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哥。”
钱龙怔忪着不说话,赵义一度哽咽,却还是将内心的话语给说了出来。
两年前,我不过是个今天吃饱,等着明天饿肚子的小混混。之后在某一天,钱龙告诉我说他认了一个大哥。我问他这个大哥做什么的,他说不知道......”
这硬汉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最终侧过身去朝宫阳一拱手。
“在没能看到大山之前,以为自己就是最高的古木;这两年无论你是逼着大伙,还是有什么其它目的,我赵义都想说一句,谢谢。”
“我接受你们的谢意,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才是要事。所以我命令你们在半个月内治好伤势,然后联合茹笙妹子那边,将经济版图推向上京方向。”
宫阳同样感慨良多,却被他内心那丝铁血给暂时掩盖了起来。
“阳哥,接下来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死里逃生的钱龙,对于宫阳的情感复杂难明。心志却越发坚定,不再像当年那样人云亦云的活着。
“我要你们做的事太多,待你们出院后,我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进驻华夏东部的商业圈;无论以什么形式,要在最后这半年内,占领五成以上商业资源。”
宫阳说完再次叮嘱了一遍:“记住,我说的是,无论以什么方式。”
“明白。”
钱龙与赵义本就是痞子出身,宫阳稍微点拨,立刻了解了他言外之意。
没有繁琐的践行过程,宫阳只简单在南江停留了半日,其后便直飞华夏心脏--上京。
飞机落地,正好是傍晚时分。
重回帝都,宫阳却是联系莫大,徐明等人的想法。
毕竟此行,他单为一人前来,便是白洛的生父白晋候。
回酒店酒店住下,宫阳随即翻墙进入一个名为‘政要时态’的论坛。花了三万华夏币,从一个匿名用户手中买走一份资料。
夜色更浓,区别于其它二线城市的低迷。帝都反倒借着浪人买醉的深夜,骤然醒转过来。
三环内,一处贵气而雅致的别院内,一名身形匀称,脖颈颀长的男子手里抓着一部古卷,背窗而立。
似是想到了什么,须臾之后回过头来,却是一张五官英俊,皮肤白皙,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的贵气脸庞。
无论身着,表情都收放自如,极为得体,一看就是那种大型世家内熏陶出来的子弟。
只是眉间一抹若有若无的愁意,让这贵气逼人的男子流露出一丝不淡定,仿佛随时都有要事发生一般。
“二爷,大长老让我来通知你,先前派往南江方向的那批修士,全部折了!”
“什么?”
贵气男子尽管内心大震,却还是缓缓将手中的书卷放下,这才转过身朝来人看去。
眼见对方深深低下头颅,他便没再多问。
“二爷,大长老还让我问你,最近你负责的蛊丹炼制,可有新的进展?”
浮生门内最重身份等级,于是那前来传讯的使者自始至终的低着头,生生不敢拿正眼去看这浮生门二当家。
“这是新药样品,功效已经能达到八成以上。”
被称为‘二爷’的浮生门二当家,也就是宫阳此行的目标人物白晋候,忽地目光一凝:“替我问候黄老,还有,既然掌控西南军部的计划已然失败,那就尽快开展‘屠龙行动’。”
“是,二爷。”
门轻轻被合上,白晋候揉了揉额头,再次将面前那卷古卷捡了起来,拿在手里仔细翻看。
“这华夏东部,星宿岛上的第四相,如果按六十四卦的布局来看,应该是冲门。只是这冲门,明显是针对滇南古巫境内的第二相,难不成真像黄老所说,这第二相不是生门,更类似于封印。”
白晋候言语喃喃,越想越迷惑,最后深深陷落在真皮沙发里,良久都没动弹半分。
“罢了,我白晋候既然已经孑然一身,就算为这龙脉的秘密搭进性命又怎么样?”
“据太爷三代以前的占卜可知,白家到我这代,会出一个真龙之子。此人终究可以宰执天下,封侯入相......”
呓语阵阵,这个权倾天下的浮生门二爷,此时双眼血红,儒雅尽丧,哪还有半点谦谦君子的模样。
“哆!”
一声轻响传来,正厅的仿古立柱上,一枚闪着银光的降魔钉颤抖不已。
其上夹着一张用纯阳纸符写就的字条。
“谁?”
白晋候心神巨震,就见院内熟道黑影腾身上墙,追击而出。
当下稍稍安心,将降魔钉拔出,缓慢展开纸符。
“因故人之情,为你免此一祸。若在掺和浮生门之事,死!”
字迹苍劲,力透纸背,一看就是有人含怒写就。
白晋候才看完,那枚纸符便轰然燃烧,只留下他面色苍白的站在大厅内。
“嘭!”
小院内的置物架,第一张用来代表心腹修士身份的木牌碎裂。
接着是第二张。
第三张。
到第五张碎为一地飞灰,整个大厅内才再次平静下来。
白晋候记得清清楚楚,当初追击传信那人的护院,正好是五名。
“一定是他!”
五枚代表修者身份的念牌破碎良久,白晋候几乎歇斯底里的暗吼出这么一句,接着脚步不稳,一跤跌倒在身后的沙发上。
“破碎吧,既然你们那么赶着去死。”
下意识抓住一旁桌上的杯子,白晋候面色如鬼,连手掌被杯子弧形边缘刺痛的感觉都没能感受到。
“我白氏一族,信命。若是到我这代依旧沉沦,那自此之后,将永无出头之日!”
面上苍白一过,白晋候抬手朝光洁无垠的桌面一摁,就听得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宁老,我需要你尽快催发上京那人身上的蛊毒,让他早日为我所用。”
“少主,这事不是要等龙脉开启才做打算的么,怎么提得这么靠前?”
差不多在白晋候父辈开始,就一直为他白家服务老者微微皱眉,面上泛起浓浓的担忧之意。
这白晋候几乎是他从小看大,早已把他当自己的子侄看待。
“宁老,特殊时期,就不必拘泥那些约定了。”
“少主,你决定了么?”
宁姓老者知道劝也无用,当下暗叹一声,不再多言。
白晋候点点头。
“那要老夫怎么做?”
“宁老眼下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控制上京那人。我白氏经营这么多年,他下面的那些死忠差不多都料理得服服帖帖,接下来,就是尽快将他推上台面。”
白晋候目光如炬,定定看向上京名流街的方向,暗自握紧拳头。
“第二件事,则是以大长老的身份,亲自去往各大军区。无论如何,都要让那首鼠两端的军人们表态。”
“那,要除去态度不明确那些军人么?”
宁姓老者心头更沉,这白晋候在最近两年发布的命令,已经比他近十年发布的还要多。
“暂时还不用,毕竟要彻底掌控整个华夏,我们还需要一些中立者。”
白晋候揉了揉眉心,最近无论是大长老那边的压力,还是上京那人的动作,都让他颇费心力。
实话说,他作为普通人,并不相信像大长老等依据诡异手段控制一部分人的修士;因为这样的人,他根本无法辖制。
相比起来,上京那人反倒好控制不少。
无奈,与虎谋皮,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第三件事,查。查出来府上送书信这人,并以小洛的身份拉他入伙;若是不从,就杀了吧!”
只是白晋候什么都算无遗策,却偏偏低估了宫阳如今的修为。
当年那个看着自己深爱的姑娘被空间裂缝吞噬,什么也不能做的青年;此时已是能搅动华夏风雨的巨头,且能以一己之力,撼动这个筹划了数十年的浮生门。
......
“洛儿,你居然会想起洛儿。白晋候,过去这些年,难道你也会良心不安么?”
酒店内,宫阳忽然觉得一阵发冷,当下抱着手臂站在窗前。
原本他在潜入那小院之前,第一个想法就是除去白晋候此人。
不为自己,只为那些年死去的兄弟;还有就是这件事,只有他来做更符合常理,至少,不会让其它人为难。
可在看到那个男人念出‘小洛’二字的瞬间,已经紧紧攥在手心里的降魔钉便被他强行收起。
随后含恨留下那个字条,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样也好,至少我心里不会那么亏欠。至于你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选择了。”
宫阳依窗坐下,夜半的京都依旧灯火通明,忽然羡慕起这些没心没肺,能花天酒地的普通人来。
次日起身开门,就见一名身着侍者衣服的出现在门口。
“宫先生你好,这是大厅中客人让我送给你的名帖。并让我转告先生您,如果有空的话,可往大厅一叙。”
侍者面带微笑,将一副木纹状的名帖递了过来。
“请你转告他,我马上下去。”
宫阳作势往洗漱间走,却在侍者出门后不久就跟了出去,站在五楼楼梯拐角的方向,朝大厅内查看。
“哼,速度倒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