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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从保长家出来,顺着一条绿荫小道向东走去,走了十来分钟,眼前是一片青翠的竹林,竹林中间有一栋瓦房,周围只有这一户人家。
穿过竹林,就是石头砌的院子,高出地面一米多,院子里一个老人手里拿着篾刀正在破竹子,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放鞭炮一样,旁边三个小孩拿着竹制的刀剑互相比划,嘴里呼来喝去,应该是武侠片看多了,李煜小时候也干过。
三个小孩眼尖,看见李煜进来都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他,一个小孩跑到老人身边,小声说,“爷爷,有人来了。”
老人抬起头顺着小孩手指的方向看见了李煜,问道,“小伙子,有事呢?”
这老人是村里的老篾匠,姓向,村里都叫他向篾匠,村民需要的竹制品都是在他这买,不过李煜是来找他的儿子——黑狗子。
“向师傅,黑狗子在家不,我找他有事。”
“老幺在屋里呢,老幺,有人找。”老人冲着屋里喊了两声,见没人应,冲先前对他说话的小孩说,“向明,进去喊你爸爸。”
小孩蹦着跑进屋去了,李煜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院子左边搭着一个晾房,木架上挂着几张不知名的兽皮,地上放着一堆新编的竹筐,竹席。
没多久,从屋里出来一个壮实的中年人,个子不高,黝黑的皮肤,一张国字脸上坑坑洼洼,诧异的看着李煜,“你找我?”
李煜听他语气好像认识自己,也是一愣,问道,“你认识我?”
“你不是李医生家的孙子嘛,鱼塘开工的那天我也去了,走,我们进去喝茶。”黑狗子邀请李煜进屋。
“哦!”李煜恍然大悟,那天去的人多,基本都没印象了。
黑狗子家是土坯房,堂屋在正中间,是最高大最宽敞的,土墙原来粉刷过,可能年久失修,墙上挂着牛皮癣一样的石灰块,露出了里面的泥墙,墙上贴了不少八十年代的港台明星图片,堂屋正墙上贴着一张观音图像,下面横搭着一个木板,上面放着一个香炉。
右角落摆着一张老旧的八仙桌,上面堆着一堆杂物,靠近桌子边放着一个茶缸,上面残留着黄色的茶渍,桌子下面垫着一本封皮邹邹巴巴,已经卷页了的书,地面凹凸不平,横七竖八放着几把椅子。
屋里一股霉味,李煜这几天已经熟悉了,农村很多房子家里都散发着这股味道。
“坐!”黑狗子见李煜四处打量,黝黑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屋里没人收拾,我一天也没时间。”他媳妇出门打工去了,家里就爷孙三代人,没一个女的。
李煜见黑狗子掏出烟,是五块钱的黄果树,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忙说,“我不抽烟。”怕黑狗子再开口招待,直接说,“我是来看一下你这有野物没,家里最近人多,想买些回去吃。”
“这样啊!”黑狗子想了一下,说,“这一个月去山上基本没收获,就前两天逮了一个麂子,也没去卖,就留着给家里改善了伙食,你要是不着急,我过两天还会去山上,要是打到野物就给你送来,你看怎么样?”
“那敢情好,不过你去山上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好久没去了,我也想去山上看看。”李煜一直想再去一趟青云山,现在有了专业向导,怎么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没问题,我到时来喊你,不过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山上都是野林子,里面可是什么东西都有。”黑狗子爽快的答应了,还热心的嘱咐李煜带一些必要的防护设备。
李煜满意的得到黑狗子的答复就准备回家,黑狗子想留李煜吃饭,李煜忙推辞了,说,“已经吃过了”,黑狗子也就没强留,送他出了院子。
请来种树的工人吃完饭就走了,猴子帮着结算的工资,每个人五十块钱,鱼塘今天开始挖,边上已经堆了不少的塘泥,李煜和任叔商量完具体的范围后,剩下的也就插不上手了,闲得没事,就带着三只去外面转悠。
走到屋后边,突然一股浓烈的酒糟味迎面扑来,李煜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三只也皱着鼻子哼哼。
前面是一家砌着高高的围墙的住宅,酒糟味就是从里面飘出来的,这户人家李煜认识,是李国宾,辈分不大,岁数却比爷爷还大的一个酿酒老头,旁边还有一户住宅,是李刚家的房子。
李煜好奇的绕过去,从开着的院门看进去,院子里堆着一层蒸过的高粱,一个老头拿着耙篱在来回翻搅,神情专注,好像堆在面前的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宾伯,准备酿酒呢?”李煜走进去打了声招呼。
李国宾抬起头,看见李煜,笑道,“是小煜啊,快进来坐,老婆子,倒杯茶出来。”,李国宾或许是常年被酒熏的原因,一张脸红通通的,看着十分精神。
“来了。”宾婶的声音响亮的传出来,接着就见一个干净的老妇人端着一杯茶快步走了出来,宾婶年纪不小了,身子骨却十分硬朗,做事麻利是出了名的,看见李煜,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容,“小煜,回来这么久也不来看看婶子,我还让准备让你宾伯去喊你来玩呢。”
“早就想来了,只是这几天事多,脱不开身。”李煜对这些乡邻的热情渐渐的适应了,也能应付自如。
“小煜啊,有女朋友没?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婶子看看。”
“还没呢,婶子有认识的哪家好看的姑娘给我介绍一个。”李煜开玩笑的说。
“小煜,婶子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青山哥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结婚了,改天婶子就给你介绍一个,我们清河镇漂亮的姑娘这么多,婶子得给你挑个好的。”宾婶顿时来了精神,像她们这样年纪的妇女对于给人做媒很是热心,要是对方是自家子侄,即便是天南地北也要撮合一下。
“那谢谢婶子了!你侄子我可是只喜欢漂亮的,婶子可要替我好好把关了。”李煜笑道。
“没问题,包在婶子身上。”宾婶得到李煜的信任,喜笑颜开,拍着胸脯保证。
“老婆子,你就消停些,你介绍的小煜可看不上眼啊。”宾伯在旁边笑着打趣。
宾婶听了不乐意了,说,“老头子你说的什么话,没喝酒还满嘴胡话,小煜都相信我。”
宾伯是典型的妻管严,当下立马不做声了,李煜忙岔开,“宾伯,你这酿的是哪种酒?”
清河酒分三类,一是清河镇出产的清河白酒,二是老高山的高山高粱酒,三就是竹园烧酒了,竹园烧酒香醇绵软,口感极佳,但是竹园烧酒很神秘,每年出产的不多,配方也是家族相传,外人是不会的,高山高粱是猎户的最爱,山里冷,这酒度数大,喝了烧心,一般人喝不惯,清河白酒到是中规中矩的白酒,度数不高,口感醇厚,药酒一般用的就是清河元度白酒,除了这三种酒外,还有不少乡村土酿。
“清河白酒。”提到酒,宾伯顿时容光焕发,眼里泛着精光,像变了个人一样,“怎么,小煜对酒也有兴趣,一会儿陪宾伯喝两杯。”
宾伯是在酒里滚了几十年的酒国海量,李煜那三口半两的酒量都不够和宾伯嘬一口的,忙说,“有点儿,这清河白酒卖的怎么样?销量应该不小吧?”
提到卖酒,宾伯霎时没了笑容,叹了口气,说,“谈什么销量,现在都没多少人买了,等把今年的这些酿完,明年这酒坊就关了。”
“不能够啊,宾伯你这是几十年的老手艺,酿的酒也是出名的好,怎么会卖不出去。”李煜纳闷道,按现在人的心理,好货应该不愁卖啊。
“前年清河镇建了酒厂,专门生产清河白酒,现在很多小酒坊都关了门,我这儿是人家早就订了的,等酿完我和婶子合计着明年也出门去,趁还能动挣两个养老钱。”酒厂生产的酒即使质量差不多,价格上宾伯小酒坊也是不占便宜的,毕竟成本是薄利低产的小酒坊的软肋。
李煜看着心情有些低落的宾婶两夫妇,心里也不好受,宾伯每年都会给自家送一些老酒,爷爷喜欢泡药酒,清河酒越久弥香,三年以上的清河酒能卖到五十元一斤,突然想到自己有空间,要是利用空间藏酒,按空间10:1的概率,自己肯定会赚的钵满盆盈,顿时有了主意。
“宾伯,我还准备给你介绍一笔大生意呢,你可别这么就关酒坊了,有个朋友托我收购清河白酒,每年不断,说是有多少收多少,十块钱一斤,宾伯有没有兴趣?”
“小煜,你说真的?不是哄你宾伯开心?”宾伯如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的人,急切的看着李煜,声音都有些许打颤,就连宾婶也是眼带希冀。宾伯浸染在酒里几十年,酿酒已经是烙入脊髓的产业,要不是现实的逼迫,他们是不会关掉酒坊,背井离乡去外面讨生活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会骗我最亲的宾伯宾婶啊,我那朋友说只要产量稳定随时可以签合同,宾伯只要能酿出酒来,销量不用你担心,你只负责酿酒数钱就行。”
“这,小煜,这,让我说什么好呢?小煜,宾伯谢谢你了。”宾伯激动得语无伦次,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宾婶擦拭着眼角,哽咽着说,“小煜,你不知道,老头子已经好几个月没睡着觉了,这酒坊就是他的命根子,好孩子,好孩子!”
看着激动的流泪的两个老人,李煜突然有些感动,这就是自己淳朴的乡民,当下开玩笑说,“宾伯,别激动坏了身子,到时酿不了酒可就大大的不妙,十元一斤,可都是钱啊!这酒可是不能断的,以后宾伯你们俩只怕会忙不过来。”
“小煜,你放心,明儿我就把你青山哥叫回来,他在外面也是挣不了两钱,以后这酒保证只多不少。”宾伯解决了酒坊的事,整个人有了希望,说话也是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