篙江作为一条北连黄河,南通长江,全程达上千公里的大江,以其先天的地理优势,毫不意外的便成为了大夏境内屈指可数的主要运河之一。
而与其强大的运输能力相齐名的,则是它的江水湍急程度。
尤其是在关冲至千帆、茂阳一带,因为地势斗转,群山连绵起伏,江水自然也随之变的汹涌澎湃。
春冬之时,雨水不丰,一些小船尚且可以勉强在江中横渡。
但是一旦进入多雨的夏季,江中水位暴涨,江水异常湍急。
这个时候,别说是那些小帆、小舸了,就连吃水不深的大船都不敢轻易起锚,因为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船倾楫摧。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楚良在千帆码头想要租船横渡篙江,船老大开口就是索要两三千两的主要原因。
渡江事小,可是一旦船翻了,他们找谁诉苦去?
此时正值盛夏,位于江南的大夏境内本来雨水就多,篙江的水位自然也是持续上涨,河流湍急程度,用惊涛骇浪来形容绝不为过。
可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楚良竟然想要纵马跳江,老实说,这和自杀其实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不过,对于现在的楚良来说,好像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因为留下来,他断然难逃一死,而跳江,说不定,他吉人自有天相,还能够从九死一生之中觅得一线生机,侥幸存活下来。
可惜的是,楚良虽然有这个觉悟,他胯下的那匹骏马却显然没有这种勇气。
所以,当它载着楚良冲到江边悬崖的时候,便陡然戾声长嘶,人立而起,戛然停在悬崖边上。
任楚良如何鞭打、剑劈,它也再不前行一步。
不过这也不能怪它,蝼蚁都尚且偷生,更何况灵性更胜一筹的骏马。
“哈哈哈!”
而另一边,已经逼近过来的宋凡,在看见这一幕之后,却是忍俊不禁的放声大笑起来。
“楚良啊楚良,连一只畜牲都不愿陪你慷慨赴死,你还真是可悲可叹啊!”
楚良没有理会宋凡的冷嘲冷讽,继续自顾自的挥剑砍在马屁之上,但是即使座下的骏马感到疼痛难忍,却也只是戾声长嘶,就是不肯再向前迈动一步。
楚良无奈,只得从马背上滑落而下,只不过,他此刻却是连站立的力气也都没有了,所以脚尖才刚一触底便觉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坐了下去。
“呦,站都站不稳了吗?”
宋凡见状,也从胯下骏马身上翻身而下,动作潇洒流畅,与楚良的狼狈自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从腰间拔出随身的匕首,倒持在手中,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向着楚良慢慢逼近,“刚才不是还想着要跳江吗,怎么现在不跳了,难不成你还怕死不成?”
面对着宋凡的冷嘲热讽,楚良却是不曾理会,他在默默的运转心法,想要尽量平复体内依旧躁动不安的内力。
刚才他在冲动之下,确实想要策马跳江,可是一鼓作气却未成之后,这份心思便也就淡了下来。
再加上此刻,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宋凡身上涌起的那股骄傲自大的情绪,以及对自己的轻视,让楚良觉得或许、可能、大概有机可乘!
“呵呵。”宋凡冷笑两声,继续嘲弄的说道:“刚才看你打算纵马跳江,我还以为你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英雄人物呢,现在看来,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宋凡说着话的同时,已经欺身到了楚良身前不足两米的位置。
楚良冷冷的看了一眼宋凡,对于他的嘲讽完全不置可否。
“人终有一死,而有些人却需要一点点小小的帮助。”宋凡越发得意,“既然你不敢自己去死,那么我便充当个好人,送你一程好了。”
说着,宋凡便陡然一个箭步,冲至楚良身前,手中的匕首更是直接刺向了楚良的脑门。
而对面的楚良却像是真的处在了一个油尽灯枯的状态之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凡手中那柄泛着寒芒的匕首刺向自己,却无动于衷。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无能为力或者说有心无力。
眼见得宋凡手中的那柄匕首,就要凿进楚良的脑袋之时,不知为何,宋凡却是陡然改变心意,一个翻腕,改刺为砸。
只听‘嘭’的一声,宋凡手中那柄匕首的尾端狠狠的砸在了楚良的脑袋,直接将楚良砸的头昏脑涨,禁不住的吐出血来。
至此,宋凡才初步确定,楚良确实身受重伤,再无还手之力。
“既然你不敢跳江,那么便只能好好享受我对你的悉心照顾了。”
宋凡狞笑开口的同时,手中的匕首再次快速刺出。
“噗呲!”
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凿进了楚良的大腿上,留下了一个深可见骨的血窟窿,只让楚良身上冷汗爆激而出,顿时汗如雨下。
“别着急,这一下还只是为了感谢你,让我陪你跑了这么长的距离。”
宋凡看见楚良咬牙切齿看着自己的模样,不仅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心中还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感,脸上的笑意更浓。
“噗呲!”
宋凡再次提起匕首,猛然刺进楚良的小腹之中,当他见楚良仍然一副坚毅的模样,咬着牙忍耐痛苦,他便抓着匕首的把柄,左右又拧了几下。
这次所带给楚良的痛苦,让他整个人都如遭电击,全身上下,青筋暴凸而起,不过纵使如此,楚良仍是一声不吭的继续默默忍耐。
“哎呦,没想到呀,你竟然这么能忍!好吧,那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你确实是一条硬汉。”宋凡没有听见楚良的惨叫声,心中多少有些不爽,不满足,所以当他拔出那柄插在楚良腹部匕首的瞬间,就已经又一次地将匕首捅进了楚良的腹部,再次搅动了一番。
楚良忍不住的倒吸凉气,可是却仍然没有痛呼出声。
“我忘了跟你说,我这人就喜欢折磨像你这样的硬汉。你也尽管放心,我现在捅的这几个地方,都是些只会让你感到疼,却不会真的要了你命的位置,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够忍到什么时候。”
宋凡说话的同时,便已经再次拔出了匕首,可是等到他再想要插回楚良身上的时候。
这一段时间之内,好像一只待宰羔羊的楚良却是陡然化作了重伤濒死,困兽犹斗的猛兽,完全不顾身体内尚未彻底平复下来的气机,直接最大程度的调动起来全身的功力,同时模拟忘情诀与忘情剑,抓着宋凡的手,以他手中的匕首代剑,一下便破开了宋凡的护体罡气,刁钻狠辣的直接刺向了宋凡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