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灌注,摇动旗幡,神识探出,在阵中拉网扫过。
同一时间,幻魔道八人齐齐变色,满脸的不敢置信,不甘心地再细细查过阵中每一寸土地,结果还是与第一次并无二致。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尤其是姬无衣,更是失声惊呼道:“这怎么可能?我明明……”
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修仙界中,诸般手段层出不穷,便是亲眼所见,他却也不怎么敢下定论。
“难道是土遁?还是什么秘术?”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有一点是明白的,对方既不在阵中,那么此时必然在阵外虎视眈眈,此阵防内不防外,要是被他在背后偷袭,那就大事去矣。
不敢迟疑,急忙大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撤阵呐!”话音未落,又赶忙补上一句:“千万小心。”
小心什么,众人自然心知肚明,还不是怕对方在阵外偷袭。
默数了几声,八人同时拔旗撤阵,阵势刚解,众人不敢怠慢,几乎毫不迟疑地转身,严正以待。
眼前顿时大亮,风雨之夜,不敢说伸手不见五指,但也亮堂不到哪去了,但刚从绝对漆黑无光的阵法中露出,众人还是忍不住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才适应了过来。
奇怪的是,怎么这光亮中,还带着丝金色呢?
金色?一幕幕画面顿时在他们的脑海中闪现,最终定格在将一具具尸体窜连的金丝之上。
“不好!”众人不愧是身经百战之辈,瞬间做出了反应,有的打开护罩,有的放出防御法器,有的折身躲避……
张凡的金丝不过出其不意时强点,哪怕只有一点点时间稍稍准备,便奈何不得他们这些精英弟子,对此,众人深信不疑,于是躲避之时,并不如何慌乱,甚至还有闲在心中疑惑,这抹金色,怎么像是从身后探出?
这个问题,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
就在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或防御或趋避后,预料之中的冲击并没有出现,眼睛的余光还可以看到一抹金色的残影,滑向了肢体的末端……
“不……”
一见之下,之前的自信满满刹那间消失无踪了,脸上无不现出惊骇欲绝之色,随即淹没在漫天的红光银芒之下。
暴烈之炎,铁精之针,火焰风暴在毁灭之余,也将周遭的一切,照得透亮,露出了包围圈中,张凡被映得赤红的脸庞。
即便是他如此毫无遮掩地现身,若不亲眼所见,单靠神识气息,却只能感到该处空空荡荡的,一切东西都不存在。
这自然是乌巢的作用了,此物还没有经过认真炼制,但已经发挥出了巨大作用,救了他不止一次了。
挥手将其收起,张凡暗暗舒了口气,这简直就是赌博。
如果之前姬无衣他们八人自信一些,也不用探查,只要将八枚爆炎火晶一齐扔出,就够他喝一壶了。
不想他们如此配合,张凡自然是却之不恭了,在阵势撤除的时候,施施然地在他们身后出手偷袭。
本来即便是身处对方的心理盲点,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张凡也并无十足把握可以将他们尽数击毙。
不想瞌睡遇枕头,就在这时,八人手中的爆炎火晶进入了他的视线当中。
从小在坊市混迹,自己又开了一家小店铺,若还不认识这种大名鼎鼎的东西,那真可以一头撞死了。
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攻击来自身后,以为绝对安全的盲点,这是其一;
人的本能,无论防御还是躲避,下意识的都会将精力放在要害部位之上,这是其二;
因为以上两点,当张凡的赤金丝直奔他们掌心处的爆炎火晶而去的时候,八个人,没有一个反应过来,能躲开这金丝一刺的。
于是,悲剧发生了,八团火焰风暴,铁针密雨,就直接从他们的手中爆开,瞬间将一切撕得粉碎。
“爆炎火晶,果然威力不凡。”看着眼前的情形,张凡概叹了一句,继而又没头没脑地说道:“你说是吗?”
毁灭风暴依然持续,初始,还有声声短促的哀嚎,此时,只有铁针入土的“嗤嗤”声不绝于耳。
只有一处例外,“噼里啪啦”的撞击声从头到尾,不曾停歇过,现在更如飓风吹拂,火焰散开,露出了其中一个满是黑铁之色的粗壮人形。
随即,一个满是怨毒的声音从中发出。
“好,你很好!”
本当饱含杀意的话语,不知怎地,却透着股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的味道,这般独特的韵味,不是姬无衣又是何人?
在他说话的同时,身前不足一丈之处,几根赤金丝无力地软下,跌落到了地上,而他的胸前,不过多出了几个不足米粒大小的凹痕,无伤大雅。
抖手将地上的赤金丝收回,张凡神情凝重地望着模样大变的姬无衣。
已经将他看得很重了,除了一视同仁的引爆爆炎火晶外,还额外分出了几根赤金丝专门对付他,不想还是未能如愿将其除去。
不过在姬无衣毫无遮拦地出现到面前的时候,张凡便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其原本在男子中略显娇小的身材,在浑身黑铁色铠甲的衬托下,竟显得格外的伟岸了起来。
这身铠甲,历爆炎火晶冲击而无恙,视参杂了牵丝的赤金丝如无物,防御可称得上是相当的强悍了。
“炼甲?”
上下打量了一番后,一个名称从张凡的口中吐出。
“哈哈,好眼光。”姬无衣的俊脸被罩在与整副铠甲浑然一体的面罩之中,却依然不影响他狂笑出声。
“你伤不了我的。”说着他目视了下左右,在七具残缺不全,遍布针孔焦痕的尸体上微微停留了下,才接着道:“没有那些废物,我姬无衣照样可以取你的性命,受死吧!”
话音未落,便见其手上一抖,一杆黑色旗幡再现,借着螺旋之力,旗面一层层在旗杆上卷起,眨眼间化成了光秃秃一杆长枪模样。
黑光乍现,不停地在旗杆上汇聚,最终凝成了一个漆黑如墨,长逾十丈的巨大枪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