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宽敞的副驾驶,因为他突然弯腰钻进来的上半身,显得有些拥挤,最关键还是那层气场太强,余生一下愣在原地,更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然后……
“喂!”
余生死不瞑目的惊呼一声,然并卵,身子突然腾空,出了车厢,她感觉自己被甩了下,再回神小腹已经落在了男人的……肩膀。
余生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他轻而易举扛起来的一袋米……
是的,扛!
时谦将她从车子里扛出来,也不管她拳打脚踢的挣扎,另一只手里不久前脱下的外套搭在她后腰,顺手关了车门,转身就走。
“时谦!”余生直接抡拳头砸他后背,“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可是腰上一只手按着,任她怎么挣扎都是白费力气。
也是绝望……
不多久,男人扛着她进了电梯。
这个时间本就没什么人来回,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
脑袋倒挂着,余生脸上充血,胀的满脸通红,“时谦,你究竟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真的很……”
“闭嘴!”男人没什么情绪的嗓音将她没说完的话给打断。
“你……”
‘啪!’
余生不死心,没有乖乖听话的意思,挣扎着还要开口,却是冷不防听见一声闷响,她的……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靠!
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屈辱过!
余生气得气息一片紊乱,还想说什么,没出口的话却直接被男人堵在喉咙里,“不想我在电梯里办了你就闭嘴。”
“……”
电梯里刷的彻底安静。
左右也是白费力气,余生彻底放弃挣扎,布条一样挂在他肩上。
电梯一路直达顶楼,‘叮——’一声,电梯门往两边大开,男人扛着她直接往外走。
他脚下步子很稳,扛着她和扛着一袋棉花一样的轻松,出了电梯,轻车熟路的右转往最里头的总统套房过去。
来过一次这里,只不过余生对这房里的布置仍不太熟悉。
想想,也是可笑。
上一次深夜出诊,余生被他按在床上,那时候一盏台灯将他砸晕,但兜兜转转,这才一个月没到的时间,还是没能逃出这厮的魔爪,卫生间里做了一回,还特么车了个震!
活见鬼!
门关上,男人步子一路往里,余生脑袋倒挂着有点晕,要不是晚上没吃晚饭,她这会一定吐他一背。
“还闹不闹?”二十来秒的时间,时谦脚下步子停住,问她。
余生想闹也没力气了,死鱼一样摇了摇头。
“嗯?”没等到她回答,男人嗓音里多出层显而易见的不耐。
余生这才意识到自己摇头的动作他看不见,“不闹了,你快放我下来,我快吐了!”
然后……
先是被扛,再是被丢!
余生后背撞上弹性极好的大床,身子上下晃了几晃,胃部那层挤压感消失,才感觉呼吸平顺了些,重新活过来了。
稳了稳,她忙坐起身来。
一站一坐,气场本就弱他不少,此刻更甚。
“时谦,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
“去洗澡。”
怒火中烧撞上一脸漠然,余生话都没有说完,他已经从口袋里掏出电话,低头按了个号码凑到耳边,而后脚下步子跨开,往落地窗那边过去。
隔不久,一口流利法语落入余生耳朵。
余生在床上坐了会,盘算了下这会冲出门逃跑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嗯,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趁他不备逃跑肯定不成问题!
这么想着,她一只脚已经落了地——
“你是不是忘了,我助理还在医院照顾你女儿?”
另一只脚还在半空,快落地那一瞬间,落地窗那边法语中突然夹杂一声中文,明显是已经看穿了她逃跑的意图。
混蛋混蛋混蛋!
余生咬牙切齿在心里骂,那个白助理看着一脸正气,没想到和他主子一样不安好心……
明面上是在照顾澄澄,可原来却是拿澄澄当人质!
最终余生只能妥协,原本蓄着力要逃跑的步子变得软塌塌没有精神,一路进去卫生间。
————
洗过澡,余生裹紧身上宽大的浴袍,这才从卫生间出来。
半个多小时,男人还是她进去卫生间时候的姿势靠在落地窗边,应该还是那个电话,因为语言一致。
但她同时也注意到餐桌上热腾腾的食物……
是他点的?
余生早就饿到不行,饥肠辘辘,如果不是他,她早就吃到外卖,这会已经已经抱着澄澄睡得香甜了。
现在倒好,点的那些外卖肯定是要浪费!
既然他害她吃不成外卖,那补偿她这些食物也是合理,这么想着,余生气势汹汹往餐桌那边过去,挑了餐桌背对他的那一面,拖开椅子,一屁股坐下直接开吃。
她这会的吃相简直就是狼吞虎咽,反正没打算给他留多好的印象,余生没所谓的放开天性,三两口喝掉一小碗汤,然后盛了一碗白米饭,这里的饭菜倒是合她胃口,就着菜,那碗米饭很快下肚。
第二碗米饭吃完,余生这才有了一些饱感,放下筷子再盛一碗汤,坐在那慢吞吞的喝。
那边时谦电话总算打完,余生听见他的脚步声往这边过来,喝汤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恢复如常,一脸若无其事。
过来后,他随手将手机放在一边,坐她对面。
二十多分钟,她风卷残云的功力不可小觑,这会桌上已经只剩一片狼藉,时谦没所谓的看一眼,并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
很安静,安静的可以清楚听见余生喝汤时的吞咽声。
很快,那一碗汤也见了底。
余生面上端着平静,实际心里却是一片乱麻,不晓得他把她带来这里做什么,于情或者于理都不合适,更不晓得他下步要做什么。
心里一慌,她又盛了碗汤……
索性耗着!
但肚里确实已经没了多少位置,这一碗已经有些勉强。
她喝的很慢,对面男人坐着不动。
可再慢一碗汤也有喝完的时候,最后一小口咽进肚子,余生感觉肚子里的食物一下堵到喉咙口,但对面,他不动声色盯着她看,余生也是怕他再做出和不久前车里一样的事情来,犹豫了下,硬着头皮又去盛汤。
“喝这么多汤做什么?”对面男人总算开口打破沉默。
余生盛汤的动作一顿,但又觉得因为他一句话自己就不喝有点太没立场,那一勺盛进碗里,再去盛下一勺……
她就是爱喝汤怎么了?
顶多等下多跑几趟厕所呗!
被无视,时谦也不恼怒,还是那个姿势坐在那里,只是瞧她的眼神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分明是想到了什么,眸底一层暗色瞬时汹涌,“水够多了,不必再补了吧?”
水够多了?
水……
“咳!”近墨者黑,原本专心致志喝汤的余生,不多久脑袋里冲进那会在车里的画面,隔着裤子印出来的那滩潮湿……瞬间被汤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妈蛋!
她这辈子大概都没法直视‘水’这个字了!
咳到快背过气去,余生才觉好受一些,于是坐直了身体,如临大敌般和桌对面的男人对峙起来。
餐桌宽度一米五,面对面,幸亏是有着一米五的距离,余生才有勇气和他直视,做好快刀斩乱麻的准备直奔主题,“就算下午卫生间是我主动,刚刚车里那一次也足够抵消我对你的‘伤害’,时先生,等下我出了这个门,就希望你别再纠缠,咱们就当从不认识,就此两清。”
那些什么该死的条约也要通通作废!
反正睡也给他睡过了,治不治好他的病也都没了意义。
两清。
她还是不乖!
餐桌对面,男人手指在桌面轻叩几下,皱眉时嗓音间多了几分严肃深沉,“余生,你还是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他要的是什么……
余生的确不知!
可他要的是什么,又关她什么事?
余生不想理会他莫名其妙的这句话,“时先生,无论你想要的是什么,咱们彼此都很清楚,我给不起。”
他要什么可以找他未婚妻去……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更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余生见他薄唇紧抿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并不觉得他有这么容易放弃,但也只当他是默认愿意放她离开,“时先生,我用下房里的电话。”
说着她起身。
她的衣裤没法再穿,必须问前台要套能穿的衣裤才好离开。
可是她起身时,男人分明也跟着过来……
余生下意识加快脚步,但还是慢了男人一步,等回神,腰上一重,身体已经不由分说的被他揽进怀里。
他贴在她后背,因此余生看不见他脸上此刻什么表情。
“时先生……”
“余生,你应该做一个听话的情人。”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他的薄唇危险擦过她耳垂,那样暗含警告的危险嗓音字字句句都清楚无比的落入她耳中。
听话的情人……
他叫她做他情人!
余生一度怀疑自己耳朵出现错觉,可心里却很明白这其实不是错觉,她试图挣开腰上禁锢的那只手臂,提醒他,“时先生,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已婚。”
事实上,她不但没能挣开,腰上那阵力道还在加重。
余生被他紧紧扣在怀里,那句提醒显然没有起到该起的作用,“余生,我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情人,你很明白我为什么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