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起来卫蛋蛋和卫滚滚就看着卫栩满屋子飞,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具体找什么卫栩也不说。
卫滚滚决定无视掉他们的亲爸,招呼卫蛋蛋过去换药。
这边换完药卫栩还在翻,卫滚滚实在忍无可忍地提醒他们的亲爸:“爸爸,我们饿了。”
卫栩这才如梦初醒地哦了一声去厨房做饭,家常小咸菜配杂粮粥加个煎蛋。俩孩子吃饱喝足,卫栩终于结束翻箱倒柜的工作。
从卧室里走秀一般地出来,亮相。
换了一身极其不起眼的行头,格子衫牛仔裤,俨然死宅的经典形象,鼻梁上还架了个黑框眼镜,最后还把翻箱倒柜找出来的鸭舌帽戴在头上,一副丢到大街上都挑不出来的模样,不过这种形象除了死宅就是跟踪狂+变态杀人狂。
卫滚滚和卫蛋蛋目瞪口呆,卫栩平常虽然不太爱装扮,但是也基本上杜绝了这种装扮,两个孩子更是从来没见过,眼前这个人让他们感觉到特别的陌生。
卫蛋蛋小指头一指,往后退了一步,“怪叔叔!”
卫栩心生一计,在自己嘴上贴了一截胡子,朝卫蛋蛋走近,“小朋友,叔叔带你去吃甜甜圈去不去?”
卫蛋蛋满脸惊恐,连连后退,“好丑的怪叔叔!我才不跟你去!”
卫栩满头黑线,合着卫蛋蛋这么小居然就是个颜控?以后拐卖儿童岂不是还得长得帅才能胜任?这个看脸的世界啊!
但是……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不管长得丑还是帅,都不能跟着陌生人走啊!
卫滚滚也一脸的戒备,护着卫蛋蛋往后退,还往卧室里瞟,似乎在希望他们的亲爸过来赶走这个怪叔叔。
卫栩有点无奈,也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自己伪装术高超还是郁闷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认识他了,这节奏是如此的凌乱。
卫蛋蛋见怪叔叔站在面前半天也不打算离开,瘪了瘪嘴,泪水霎时间盈满眼眶,面临即将决堤的危险。
卫栩见苗头不太对,立刻把帽子一摘胡子一揭,和颜悦色地跟孩子们解释:“是爸爸啊,不认识了么?”
卫滚滚和卫蛋蛋迟疑了一下,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好像还真是他们的亲爸。
可是刚才那个怪叔叔呢?
卫栩看出两个孩子的疑惑,又把帽子和胡子恢复原状,捏着嗓子说话:“怪叔叔又回来了!”
这次两个孩子没有刚才那么惊慌,仿佛看出来点门道,鼓起勇气过去揭卫栩的胡子,卫栩配合地痛呼一声惹得两个孩子咯咯发笑。
“爸爸。”卫蛋蛋把胡子又往卫栩的脸上贴,笑嘻嘻地。
“蛋蛋,以后不能跟陌生人走知道么?不管长得丑不丑。”卫栩把卫蛋蛋抱起来,让卫蛋蛋跟他平视,认真地叮嘱。
卫蛋蛋思考半天,终于点头,“有甜甜圈也不走。”
“乖,蛋蛋乖爸爸就给买,不能要别人给的东西,记住了么?”
“嗯!”
有了卫栩的许诺,显然卫蛋蛋觉得后顾无忧,既然卫栩都说给买了,干嘛还要跟别人要东西呢!
卫栩又把卫滚滚抱起来,一只胳膊抱着一个孩子,分别蹭了蹭他们的脸蛋,“爸爸一会儿要出门,需要你们自己在家,不管谁来也不能给他们开门知道么?也不能乱动家里的东西,只能在卧室客厅玩玩具。”
俩孩子没反应,注意力在卫栩的眼镜上。
“滚滚是哥哥,哥哥说一遍我刚才说什么了。”
被点名的卫滚滚愣了一下,仔细回想卫栩刚才说了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今天你们两个看家,谁也不能开门懂么?”
“喔。”卫滚滚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卫蛋蛋还是没反应。
“你们俩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们送幼儿园去。”今天因为卫蛋蛋受伤,幼儿园那边请了两个人的假,但是卫栩也完全可以把孩子送过去,这是引起他们重视的最有效的办法。
果不其然,卫蛋蛋立即举起包扎好的胳膊正色道:“疼。”
“不能给陌生人开门,不能出去不能乱跑乱动东西,重复一遍。”
两个孩子复述一遍,卫栩满意地点头放下他们,重新整理好装扮出门去。
伪装成这样卫栩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去看看兆治信到底死没死,病房号已经从兆治信的秘书那里打听来。
本来卫栩已经想好了各种方案,一个不行换别的,结果秘书姐姐出奇地好说话,卫栩一张口问秘书姐姐就告诉他哪个医院哪个病房号,搞得卫栩都有点受宠若惊。
这事得在暗中进行,所以得偷着来,不能惊动任何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闲话嘛。
公交车上,卫栩百无聊赖地摆弄手机刷微博,结果一打开微博就炸了,私信全是问卫滚滚的,各种他,什么国民女婿,预言卫滚滚长大了必定为害一方,问卫栩家还缺保姆么之类的。
热搜榜上卫滚滚荣登榜首,卫栩一方面觉得高兴一方面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算是白混了,还不如一个小屁孩去娱乐场玩一圈的成绩来得辉煌。
通篇都在夸卫滚滚长得漂亮,萌杀全场。
明明孩子长得最像卫栩!
怎么就不能连带着夸一下卫栩长得好看!
腹诽是腹诽,卫栩挑了几个看着顺眼的id回复一下,便关了微博,一一回复恐怕会累死他。
等到车到站停下,卫栩下车,看着眼前的门诊部一阵恍惚,卫父就是在这里跟病魔拉锯两年,最后捱不住佛祖的召唤,去往生极乐的。
兆治信对这间医院真是情有独钟。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间医院已经代表了本市的最高医学水平,从各方面来看,住在这里治疗最保险。
卫栩轻车熟路地来到住院部,坐电梯上楼,在走廊拐角处探出个头往病房那边看,“卧槽,还有保镖?”
门口站着一尊门神,高大威猛,一副职业保镖的派头,宝相威严,生人勿近。
卫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估计还不够人家保镖一只手拨楞的,形势有点严峻啊!
皇天垂怜,有个小护士过来叫保镖过去,远远听起来好像是说陈先生叫他过去。
保镖很为难,自己的工作是看住这个门不让任何人进去,可是陈先生的话他也不能置若罔闻。
小护士安慰他说不会有人进来,到处都是监控,离开一会儿不能出问题。
于是,上苍听见了在卫栩内心深处的祈祷,保镖大步流星地跟着小护士走开消失在拐角处。
卫栩松了一口气,趁着周围没人钻进病房,有钱人的病房就是不一样,都快赶上宾馆套房了,不过它毕竟是病房,一进去就一股消毒水味儿,冲得慌。
兆治信在床上躺着,胳膊打着石膏,脸上挂着呼吸罩,脸色苍白,看样子真是伤得不轻。完全无意识,处于昏迷状态。
“啧啧,真不知道你惹上什么仇家了,不过也合情合理,你这种人是真气人,终于遭报应了吧?在床上躺着不能动什么滋味?”卫栩绕着病床走一圈碎碎念,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没死就成。”卫栩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喃喃自语,看到兆治信情况还算稳定如释重负地舒出一口气,然后就开始进入发呆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卫栩约莫着保镖差不多快回来了,起身准备离开,好巧不巧,听见一声低低的呼唤。
简洁明了,两个字。
“卫栩。”
卫栩身子一怔,“你醒了?”
床上的兆治信睫毛翕动,似乎才刚刚醒转,缓缓睁开眼睛。
背对着兆治信的卫栩没有看到这些,只以为兆治信刚才就醒了,一直装睡,看到他准备走才装不下去了。
“刚醒。”
卫栩回过身,既然都被发现了,再伪装下去也于事无补,索性坦荡荡地坐下来,摘掉帽子和胡子。“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死没死,毕竟相识一场。”
兆治信单手撑着身子坐起来,自己在身后垫了个枕头靠在床头,整个过程对他来说算不上容易,而卫栩只是坐在椅子里没有动。
“还没有死,多谢你的关心。”
卫栩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都半死不活了嘴上还不服软,“我过来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兆治信被撞后有轻微的脑震荡,此时头部还有点发昏并伴随疼痛,使得他不自觉地皱眉。
“你不用不耐烦,我说完就走。”
“说。”
“这次事故是人为设计的。”接着卫栩把自己的猜想及可以作证的事实跟兆治信说了一遍,兆治信静静地听着,眉头逐渐舒展开,嘴角也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仿佛小学老师课堂上提问终于听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
卫栩又补充一句,“交通队的鉴定比我专业,但是我猜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回答再满意也抵不住太阳穴的疼痛,兆治信手指按住不停跳动的太阳穴,清了清嗓子开口:“很多时候一旦牵扯到利益关系,就会发生类似这种的‘意外’。”
“就不能尽可能的避免这种‘意外’么?”卫栩不假思索地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过于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