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非常神圣的时间,一个国家的国策大事几乎都在这个时候制定。
在灵帝时期,早朝显得更有价值,那是因为灵帝真的很少早朝。有什么话想要直达圣听,那可要趁着早朝快点上了。
“陛下!”杨赐直接给跪了。
“杨爱卿,何事让你如此痛心?”刘宏好奇的问到。
平时这老家伙浑浑噩噩的,完全就是一个摆设。如今看看他哭的,好像家里死了爹一样。不行,得问问,好歹当乐子听听也好!
“陛下,您可要为老夫做主啊!老夫的嫡系亲族,全部被屠了!不仅如此,宗庙被毁,祖坟都给别人刨了!”杨赐五体投地大拜。
哟,还真的死了爹了……
“谁那么大胆,居然敢对杨爱卿家下手啊?”刘宏继续问道。
必须要知道是谁,那么强悍的家伙必须要好好认识认识!ri后谁敢忤逆自己的,直接派去把他们家祖坟给刨了!
“乃是汉县候,平狄将军,代郡郡守刘铭!”杨赐愤恨不平的说到。
嗯,有种要活剥其皮,生吃其肉,生喝其血,生吞其心肝的感觉……不奇怪,全家老小都被别人屠了……
“啊父诶!”刘宏看了看张让。
“奴婢在!”张让谄媚的上前。
“那小子不是去凉州剿匪了吗?后来听说一直没有到前线,所以又派了董卓帮忙的……他什么时候有空去弘农,把杨家的祖坟给挖了?!”刘宏问到。
“这个……”张让的确是存了力挺董卓的心,却又不希望无视刘铭的功勋。
于是,他看向了杨赐。
“刘铭小儿,不顾军令逾期未到前线不说,居然还私自开往弘农,屠杀臣之一族。此子明显就是无君无父,仗着是皇亲国戚,到处胡作非为,滥杀贤臣百姓之逆贼也!”杨赐果断给出结论,张让的眼神实在是太明显了。
“啊父,前线的情况怎么样了?”刘宏又问了句。
“回陛下,董卓一直等不到刘铭,所以主动出击,不仅收复失地,还把合众军都给赶入了武威,想来不过多久,也该收复失地了。”张让力挺董卓。
在所有投靠阉人的武将里面,只有他最懂事,也最懂得给自己争气。这样的好孩子,不力挺怎么行?!
“陛下,臣有不同的军情要报!”黄婉出列。
刘铭一系利益圈的最终极存在,便是这位老兄了。
“说!”刘宏大手一挥,倒也没有立刻认定张让的话就是正确的。
实际上君心难测,若是心里早已认定了张让是对了,那么结论还是不变的。
“汉县候他为了迷惑合众军,不直接前往前线,反而绕道朔方进入敌后。一路杀下来,把疏于防范的羌人部族,杀了个落花流水!最终,在逼迫羌人回师之后,以夜袭打破贼营,俘获羌人头领北宫伯玉、李文候等诸多造反头子。
羌人覆灭之前,派人送了一封信给马韩联军,请求他们回师救援。因有叛徒泄密,刘铭遭到马韩联军的袭击,暂时退却。
这个时候,因马韩联军主力已经回撤,董卓才一路推进,逼得马韩联军不得不退入武威城之中。而这个时候,刚刚在领地新调集一批将士的汉县候,以投石车破开武威城大门,一举夺下了武威!贼人大败,听闻已经遁入茫茫草原之中避难。”黄婉据实回答到。
“按照你的意思,那小子是用自家的兵马,打赢了这场仗?”刘宏笑了笑。
“汉县候麾下兵马曾经多次与匈奴人厮杀,想来也是百战jing锐。而合众军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打野战完全不是汉县候的对手……”黄婉咬着牙说到。
就算得罪张温和朱隽,也在所不惜了。
“那,那小子怎么又跑到弘农华yin县行凶去了?”刘宏眉头一挑。
“臣不知……”相关情报还没到,黄婉能说啥?
话刚说完,外面有黄门来报:汉县候班师回朝,正在洛阳城外等候旨意!
“且让他直接过来,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刘宏挥了挥手。
大家见正主已经来了,那么也就自觉站回两侧,心中暗道:这次早朝看来是不会短了……
刘铭稍后回来,一身甲胄未脱就来到了大殿上。
本想行礼,结果甲胄的关节卡住,一个不小心摔了那么一跤。
他那么一搞怪,大家都乐了。只是朝堂之上乃严肃之地,大家也就只能憋着,搞得一时之间,一个两个脸蛋都红彤彤的。
“臣不知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在陛下面前失仪了……臣有罪……话说,陛下,能够让谁帮忙让臣起来说话不……”刘铭就一副怎么也站不起来的模样。
好,周围的大臣直接憋得面泛紫光,灵di du被逗得哈哈大笑。
挥手示意,立刻有殿前金瓜武士,将刘铭扶了起来。
“你小子,舍得来洛阳了?”看着刘铭那俊朗英武的样子,刘宏打趣道。
“陛下此言差矣,之前臣不是忙着应付政务军务么……代郡历年被匈奴人攻破一次又一次的,朝廷又不给多一些钱粮……”刘铭嘟着嘴,一副无赖模样。
“好好,不和你说那些,给我说说这次你都在凉州干了什么好事?!”刘宏显然不想谈论有关‘钱粮’的问题。
“好嘞!”刘铭领命,将行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刘宏一听,得,和黄婉说的一模一样。
“阿母!”刘宏随口喊了句。
“奴婢在!”赵忠立刻上前。
“去御书房,看看有没有这份奏折!”刘宏冰冷冷的说到。
“奴婢遵旨!”赵忠恭顺的应了声,随即得意的朝着张让示威的笑了笑,朝着御书房走了去。
这些年,刘铭主要都是走他的路。这次的事情,他是知情的。
不过既然张让打算犯傻,那么他不介意陪同一下。不管事后如何,反正他都不会有什么损失。不过如今看来,这里面貌似有不小的好处呢。
奏章其实一早就准备妥当,不多时就递到了刘宏的手中。
刘宏打开一看,得,还真有那么一回事,不过这留中不发算几个意思?!
冷眼看来张让一眼,那眼神的意思仿佛就是:小样,能耐了?
“奴婢该死!”张让自知大事不妙,索xing先跪下来谢罪。
“说说,怎么回事?!”刘宏冰冷冷的问到。
“奴婢之前看到这份军报,觉得汉县候以数万人,攻打主力军二十余万都打不下的合众军,居然还能够有这样的成绩……联系汉县候的年纪,以为是谎报军情……”张让索xing来个推卸责任。
“那,被俘虏的北宫伯玉和李文候等人呢?”刘宏的语气更冷了。
“都是牢里,本打算董卓完全收复凉州,再一起献俘的。”张让就算是跪着,那一双腿也是不断的发着抖,他知道刘宏是真的火大了。
“哼,若是寡人今天不早朝,说不得这战功还真的都被董卓给占了去了!”刘宏的确是火大了,直接把奏章摔在了张让头上。
这玩意可是标准的竹简,三份奏折摔下去,张让也不免头破血流。
“奴婢该死!”张让只能继续告罪。
“得了,罚你一年的俸禄,以后给我长点脑子,有些功劳不是你说贪就能够贪的!”刘宏给出了判决。
给人的感觉,这喵的根本就是在袒护张让好不?!
“我说刘小子,那么你攻打华yin县,把杨家堡灭了算几个意思?”刘宏转身看向刘铭。
“陛下有所不知啊……”刘铭索xing把自己遇袭,并且一路追踪犯上作乱者南下,最终发现他们进入杨家堡的剧本,一五一十背了出来。
这也不算是假的,只能说是半真半假,也正因为这样,才更难辨真假。
随即,给了致命一击:“陛下你不知道啊,我们打下杨家堡之后,不仅搜出了杨家和黄巾贼有关系的证据,还发现杨家秘密训练十万家族私军的情报。陛下你想,这臣子有事没事训练十万家族私兵,这是打算干什么呢?
更别说,陛下你可知道,我们搜出了多少钱粮?我问过幕僚,这足足有大汉五年税赋的总收入呢!为了证明这一点,我还全部当证据运来了!”
别的不用说了,只说有税赋五倍的钱粮运来,那么一切都别说了。
刘宏双目一瞪,死死看着地面上的杨赐。而这老货却是死死盯着刘铭,暗道:是二十倍好不,这家伙有够黑的,直接贪墨了十五倍!
刘宏见杨赐的表情,那并不像是被冤枉的样子,便给赵忠使了个眼神。
赵忠立刻安排人去清点,十分钟后汇报,却有那么多的钱粮。
“杨赐,你还有何话好说的?!”刘宏拍了拍胸前的矮几。
之前抗黄巾,自己就是看着这帮家伙一分钱都不拿出来帮忙,只能够在国库里面拿钱拿粮。一场战役下来,国库空荡荡的。
这就是没钱?五倍于大汉一年的赋税收入啊!
“臣……臣……臣冤枉啊!”杨赐憋了半天。
“陛下,或许是汉县候为了掩盖真相,故而自己掏钱打算糊弄陛下呢?”袁逢出列,他必须要出列,否则杨赐就真的完蛋了。
“我说小子,你很有钱吗?”刘宏眉头一挑。
“私房钱有一些,不过小侄那么点私房钱,陛下不会……”刘铭惶恐。
“得了!未报朝廷,私自进攻朝臣坞堡的事情你也有点错。你好歹是大汉将军,不报备一下就随便出手算几个意思?更别说,我让你去前线打羌人,你直接绕道别人后面,爆别人的菊花又算几个意思?!”刘宏说是斥责,还不如说是长辈对后辈的笑骂比较像。
随即,他做出了宣判:“就凭你这个,你的功勋减半好了!继续当你的代郡郡守,平狄将军!不过我大汉也不能埋没了功臣,封你为汉县候,食邑增为千户好了!”
“谢陛下!”刘铭对于这个判决,实际上还是很满意。
“至于你,杨家私蓄兵丁意图不轨……查抄出来的东西就全部充公好了!另外杨家直系子弟,除你孙子发配交趾,其余的全部砍了!”刘宏又针对杨赐下达了判决。
“臣,叩谢皇恩……”杨赐拜谢,好歹嫡系留了一支血脉。
“你小子回去换身衣服,今晚来吃顿家宴!”刘宏继续对刘铭说到。
“臣遵旨!”刘铭恭顺的说到。
“退朝!”刘宏示意,赵忠高呼。
一切,算是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