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弟,你来了,赶紧坐,坐下。”金桐看到严不闻在,笑着招呼严不闻。这次也是这位严老弟有心,特意选在和平饭店,而且金桐过来后非常满意,酒店也布置的颇为气派。今天整个酒店的宴会大厅以及上面几层全部被包下来,让金桐感觉到非常有面子,这都托了严老弟的福。
“不知道,金大帅对于酒店的布置可否满意。”严不闻笑着问道。
金桐连忙道:“满意,非常满意,哈哈,严老弟有心了。”
严不闻接着介绍道:“等会上海的一些名媛就会到场,等下午的时候,我请了几位名角来唱戏,其中最厉害的当属梅兰芳了,这可是花了大代价。”
金桐听到“名媛”,“唱戏”这类字眼,心里面非常高兴,自己平生就喜欢看戏,而戏曲中当属京剧头等,京剧当中又属梅兰芳唱戏最好。金桐笑道:“严老弟有心,有心,今后我定然不会亏待你。”
紧接着严不闻就将准备好的请帖交给金桐,其中不乏上海孙传芳控制下的政府的一些高官、政要,还有些商界以傅宗耀为首的一批人。剩下的就是让金桐眼睛不断冒光的名媛之类,光叫得出名的就有上海滩四大女明星:张织云、杨耐梅、王汉伦、宣景琳。还有民新、明星电影公司的一众明星,严珊珊、林楚楚以及现在崭露头角的胡蝶等等。
请帖上都有每位女明星的照片,金桐一张张翻过去,笑容满面,最后将请帖一合,道:“你口中说的最近上海滩评选的四位女明星到了没?”
“已经联系过,说是下午到。”
金桐笑道:“告诉她们要早点来,我请她们喝茶。”
严不闻眼睛一瞥就知道金桐这个满脑肥肠的人在想什么,于是道:“杨耐梅父亲是广东的一名富商,家世显赫。王汉伦也是上海的一个商人家庭,条件也不错。唯有张织云与宣景琳属于独自拼搏的人,宣景琳之前是红楼的人,不久前才被赎身。”
严不闻对这些女明星的事迹如数家珍,金桐也明白了严不闻言语中的意思,于是笑道:“那么给我联系张织云和宣景琳,下午早点到,说我请喝茶。”
严不闻领命。
金桐接着笑道:“早上我来的时候就听说学生游行,还听说学生要抓你,幸好你没事,不然我这场寿宴可就无人指挥了。”
严不闻笑了笑:“托大帅的鸿福。”
“不过,严老弟,你可知道为什么学生们这么快土崩瓦解,而且损失这么惨重?”金桐闲着无事,来到浴池边,浴池中穿着锦缎白丝的美女们都游过来,在金桐面前欢笑打闹。美女并没有穿亵衣,只凭靠着锦缎遮蔽,所以偶尔间也露出自己的隐蔽,又赶紧遮蔽起来,让金桐看得也是哈哈大笑。
严不闻自然也跟在金桐后面,听到金桐刚才的话有点得意的神色:“为什么?”
“哈哈!”金桐大笑,从之前严不闻替他筹款办事的时候就已经将严不闻当成自己人,以至于这件事上,金桐根本没想对严不闻隐瞒,甚至用得意的口吻向严不闻炫耀。
“你知道学生群体的弱点是什么吗?”金桐问道。
严不闻不解道:“还请大帅明示。”
金桐笑道:“我跟学生们打交道可不是一回两回了,就是这次领头的康铭那小子,之前好几次在租界内游行,那时候才几十个人,游行的时候嚣张的很。恨不得将我抽筋拨皮,最后,你才怎么着,随便找几个人一吓,他们就跑了。今天这次他以为找了几千个学生,我就不敢动手,真是笑话。”
金桐道:“学生们的弱点一是胆小,二是争斗心不强,三是没有纪律,四是没有目标,干什么都是一腔热血。一方面同情弱者,一方面仇恨强者!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强者为尊!学生们想斗,我就跟他们斗,他们狠,我就比他们更狠。”
金桐冷哼一声:“打倒我,笑话,凭你们的嘴喊喊天就能变喽?”
“不过,从这次以后就看不到康铭这小子蹦跶了。”
“怎么?”
金桐见严不闻不明白,解释道:“他们那“作战部”都给老子端喽。”
“现在作战部的总司令,副指挥官,秘书长,委员们都躺在上海县城大牢里面喝茶,明天我去亲自看看,看看这群学生们的皮是铁做的还是什么,胆子这么大,当自己刀枪不入?”
“都在县城大牢里面?”严不闻问道。
“对喽,让他们先吃吃牢饭,免得不知天高地厚。”金桐不以为意,脱了衣服,全身光溜溜的钻进浴池中,几位浴池中的美女都游过来,坐在金桐旁边。金桐笑着:“严老弟,要么下来泡泡,让她们给你按摩按摩。”
严不闻道:“还得安排客人,就不必了。”严不闻转身告辞。
金桐泡的舒服,加上美女的按摩让他飘飘然:“要是十三姨太在就好喽。”
另一边街道上开过来一辆车,很快车停靠在和平饭店门口,车上一位妇人哭着冲下车,看到街道上干干净净,来来往往的人,看上去与平常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老爷,怎么办?我听说了,学生们与一群摊贩打起来了,青青她不会出事吧,我打电话给她同学家,她同学跟她一块游行的都回去了,她能去哪呢。”夫人说完就哭哭啼啼,车上的男人嫌烦,斥责道:“哭什么,还能委屈她了不成?学生们都四处逃跑了,估计她跟谁去哪了也说不定,中午也就回来了,你跟车回去在家等着,我上去还有事,中午青青没回来再打电话到和平饭店找我。”
傅宗耀头大,之前才准备出门就听说学生们游行出事了,傅青青她母亲担心,一直哭哭啼啼,吵得傅宗耀心烦。
傅太太只能跟车回去,而傅宗耀则进入和平饭店中。
而,此时在上海县城的某处,几辆车呼啸而过,停靠在县城大牢处,车上一个个学生被推了下来,有男有女,眼睛被蒙着,嘴巴被堵着,被一群寻常装扮的人架着进入县城大牢。这些学生已经没有了反抗的精力,除了女学生,男学生身上都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