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启忠耐心的听他说完,与药方对过了之后摇头道:“不对,这个药丸由九种药物配成,而蓝药师只说对了四种,差得太多了。蓝氏医馆已经输了。”
蓝药师面如土色,他技不如人,在同行比斗中输给了这样年轻的对手,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过蓝子墨显然并不这样认为,她左右看了看,见到大家似乎都很认可这个结果,忙大声反驳道:“不公平,如果换成了我们家的药师先提问,也会取得这场比赛的胜利!”蓝氏医馆的契约是她从家主哪里借来的,如果输掉,她该怎样向叔叔交代?
商会会长一脸正气的说道:“好不懂规矩的丫头,妄称蓝氏之女,你有不服只管去官府告状,不要在这里捣乱了!”他像赶苍蝇般挥了挥手,保镖们会意,顿时涌上去再次将蓝子墨赶了出去。
顺亲王哈哈大笑了一阵子,问道:“蓝氏女?可是做皇商那一家的女子?”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顺亲王摇头道:“蓝氏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竟然连这样愚蠢不懂事的孩子都敢派出来经商!”
在顺亲王的监督下,罗思雨顺利取得了擂台赛的胜利,不但保住了罗氏药铺,还赢到了蓝氏医馆。后来蓝子墨并没有像罗思雨预想到的赖账,她一回到家就被蓝氏家主禁足思过,再也不能涉足家族产业。蓝氏家主是个懂规矩之人,迅速将医馆交割清楚,罗思雨成了白氏医馆的新主人。
三天后,各个卫所的合练终于正式开始。有好事之徒打听到罗思雨的身份,悄悄告诉了顺亲王。结果在大军出发之前,顺亲王特地叮嘱崇飞虎,要带上他军中尚医局的女医罗思雨同行。
顺亲王身份尊贵,他天性喜欢玩闹,此举并非好色,大约只是觉得有女医在会更加热闹。
恰巧龙城刚刚下过一夜的雨,碧空如洗,草色青翠,崇飞虎带着龙城卫所军士走在最前面,依次下来是阳城三爻等卫所,钦差行辕居中,锦衣卫指挥使楚昊天随行。
旌旗林立,战歌高唱,在这样的氛围之下,人人奋勇争先,丝毫不见军资粮饷不济造成的颓废。卫所的几名医生都跟在崇飞虎身后,这是崇飞虎为了关照罗思雨特地安排的。
傍晚时分,到达了合练的地点。就在太青山南麓的一片草场,这里有山有水,适合潜伏行军。顺亲王将各军将领都召集到了一起,抽签决定对抗的分组。
龙城卫所与三爻卫所抽到了一组,而阳城坤元和土门三个卫所又成一组。
顺亲王笑岑岑道:“现在军队已经有了,而带兵的将领还没有。大战一旦来临,能者领军。这一次大家都参与进来,从各位将军中抽签选出两军的主将,其余人分别带领各部为副将。”
“我作为这一次合练的主帅,已经向皇上请旨,获胜一方的主将副将均有封赏,所以虽然是演练,诸君也要尽力!”
一共有五个卫所,五名指挥使,按照顺亲王的意思,楚昊天也作为合练的人选,参加抽签。大家都没有意见,毕竟这只是演练而已,职务和部属都是暂领。
再次抽签的结果,崇飞虎为主将,暂领阳城坤元和土门组成的军队。而楚昊天也为主将,暂领龙城和三爻卫所。
按照新的编制,各军紧急调整位置,设立了新的中军。往年都是各自统领自己的卫所参加演练,崇飞虎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统兵多年,带着哪一支军队都有把握取胜。但是罗思雨属于龙城卫所,这样一来,就不能留在他的身边了。
军令大如山,崇飞虎再不放心,也只能带着亲卫去了阳城那边的中军。龙城卫所都是他的人,他以帮忙为名,在医生身边留下了几名心腹校尉,专门负责保护罗思雨的安全。
大家都以为楚昊天是锦衣卫指挥使,不懂军事,没有想到他一来就调兵遣将,十分熟稔。按照楚昊天的安排,军队再次移动,去了更远的山脚下扎营,倚靠山势与崇飞虎军成对峙之势。
扎营完毕,几乎到了半夜,罗思雨要跟着大军一起行动,丝毫不能偷懒。她的小帐篷就搭在中军旁边,锦衣卫番子们到处都是,俨然替代了值夜的校尉。宋医生给了罗思雨一盏灯笼,就钻回自己的帐篷睡觉去了。
罗思雨跟着大军走了一天,别的到还不要紧,就是有些内急。这里人山人海都是男人,她害怕遇到这种尴尬时刻,不敢多喝水,却还是免不了夜间要去一次。
好不容易外面安静了一些,罗思雨打着她的小灯笼走出帐外。营中已经熄了灯火,她手中一点微光十分显眼,立刻有人喝问:“什么人!”
罗思雨忙轻声报上自己的姓名,咋一听到女声,那些值夜的军士也很惊讶,正要细问,崇飞虎安排好的校尉已经走过来,领着她向外围走去。
那校尉是崇飞虎的心腹,对于二人的关系早有猜测,不敢靠近罗思雨,只是在前面领路。刚刚穿出中军,来到了周围的营盘,前面就走过来一群人,顶盔贯甲,似是军中的将领。
罗思雨忙低头躲在一旁,没想到为首那人却停在她面前。“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这正是楚昊天的声音,他眉头紧锁,似乎很不高兴。
罗思雨再如何豁达,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说出自己的需求,楚昊天停在她面前不走,一副得不到答案就不离开的架势。罗思雨只得踮起脚,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楚昊天微微一笑,英俊的脸上阴霾尽去,他挥手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将官纷纷离去。就连领着罗思雨过来的校尉,也被申屠宏弄走了。
楚昊天这才接过了罗思雨手中的灯笼,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居高临下的对她说道:“走吧,我来带你去!”
罗思雨磨磨蹭蹭不想挪地方:“楚大人,你是主将,这样做不合适吧!”
楚昊天凑近她一笑:“我是你的男人,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吗?”
他目光灼热,罗思雨禁不住脸上一烧,恨不得捂住他的嘴。楚昊天早就迈步向前,拉着她向黑暗中走去。月在中天,天上繁星点点,二人的身影越来越长,慢慢没入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