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虞见楚良一脸迷惑的样子，便也没有再继续卖关子，开口为其解惑道：“其实，大乘境和合道境之间，之所以会有着天壤之别，就在于把虚无缥缈的‘气势’，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的‘气场’。”
“气场？”这还是楚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是的，气场！”陈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之所以世人会把大乘境和合道境之间的差距，形容为仙凡之别，就是因为后者已经触摸到了大道的边缘，领悟到了独属于自己大道的气场。而在这股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实实在在存在的气场之中，作为施展者的当事人，自是如鱼得水，功力大增；反之，他的敌人，却是会受到气场的排斥，处处受制，十成功力发挥不出一半，此消彼长之下，交战起来，当然会尽落下风。”
“哦，我明白了。”楚良是多么聪明的人，陈虞虽然仅仅只是旁敲侧击的稍微提点一二，他就领悟了陈虞想要说的话，“你是不是想要说，那个闯山人就是凭借着他的气场，这才能在和那七个武当长老的对战中不落下风的？”
“没错。”陈虞点了点头。
“那不还是说武当的这些长老们不行嘛！”楚良是一个固执的人，轻易不会改变自己的观点，“你看哈，同样都是合道境以上的高手，为什么这个闯山人就领悟了气场，这七个长老却没有一人领悟呢？”
“你又错了。”陈虞道，“气场并不是在跻身合道境之后才能够被领悟的，恰恰相反，只有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领悟出独属于自己的气场，这样才能跻身进入合道境。”
“找到自己的道？那要怎么去找？”楚良骤然听见了能够跻身合道境的方法，自然想要问个清楚。
可惜的是，陈虞对此似乎也颇感迷茫，最后也只是给出了一个空大泛的回答：“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自己的道，只能靠自己去寻找，其他人全都帮不上忙。”
听见陈虞这么说，楚良也就没有再细问，像这种乍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再仔细思考，却一点意义都没有的话语，楚良不知道听过多少了，相比之下，他对于眼前的战况反而更感兴趣。
“既然只有领悟了气场才能进入合道境，那么为什么这几个武当长老不施展自己的气场和那个闯山人对抗呢？”
“他们不是不用，而是不敢用！”陈虞先是随口解释了一句，不过继而却是又不解的喃喃道：“反倒是这个闯山人，他为什么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动用气场？”
“不敢用？为什么不敢用？”今晚的楚良，彻底化身成为问题宝宝，口中的问题，那是不断的往外抛。
好在，受伤之后的陈虞，似乎连性格也都因为身体的虚弱而变的柔弱了下来，脾气、耐性更是好到让楚良在不知不觉间，都快要忘掉了那个在受伤之前，对他爱搭不理，一副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架势的陈虞了。
“自然是因为夏皇。”陈虞从那个闯山人的身上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楚良，“你不是知道的吗，夏皇曾经颁下圣旨，禁止合道境以上的高手，在江湖上随意走动，当然，就更加禁止他们动用像气场这样强大的合道之力了。”
“不可能吧。”对于陈虞的这句话，楚良却是持怀疑态度。
是，楚良确实是知道夏皇非常厉害，尤其是在金陵西王宝库之中，听到芷语的介绍之后，更加觉得夏皇比他之前所想象的还要厉害三分，但是不管夏皇有多么厉害，终究还是个人吧？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力终有穷尽时！
楚良才不会相信，向来桀骜不驯的江湖中人，会那么老老实实的奉旨行事，最多也就是碍于夏皇的威严，阳奉阴违罢了。
更何况，武当可是坐落在大离境内，距离大夏，距离金陵皇城，那可是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都说天高皇帝远，就算这些武当长老真的动用了合道之力，难不成夏皇还能跨越千山万水，过来武当这边惩处他们不成？
楚良脸上的神色，自然是被此刻正关注着她的陈虞，尽数收入眼中，不由好心提醒道：“你可千万不要轻视夏皇，要知道，夏皇功参造化，远超常人所想，说不定，咱们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尽数落入夏皇眼中。”
“我当然不敢轻视夏皇。”楚良笑着回道：“不过，夏皇再怎么厉害，也肯定没有你说的那么玄乎。隔着千山万水，还能够看见咱们的动作，听见咱们的声音，你说的那是神，不是人。”
陈虞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言过其实了，一语带过这个话题，“总之，对于夏皇，咱们必须始终抱着虔诚之心，决不可轻视，妄议。”
楚良立刻点头，道：“这个我明白。”
可别看楚良嘴上答应的痛快，但是心中却是不屑的道：“原住民就是原住民，被封建思想荼毒的厉害，还真的把皇帝老儿当作天命之子，无所不能了？如果他要是真的那么厉害的话，两年后为什么还是驾崩了？不对，现在算来，应该是一年半以后就驾崩了。”
“对了，那件事情我要不要现在跟她说一下，好让她提前有个准备？”
楚良既然想到了夏皇的驾崩离世，自然而然的也想到了夏皇驾崩之后，所产生的影响。
最直接的，就是现如今还一团和气的中原九国，到时候会再次撕破脸皮，反目成仇。
不过这也正常，在失去了夏皇的震慑之后，以大夏的国力，肯定再无法压制住实力本就雄厚如西梁、北燕、南楚这样的强国的野心。
对于好不容易才等来的契机，自然谁都不愿放弃，都想要更进一步，取代大夏的地位，成为中原共主，为接下来，拓八荒，扫六合，完成一统中原的大业打好基础。
至于像东越国、东华国这种在九国之中排名垫底的弱国，理所当然的就会成为那些强国的盘中餐嘴边肉。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夏皇驾崩后，仅仅只过了半年左右的时间，东越国就被南楚大军压境，最终导致国破家亡。
而之所以越国会败亡的如此之快，其实还是因为像楚良这样的外来玩家们的介入。
楚良记得，当时他就为了多刷些军功来换取修炼资源，着实从楚国远征军中接取了不少盗窃越国情报、暗杀越国将领、破环越军战备，袭扰越军补给的任务。
“算了吧，”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楚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好到那个程度，就算我现在告诉她这些‘未来的真相’，恐怕她也不会相信，甚至说不定，她还会反过来认为是我心怀叵测，居心不良呢。这种出力不讨好的赔本生意，我看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