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在这等情势下,劝老夫与你联手,还望道友免开尊口!”
邪皇子听得传音,知晓自己的隐匿之术,已然被对方看穿。
心底顿生不悦,却也不能发怒,只得冷冷出言回绝。
“联不联手,并非取决于你我二人,而是看那天劫,最后倾向于何方。”
那身着黑袍的修士,见邪皇子略有犹豫,当即直截了当道:“老夫在危机感知方面,向来极为敏锐。眼下的情形告诉老夫,你我二人,多半已经被这小贼,引入他自身的化神因果之中。”
“轰!”
便在此时,大五行木灵雷球崩溃。
宫阳身周,由华夏界域携带而来的因果魂雾,同样所剩无几。
在常人的盘算里,若是遇到这般因果即将消弭殆尽,只能以修士修为硬撼那硕大雷球的境遇;定会一言不发,全力调头避开。
“天邪,来!”
殊不知扫了一眼之后,宫阳眼底寒芒再起。
继而将自身所有元力,汇聚到融合了赤炎龙魂的天邪之上,继而抽身而起,悍然朝着那第四道火灵雷球全力打出。
刹那之间,元力暴动,雷光电闪。
诛魔棒在击中那雷球的瞬间,赤炎龙魂眨眼缩小了一半有余,哀嚎阵阵。
哀嚎过后,却是流露出不少兴奋之意。
再度化为一道灿若星火的游龙,朝着那第五道、宫阳从未见过的水灵雷球之上撞去。
“赤炎龙魂,融入命魂本身,吞!”
在那赤炎龙魂,即将撞上水灵雷光的刹那;宫阳瞬间以点灵之术将那龙魂拘来,融合到持续暴涨,已经到得两百余丈大小的命魂虚影体内。
龙魂入体,就见命魂虚影再度暴涨,堪堪达到三百余丈大小。
便在八百余丈外,已经达成共识的邪皇子与那身着黑袍的修士目光看来之时;蓦地擎起双臂,齐齐朝着那浩大达八十余丈的巨大雷球抓了过去。
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蓦地张开巨口,一口吞下!
“唔!”
雷球入口,命魂虚影身前的宫阳,登时发出一声痛哼。
却是与那命魂虚影相连的四灵元婴,即刻受到不小的重创,如同烈火焚心一般的剧痛,眨眼蔓延开来。
宫阳身形微微佝偻,眼底的寒芒,却是丝毫未减:
“哼,这本就是天道所缺。既然因果,注定让宫某缺失这五灵的最后一灵,那宫某直接动手抢夺便是!”
宫阳剑眉一挑,语气更为疯狂:
“怎么,生灵窃取天道,须得接受天劫之罚。那不知天道亏欠了生灵,又当如何自处?”
“宫某倒要看看,这人罚罚天,究竟会有怎样的情状!”
声音如雷,苍劲无比。
在诸多大五行水灵雷球,急速吸纳宫阳体内生机之时,宫阳目光赤红,蓦地绷直了身形。
在其直起身来的刹那,一股滔天的威势,霎时从他四肢百骸之内散逸而出!
“眼下修为方面的劫数,已然完成,魂劫即将来临。云道友,还请速速与老夫结成神魂防御之阵,联手抵抗这小贼的反衍之术!”
遥遥看见宫阳目光森寒,睥睨天地的站在虚空之中,黑袍修士心底的危机,莫名浓郁了数分。
身周诅咒魂雾暴动的趋势,愈发急促。
被魂力一激,将那修士身上的黑袍,当即吹散开来。
便见来人面相普通,根本无甚记忆点。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当日镇魂殿一行强行抹去玄冥大宗道统之时,被宫阳趁机附着了五行奇毒的玄冥宗大长老--童寂无。
此人的心性,原本并非那睚眦必报之辈。
这一点,从其拥有婴变修为,却甘心成为大宗首席长老便能看出。
当日吃亏之后,童寂无便打算彻底回归往生道场麾下,待西荒霍乱更深,再出来谋些好处。
怎料自宫阳进入土湟主城,特别是到得陈牧夏家生祠内之后,便冥冥中觉得有推衍之力袭来。
无奈之际,只得遍寻那让他心生惶恐的根源。
一路反衍,终究找到了宫阳这处化神之所。
却是那禁锢了宫阳二十余年的心瘴,成功调动了其体内的五行奇毒。
无论童旭梁用尽各种方法,也无法拔除,只得硬着头皮找了过来。
“罢了,你我都为往生道场卖命,倒也不算外人。只是这样的情形,出动你我两名地煞使者,无疑是奇耻大辱......”
云宗贤,也就是那执掌了邪皇大宗近千年的邪皇子,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其后迅速放出数道化念法则,遥遥与童寂无的命魂波动,汇作一处。
便在二人方刚完成布置的当儿,那随着五道大五行因果雷球崩坏,并未散去半点的黑红诅咒雾气之中,再度传来不少异变。
一时之间,风流禁锢,元力不流。
整个苍穹之下,只有那穹顶处,浩瀚达数千丈的诅咒黑雾兀自流转不已。
波动了一阵之后,第一处浩瀚无匹的雾气涡旋,缓缓凝聚而出。
随着雾气涡旋的流动,整个诅咒劫云,更加诡谲难明。
黑处,愈发漆黑如墨。
红处,则赤红如血。
不到半息的功夫,一只浩大达数十丈大小的巨足,悍然从诅咒黑云中踩踏下来。
这巨足方刚出现,一直寒目睥睨的宫阳,内心深处顿时泛起不少熟识之感。
待那巨大脚掌完整出现,一抹疑惑之色,立时自他眼底流转而出。
随之而来的,是宫阳念海深处,一道赤红之芒,须臾躁动不已。
此物,是当年他以天魔意志结婴,强行从那天劫使者--牧魂冥使手中,夺来的一道镰刀红芒。
宫阳在拜入天寒门下之后,曾数次试图将其炼化,都如同水火不相容一般。
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其炼化吸收。
此时察觉到其主人来临,当即在宫阳元婴念海内躁动起来。
“哼,百年前,宫某便已讨教过你牧魂冥使的威严。甚至以元婴修为,愣生生从你手中,夺走一道牧魂之力。”
宫阳目光如炬:“就不知此番化神,你操纵的魂劫,究竟能达到何等强度?”
事实上,在过去这数十年,宫阳便想过此番化神的情形:
在因果劫数过后,迎来的,多半便是比之当年结婴,更为强大的魂劫。
就不知那当年在魂劫中,曾出现的“奴”字,此番还会不会出现?
若这“奴”字再度降临,那他即便拼着身受重创,也要将此字轰碎。
此字之内,总有一种莫名的、令人憎恶的力量。
同时,还携带着一种若有若无,让人望之生寒的危机之感。
这感知,不似天道的无情浩瀚。
更像有人在背后操纵,控制。
作为从华夏境内破界而来的宫阳,经历了死灵传承,以及宫忆灵的荒蛊遗毒。
最不喜的,便是这无端生出的钳制!
天幕之下,劫云聚散,诅咒之力益发浓郁。
“吾为古域辖下,黄级道场牧魂冥使,现代古域之名,奴世间生灵之魂!”
便在宫阳目光微凝,愈发森冷之际,一道苍凉浩瀚的话语,自诅咒劫云深处传将出来。
身形未见,仅仅是这简单一句,便令宫阳那融合了天邪龙魂的命魂虚影,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