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这几个还在微微动着大东西,那么像人呢?我走入房门,里边腥味缭绕的,我仔细一看,妈呀,这是五个男人,有的肉都开始发臭了,他们四肢皆被挑断,嘴巴也被厚厚的黑色胶带一圈圈缠着,通有一根连着水袋的软管子,只露出了鼻孔呼吸!
之所以不能移动,是因为五人的腿部,均被一个铁楔子钉入了地下,只能孱弱的颤动,还不敢动作太大,否则会牵动伤口疼痛。
我看着这俨然如人间炼狱的情景,头皮发麻喊道:“老大,快过来,消失的五个人都在这,受了重伤,还没死,有两个已经快不行了。”
下一刻,徐瑞跑入了这个房间,他看见情景时,嘴巴倒吸了口凉气,“那酒吧诡女怎么有如此残忍的内心?”
这五个男人从嘴巴被封死之后就没有再进食了,所幸能吸水,不然前边几个来的早脱水而死了。
他们虚弱无比,身上也被小刀划开不少小口子,更别提自救的逃出生天。
徐瑞考虑到酒吧诡女持有病毒注射剂,也没敢动他们,谁知道对方有没有被注入病毒?
但艰难的选择题来了。
叫救护车来吗?
若是叫了,现在虽然近八点了,可酒吧诡女通常是八点到九点之间回来,如果几辆救护车赶到小区,动静会特别大,酒吧诡女极有可能在小区附近注意到,并意识到暴露了直接逃离。
若是不叫……
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这五个男人死掉吗?终究是五条鲜活的生命啊!
“给我五秒。”徐瑞闭上眼睛,使劲的揉动太阳穴,过了几个呼吸,他睁开眼睛,“小琛,打120,快!”
我心中一叹,也许会因此让酒吧诡女逃掉,但生命高于一切,虽然她可能还会继续祸害别的男人,可眼前……我们只能这么做。
我打了120。
过了二十分钟,三辆救护车开到,我之前特意让医护人员们穿了隔离服,他们一批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案发现场,完全惊住了,沉默了片刻,立即展开救援。
胶带纷纷的被撕开,男人们大口大口的贪婪呼吸和呻吟。
那铁楔子特别难拔,众人试着触动第一个伤者腿部时,他疼得欲死不能,甚至微弱的哀求我们杀了他!
我们就束手无策了,必须得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个难题,因为耽误一刻,就可能会死,但强行拔动铁楔子,他们更可能会疼死。
医护人员们对这五个男人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并喂了点儿营养液。
徐瑞和我跑去别的房间,没有找到什么可以用的工具。忽然,他回忆的说:“小琛,我记得来时好像看见路边有家店铺专门修理的电动工具修理,那地方一定有不少能用上的,你下去跟老黑快去借来。”
我飞快跑下楼,叫上老黑,跑去了小区外边,确实有家店,就推门而入。我出示证件,简单说明了下情况,就挑着能用的电动工具,什么电动往复锯之类的,都拿上了,惊喜的是还有大钳子,如果电动的没有角度锯开,后者相当的简单粗暴。
我们迅速跑回了十一号楼的602户,由于伤者的腿无法掰太高,电动锯容易伤到他们皮肤,所以我们就把大钳子先垫在了情况最怀的一个男人腿下,夹住了铁楔子,老黑用力的掰动,咔嚓一声断了,然后对方就被抬下了楼。
如此反复了五次,全部切断成功!
我们心里松了口气,救护车们争先恐后的呼啸离开了小区,现在已经将近九点了!之前救人时灯就开了,现在我和徐瑞分别把灯全关掉,不知能不能弥补回来,但愿酒吧诡女今天晚回来一会儿。
我坐在沙发上休息,老黑和徐瑞开始探查起这房子所有的房间。
我随手拿起抱枕,使劲怼了两下,软软的,没有异常硬物就安下了心。
没一会儿的功夫,老黑拖出了一个大箱子,“我地个天,小琛,老大,我搜的这间有重大发现啊,电脑桌下边的。”
我和徐瑞凑到箱子旁,打开之后看见一个个玻璃瓶子,大小是相同的,约有十二瓶,里边全是有一只被未知液体泡着的心脏,瓶身还贴了编号,(43、44、45……到52、53、54)
“这莫非就是曹宽口中的瓶装心脏们?”我看着这些所谓的人心,无论它们的主人身前如何,藏了什么秘密,现在都浮寂于此。
老黑暗暗咂舌,说道:“起初没细看,这编号43开始的,意味着之前有42个这种瓶子?”
徐瑞摊开两手,“我在没有找到任何避孕的药物和措施,酒吧诡女干这事不像一次两次了,千万别说她自身有不孕症。”
“老大研究的角度可真非同寻常。”我笑了下,起身花了点功夫把现场的毛发与指纹搜集到手,看着时间,已经九点半了,今晚酒吧诡女多半是不会回来了。
这时,急救方面打来电话,说一个男子抢救无效死了,还有两个情况也不太乐观,毕竟那么多天没吃食物了,所以近两天被挑断手脚钉在地上的男子应该不会有事。但伤口均有感染的迹象,因为楔子上也生了锈,如果想保住他们的命,必须得尽快进行截肢。
酒吧诡女的手段特别专业,铁楔子避开了主要血管,入肉钉骨再落地。
徐瑞也没找到男人们的衣物,包括他们的证件钱包等,这样就意味着暂时无法联系到他们家属,所以就让急救中心看着办,尽量保住伤者们的性命。
……
不知不觉间,到了凌晨一点半。
目标仍然没有出现,我们彻底死了心。联系二队长带人马赶到现场守着,我们把一箱子的心脏瓶和诸多痕迹物以及酒吧诡女的所有衣物、化妆品打包上了车,近乎将她的家底洗劫一空了。
最悲催的莫过于叶迦了,他干瞪了半晚上的眼睛,连个影子都没看到,郁闷不已。
我们返回了警局,该拿去检测的检测,该验DNA的去验DNA,忙乎完,我们四个带苏玥儿去了宾馆,途中接到医院电话,就是第二个消失在那个单元的四十岁男人,死了。
值得庆幸的是,五个男人身上的血液与组织并未检测到埃博拉的变种病毒。
说到这,我想起了三院抢救的小东,过了两天,不知他情况如何了,如果能挺过来,可以说是奇迹出现!徐瑞联系了那边,得知小东还在坚挺着,情况虽然没有好转,但也没有恶劣,不过他也没有继续恶劣的空间了,退一分一毫就是死!
“我们看着自己把一条条生命从罪犯手上抢回来,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叶迦大口大口的嚼着冰棍。
“把毫无人性的罪犯抓住,更有成就感。”老黑说道。
我翻了个白眼,倒入被窝,“天下没有罪犯,才是真的成就感。”
“这是不可能的。”徐瑞摇头叹息,深思的说:“只要有灵魂,就会有欲望,而欲望往往使得人心的阴暗面发酵膨胀,有的人会不甘心,会选择努力并以不伤害别人的途径去朝着想得到的靠拢,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成功者;有的人光想不做,安于现状或是觉得不可能,这是失败者;有的人和第一种情况相反,为了一己私欲,百无禁忌,这就是罪犯。”
他抽了口烟,百感交集的道:“人心无法控制,人性也不能左右。我们的使命,就最大化的扼制罪犯,让前两者能安心的继续追求想要的或者甘于平庸。”
“徐叔叔,虽然我听不太懂……”苏玥儿捏住小鼻子,她郁闷的说:“但您为了舒服就躺床上抽烟,让我们跟着吸二手烟,您这算不算是罪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