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woldareyou!”怎么又是你,秦宇看到去而复返的契诺科夫,忍不住来了一句英文。契诺科夫前几天才跟着那个道胜洋行的经理离开,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又来了洮南府城。让秦宇不禁猜测这些老毛子在搞什么飞机,难道嫌民国的交通不过拥堵,在路上凑份子?
“秦大人,这次来洮南,我也是,哎,一言难尽。”跟前几次比起来,契诺科夫的脸sè看上去并不怎么好,没了以前的几许意气风发。
“怎么回事,老朋友,遇到什么困难了?”秦宇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秦大人,咱们一边说。”契诺科夫收拾了一下心情,拉着秦宇到一边小心翼翼地道。
“怎么,担心隔墙有耳,他们都是我的部下,绝对会守口如瓶的。”秦宇哈哈一笑。
听到秦宇的话,丁成,王玉海几个jing卫胸口一挺。
“那好吧,我就说了,秦大人贷款的事情有着落了。”契诺科夫顿了顿然后道。
“哦?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还苦着张脸。”
“是这样的,这次我受倪辑廷领事先生所托,有些事具体的事务要和秦大人商议一下,如果秦大人同意,贷款协议不久便能签定。”
“你说说看。”
“秦大人在东北,是最兵力和战绩都最为可观的一路巡防军,因此在政治上有了一定的地位,秦大便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本。我方可以首先将贷款额度定在100万金卢布,年息秦大人可以一口咬定只能是5%,这点我方会想办法同意下来,不过其中1%的利息秦大人需要反馈给我方,作为达成这笔贷款的筹劳。”契诺科夫小声地道。
劳资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只是索贿。看来老毛子也是贪污府败的主。秦宇恍然大悟,以前塞钱不知道门路,老毛子自己凑上门来,那还不是自投罗网,正筹没有一个真正有实力的利益同盟。秦宇心里嘿然一笑。看来这个契诺科夫是被倪辑廷拿住了痛脚,不得不听倪辑廷的话,因此才一副死了老娘的样子。
“行啊,我现在就开一张一万大洋的支票,你带回去给倪辑廷,说这是除了利息回扣之外另外的好处费。”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倒不是秦宇败家,只要搭稳了这条线,以后还要大量的贷款,单靠自己的资金办实力,猴年马月才能在这片基础一片空白的土地上建成工厂群。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句话从古至今都很好用。
“另外还有一件事,倪先生希望秦大人今年将哈尔滨那边物资转售的事务都交给他,并且加大双方之前的业务往来。”说到这里,契诺科夫简直要哭出来,他便是靠着这两方面起家,现在被更有实力的倪辑廷几乎强抢过去,眼看着便要荣华富贵,没想到空喜一场,心里的苦楚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没问题。”秦宇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以前在本溪的时候还好,同老毛子来往并不多,契诺科夫实力差一点也没什么,不过随着秦宇升官,手上掌握的资源更多,契诺科夫明显就跟不上队伍了,秦宇需要更有实力的合作伙伴,契诺科夫退居二线是迟早的事。倪辑廷在沙俄拥有更大的势力,更广泛的人脉,换一句话来说,能销出更大的货,以后秦宇的大宗军火,或者是机械的采购,通过倪辑廷也更为容易。契诺科夫没有足够的实力,没办法保住自己即将到手的富贵,这事也怪不得别人,只能说是命。
“如果秦大人没什么别的事,我就赶回去向领事先生复命了。”契诺科夫心情有些郁郁地道。
“你放心,倪领事虽然抢了你的事做,不过我会跟他说,这些业务还是让你来经手,让你成为我和倪领事之间的联络人,虽然大头要给倪领事拿去,不过经手的货物增多,你赚的钱比以前不会少,万一以后要是你在哈尔滨那边混不下去了,可以随时来洮南找我。”秦宇拍了拍契诺科夫比自己高得多的肩膀,虽然实力不够,不过契诺科夫还是有一定价值的,秦宇也不想所有的主动权都给倪辑廷掌握住,拢络一些沙俄人,对以后要办的一些事要少许多麻烦。
“秦大人,你真是仁慈上帝的化身,你是最坚固可靠的合作伙伴。”契诺科夫听秦宇如此说,激动得不知所已,要不是秦宇是个男的,那一张满是味道的臭嘴估计能亲到秦宇脸上来。
“好了,我派个人跟你一起去哈尔滨,我的钱庄,工厂要扩大,需要不少钱,等着这笔贷款用。”秦宇笑道。
“好,我马上就回哈尔滨,一定促成贷款用最快的速度到秦大人的手上。”契诺科夫连忙点头,锦上添花远比不上雪中送碳,倪辑廷用权柄强压他低头,此时秦宇成了契诺科夫今后事业的唯一保障,契诺科夫当然要抓紧这根能够在关键时刻救命的稻草。
“草民赵熙年!”
“草民陈延青。”
“草民于文富见过大人,大人年方十八便高升巡防营后路统领,今后在官场上定然能平步青云,贵不可言。”
契诺科夫刚走,秦宇又迎来了从本溪那边过来的几个熟人。
“哈哈,你们几个一来就给我戴高帽子,我虽然在盖州长大,不过在盖州时什么混帐事都做,就是不做好事。真要说起来,本溪才是我浴火重生,在思想上长大的地方,也算我的第二个家乡,你们也算是我的同乡了。”秦宇哈哈大笑,热情地招呼几人在洮南最好的八仙酒楼吃饭,简单的几句话说得于文富几人心头一暖。
“老于,年初我带兵征剿陶克陶胡,在梨树县碰到一个叫于文斗的商人,你们不会是什么叔伯兄弟吧。”秦宇随口问了于文富一句。
“只是同姓,没有亲戚关系。”于富笑道。
“草民几人听周家的公子说秦大人购买了大量的机械运来洮南府城,想必是在洮南有一番大作为,特地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为大人添砖加瓦的地方,还望大人不要嫌弃草民几人的微薄之力。”几杯酒下肚,寒喧过来,赵熙年谈到正事。
“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你们要是想把厂建到洮南来,我举双手欢迎,现在我手下有两千四五百人的军队,还是要像以前一样采买物资,洮南离哈尔滨,齐齐哈尔也近,蒙古人手里有大量的牛羊毛,畜皮,廉价得让人难以想象。做成毛衣,皮鞋,里面的利润,比起在地里刨食可强了千百倍。”
几人在本溪都做过这一行,对里面的利润大体上是清楚的,陈延青有些不解地问道,“大人,恕草民问句不该问的话,别人有了赚钱的路子,都捂在手里,唯恐外人知道,怎么到了大人这里刚好完全相反。”
“洋人为什么能国富民强,就是因为洋人做实业做得好,赚的钱多,用来造枪,造炮,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有句老话讲得好,众人拾柴火焰高,天下的钱没个定数,我一个人能力再强,也赚不完。这份钱我不赚,别人也会去赚,既然这样肥水不流外人田,还不如给你们这些认识的人。”秦宇道。
“大人心胸之广,让人心折,今后大人旦有所命,草民无所不从!”几人听得心暖,酒杯碰到一起,略微有些慨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