵上乘的紫色云锦绣袍,锦袍上绣出金色麒麟云纹,看似身上并没有太多的配饰,却有着说不出的贵胄气息,浑身散发出天家男子的气势。
虽然苏墨见过他的次数不多,但二人身体接近之后,居然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
眼前男子分明是那般的彬彬有礼,苏墨心中还是轻微的感觉到一丝丝莫名震颤。
发自骨子里有透出一股寒意,从她身体里莫名的出现,莫名的游走,直至五脏六腑。
苏墨吸了口气,连忙退后半步,低声道:“谢谢叶公子。”
“苏家四少,不需客气!”男子依然表面淡淡,目光冷漠睥睨,语气客气而疏离,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但又掩盖不住他凌厉的气势。
苏墨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右臂有些疼痛,大约是方才躲避巨石,不慎碰撞在了哪里。
她的伤势虽然有些疼,苏墨还是不动声色的避开男子,方才她居然会心中生出忌惮的感觉。
她甚至想起了那个囚禁过自己的男人,前世曾经夜夜与她欢好,带着一丝火热,但是眼前男子给人一种淡薄的感觉,声音带着优雅的气质,雍容华贵之中带着一丝冷漠与高贵,根本就与那个男子有些不同!
她的目光又慢慢扫过了男子,看着他冷漠的面容,眼神一闪而过,觉着很不可能,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花惜容瞧见此人,立刻慵懒的站起身子,接着从容不迫的笑道:“谢……不……叶兄为何会突然出来?”
“花公子,我的神识探到周围百里有骑兵来临,来者不善。”谢千夜的目光看向了远处。
“哦?有多少人?”花惜容指尖掠过鬓发,优魅一笑。
就在这时候船舱走出另外一个黑衣男子,正施施然从深暗中走了进来,头戴紫缎珍珠顶冠,银发飘摇,他黑色广袖飘摇,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却是玉树临风,姿态宛若仙人,脚步落下,如仙人临尘,正是姬白。
“诸位稍安勿躁,我方才探查了一番,大概有五千人,都是凝脉期,还有三百金丹初期,二百金丹中期,五个金丹后期。”姬白慢慢走了出来,表情不见半点情绪,银色发丝柔和圣洁的光华溢出。
“唉,果然是很多人,我们这里的船员们到时候大概都要跳江逃命去了,所以介时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花惜容轻飘飘的笑着说道。
“别忘了,还有我。”苏墨已大步走来。此刻她一双眸子莹莹璀璨,娇艳婀娜,虽然眼下是少年的模样,却是已将十六岁年华的纯真与美丽展露在三个男子面前,令得三人眼前一亮。
“你是淬体期,对方任何一个人的实力都胜过你很多。”谢千夜凤目狭长,眯了眯眸子,双目看似淡薄冷漠,却又生而含情,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苏家四少应该先行离去才可以。”
“叶公子是觉着我拖累了诸位么?”苏墨翘起的羽睫下,那迷人妖媚的眸子却是平淡如水。
谢千夜唇薄微抿,只是淡淡笑了笑,“苏家四少毕竟年少,我们都是千年的人物,你与我们不同,还是躲在我们身后比较好些。”
说着,谢千夜眸光一转道:“姬白,我们二人各自对付一部分。”
姬白深深看了一眼苏墨,转眸低声道:“叶公子是元婴期,我却是金丹后期,实力与阁下不同,花公子虽然也是金丹后期,但是这些日子他的情形我们二人还是非常清楚的,眼下只要他们两人安全离开就可以,虽然我与叶公子足矣对付这些敌人,不过我还是护送花公子与苏家四少的好,我也可以替花惜容治疗一下他的伤势,免得他成了拖累。”
花惜容撇了撇嘴,逞强道:“姬白,你会这么好?本公子倒是觉着这次我和小陌也足矣对付这些人。”
谢千夜目光冷冷扫了他一眼,目光依然深不可测,勾了勾嘴唇,唇边的弧度已然将他眼底的淡漠消融了不少,曼声道:“阁下还是不要强撑着,我看你的实力降低的很厉害,如今,我一个人对付他们,姬白带着你们两个离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