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怨过,于绣莲红着眼睛,她想明白瓜尔佳氏的意图,但于绣莲再也回不去了,除了做妾之外,她什么都做不来,习惯了伺候太太,学习了伺候男人,习惯了锦衣玉食使奴唤俾的日子,于绣莲又怎能甘愿回归清贫的渔家女。于绣莲在跨院的隔道冻了一晚上,找了寒气烧得迷迷糊糊的,换个人怕是起不来炕,许是一命呜呼了。
可于绣莲吃了太医得汤药,好转不少,听打听来的消息,志远被两位皇子送回公爵府,于绣莲很为志远着急,拼着性命下床,去看望舒穆禄大人,原本想着会感动大人,没成想她听见了志远夫妇的谈话,于绣莲被仆从搀扶,应说是押送回来后,于绣莲大哭一场,嗓子发干,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
“于姑娘,你且想开些吧。”红珠脑子转得快,为于绣莲捶后背时,她既然跟了于绣莲,招惹了二太太不快,以后再难在太太跟前伺候有脸面了。
于绣莲如果被送回于成龙府上,她万没跟着去的道理,就算是于绣莲求了太太,让她跟随,红珠还不愿意跟呢,谁都知道于成龙是青天大老爷,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于大人的妻儿吃穿住用还赶不上公爵府的体面嬷嬷管事,红珠穿金戴银,一年六套衣裳,每月都有月钱,红珠舍不得富贵的公爵府,陪于绣莲受苦。
记起二太太的手段,红珠后悔不迭,怎么就一时鬼迷了心窍,以为老爷会将救命恩人收房,她也好分杯羹,此时容不得红珠反水退出了,不成功便成仁,红珠道:“奴婢瞧着您被太太如此耍弄,奴婢心里难受,可怜姑娘您的花容月貌,蕙质兰心,姑娘,您...被太太送回于大人府上的话,奴婢再难伺候您了。”
红珠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你就甘心?太太心肠也贼狠了些,明着告诉您,您不至于受王行家的刁难,伺候太太的委屈,您可是堂堂的官小姐啊,凭着于大人的名声,富贵公子早就上门提亲了,可您这一个月来过得什么日子?奴婢看着就心疼,姑娘,这口忍不下,老太太很喜欢姑娘,您不妨去求求她,老太太是二老爷的嫡母,发话的话,二老爷不敢不听的。”
于绣莲差一点将肺咳出来,喝了口茶水,强压着道:“不行,我不能去求老太太,即便老太太...咳咳...强压着大人收了我...咳咳咳...怕是将来没好日子过,强扭得瓜不甜,收房纳妾哪有强压的?”
于绣莲能说出这番话来,足以看出她也是个心细之人,“况且老太太不一定理会我,老太太怕太太啊。”
红珠心一沉,道:“您的意思是认命?”
“不,我不认命。”于绣莲赤红着双眸,“我为何要认命?没见到舒穆禄大人,我绝不甘心,太太是打得好算盘,可我...可我..得亲自问清楚了,大人对我是有情的,大人肯收房的话,太太再反对又能如何?太太善妒会坏了名声的,只要大人看见我,大人就会动心,太太再作梗都没用,太太得听老爷的。”
红珠唏嘘连连,“还是姑娘想得周全,奴婢长见识了,可是姑娘见不打老爷,您想得再明白也没用啊。”
“红珠,我全靠你了。”于绣莲抓住红珠,“帮我打听大人的消息,只要我心愿达成,我定不辜负于你,咱们是有福同享的好姐妹。”
红珠点头道:“交给奴婢,老爷的消息奴婢定会打听清楚。”于绣莲又拽着红珠,指天发誓一番,红珠和于绣莲的关系更为紧密,于绣莲也琢磨明白,上次冻了一夜怕就是瓜尔佳氏设下的圈套,于绣莲眼冒凶光,太太是打算要自己的命,于绣莲记下了,行事越发的谨慎,不可再中圈套了,只要有机会,于绣莲一定会报复回来。
“哦,她如此说?”瓜尔佳氏眼角含着笑意,指点再身边整理账本的舒瑶,“这一项单独记下,瑶儿,你得记住不可光靠着账本,心里也得一本账。”
舒瑶核算收益,点头应了一声,她只是对数字敏感,便帮着瓜尔佳氏算算账,对瓜尔佳氏的指点,舒瑶虽然表面上答应了,不过记下的不多,瓜尔佳氏还能不了解一手养大的女儿?瓜尔佳氏想得更透彻些,舒瑶的陪嫁得准备个记账的嬷嬷,舒瑶只要大体有个数,别被奴才骗了就好,瓜尔佳氏也有些自豪,能在算数上欺骗舒瑶的人,怕是整个大清也找不出两个。
“太太,您看是不是...”王嬷嬷试探的问道,“总是留在身边也是后患,太太,于姑娘就是个不安分的,早早打发了算了。”
舒瑶大体算完,抬眸看向品茶的瓜尔佳氏,琢磨着额娘会如何处理甩不开的于绣莲,似年糕沾上了就甩不掉,瓜尔佳氏抿嘴一笑,“她也是个聪明的,可却没将聪明劲用对正经地方,后宅的事可不都听老爷的,只要我不同意,老爷这辈子就别想着收房纳妾。至于她所言的善妒?哪位女子不善妒?”
“瑶儿,你且记得,善妒是女子本性,不必改了,我就没听说过女子由于善妒拦着不让丈夫收房纳妾而被休了的。“
“额娘,我听过。”舒瑶一本正经的道,“我真的听过。”
瓜尔佳氏不怕于绣莲,就怕舒瑶露出这副认真的模样,和她阿玛一个样儿,瓜尔佳氏风风火火两辈子就吃这套,“我教过你的,凡事要懂得思索,你听过那些因反对丈夫纳妾的都是什么人?她们能拿得住男人吗?无子拦着丈夫纳妾是愚蠢行径,去母留子才是上策。因善妒被休者皆是无能之辈,瑶儿,这些事儿你不用听了,于你无用。”
舒瑶因善妒被丈夫想休了嫌弃,瓜尔佳氏会羞愧死的。瓜尔佳氏将舒瑶搂在怀里,低笑着碰了碰舒瑶的额头,“额娘会教你就算是善妒不让丈夫纳妾,也能得丈夫全心看重爱恋,外面的人只会称赞你贤惠,不会有一丁点的不利于你的风声。”
“您说,我听着,会记得牢牢的。”舒瑶不仅记住,还要丰富到额娘攻略里去,许是过个二十年,舒瑶能总结得更好,出本书什么的,教教思想落后陈旧的女人们,前生舒瑶是出过书的,可都是学术理科研究,从没有过文类别,舒瑶只要一想到女子人手一本额娘攻略,舒瑶就兴奋等得不行。
瓜尔佳氏瞧着舒瑶弯着的眉眼,笑嗔:“又不知道想到哪去了?你能能记住?”
“能的,能的。”
舒瑶向瓜尔佳氏怀里钻了钻,瓜尔佳氏笑吟吟的道:“好了好了,我信你,不许再闹我。”对于撒娇的女儿,瓜尔佳氏爱得跟什么似的,“瑶儿,如果我够心狠的话,将于绣莲送去给于成龙为妾,收义女为妾,我看他还如何坐得衙门,哪有脸审问案子,怕是得羞愤自裁,你阿玛在金銮殿上好悬逼得于成龙撞柱子而亡,到是成就了他的清名,我不用多做什么,把于绣莲扔他床上,于成龙会名声扫地,为读书人所不齿。”
“额娘,你为何不做?”
瓜尔佳氏只要说得出就做得到,舒瑶相信瓜尔佳氏有能耐将于绣莲扔上于成龙的床榻,还能一点祸事都不沾,瓜尔佳氏叹道:“前两日我见了于夫人,她是位难得的女人,肯跟于成龙受苦毫无怨言,何况我虽看不上于成龙多事,但汉人出个清官不容易,于成龙去江南管盐政是坐不长的,怕还是得去当督抚,也能为百姓多审问几个案子。”
“为什么做不长?阿玛说了,于大人很合适盐政的位置。”
“满汉有别,江南盐政占国库的一半,万岁爷不会全然信任汉人于成龙,不过是命于成龙坐镇几日,让盐商斗富的心少上一些,按时按量的缴纳盐税,同时也算给江南豪族个警告,命他们老实些,万岁爷此时能容忍,再过格添乱,皇上会命于成龙铲除江南豪族,瑶儿,江南对大清至关重要,乱不得,于成龙的脾气一日在江南成,多为官几年,江南豪族是承受不了的,必然会上京走动,瑶儿不可小看银子的用处。”
舒瑶每个字都听得懂,可合在一处,能领悟三分就都算好的,舒瑶发挥强记的本事,将瓜尔佳氏所说记住,回去慢慢揣摩,“您是说,因百姓额娘不会逼死于成龙?”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瓜尔佳氏勾了勾唇角,舒瑶讨好的笑着:”您对付于成龙一定要带着我啊。”这么激动人心的场面,舒瑶不看太可惜了,瓜尔佳氏拍怕女儿肩膀,“调皮。”
“额娘。”
瓜尔佳氏最受不了舒瑶撒娇,点头应了,带着舒瑶也能让她长进些,瓜尔佳氏放开舒瑶,同王嬷嬷吩咐了几句,舒瑶听了个大概,于绣莲彻底惹恼了额娘,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
“以为于绣莲是个蠢的,没太用心思,现在瞧来是我低估了她,我倒是对她刮目相看,既然她还想当阿玛的妾室,那就放马过来吧,我正好用她收拾于成龙。”
今天一定要把于绣莲解决了,双更,马上就会跳年份了,再说一句瓜尔佳氏才是小醉理解的真正的大家主母,能分析出康熙的用意,帮着丈夫躲避风险,眼界开阔不局限在宅斗纳妾的问题,不管怎么说小醉喜欢瓜尔佳氏,其实小醉都没给舒瑶安排闺蜜的说,剧情会尽量加快,明天争取跳跃到康熙三十年,想想康熙三十年胤禛大婚,李芷卿可是要下药滴,哈哈,敬请期待,真得是满悲催的四阿哥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