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稚豸萌初试锋芒(十二)(1/1)

果然一个说道:“老乌随那两个侍卫不知干嘛去了?”

另一个道:“你我是什么身份,可也告诉你我么,我看是机密之事。”

乌刚想:“果不出我料,这前锋营的校尉也去了,这可有趣得很。”

前头叫道:“你们两个聊天来着么?要是‘星辰七子’来了你们毫不知觉,害得众位兄弟性命不保,看我不扒了你们的老皮?”

乌刚听那人一提“星辰七子”,这两人立即噤若寒蝉,不禁心中一乐:“星辰七子”是什么人,竟比山中的魔兽还吓人?”他无心去想,他最感兴趣的是还有四个营的校尉是否也如交锋营、步兵营、骁绮营一样都被那两个神秘的太尉府侍卫叫走了。

他飞身纵去几十丈,悄悄走了。之后按照马五百长的地图,连续夜探神机营、虎枪营、护军、健锐四座大营,只有虎枪营校尉留在营中,其余三营校尉都与黄令、须起一样被太尉府侍卫一天之中请走了。

乌刚想:“聂召凤不知要搞什么名堂?”一径向御史府去,进了府,正撞见米遒要去户部,便将六校尉齐齐离营一事说了,米遒听了皱眉道:“这几日倒没听说有这事,护京驻防将领离了军营是件大事,更何况是六营校尉齐齐离开驻地,更是要慎之又慎。这聂召凤初任太尉,难道他一心笼络人心,竟而不顾这件事的关系如此重大么?”说罢摇头叹息,显得无能为力又痛心疾首。

到得晚间,米遒回府。乌刚问起:“我老爷家三位小姐选上没有?”

米遒道:“恐怕要让你老弟失望了。”

乌刚道:“愿闻其详!”

“你们那位三小姐,似是给你们老爷宠坏了,美则美矣,尤其是一对大眼睛让人着迷。可却是个高傲脾气。如此重大的一次选秀,倒不是嬷嬷们在挑她,而是她对嬷嬷们挑三拣四。嬷嬷们严是严了点,她们也是无法。谁让她们是为皇上选美,都不敢有半点不敢马虎,偏偏三小姐不懂,有一位嬷嬷要脱了她的衣裳验身,被她猛掴了一掌。双方大闹了一阵,结果可想而知。”

乌刚笑笑道:“她是这个性子,从小到大向是这样。米老兄,选进宫中之后。有哪些安排?”

米遒说道:“要等内宫的二选结果,再作安排,没有一两个月,皇帝是不会见这些新秀的,就是见了,轮到你们大小姐二小姐,还不知到什么时候。你放心,你的二小姐我会在二选中给打掉,叫你称心如意。”

乌刚忙道:“还是算了吧,她既已经去了。可见下了决心,我这人最不喜拗人意愿,她选择得上选择不上再也不关我的事。”

一面盼望卫见永不受伊策临幸。怕她出什么差错,一面又想:“她身涉险境,为的是要报了大仇,恨我不是女儿身,不能代替她去,我只有加紧寻找机会,从旁相助。”

米遒见他心不在焉,也替他难受,说道:“你不是要做一番大业让她在你身边像个公主么?”

乌刚道:“米兄。说真的,我的大业还不知在哪一年。要叫她等我,也是没有理由。万一我一事无成。岂不是害了她么?”

米遒竖起大拇指道:“我就说没看错你,果然你胸襟广阔,是条汉子。”

他故意道:“米老兄,这会我也无处可去,要在你这府上叼扰几天,你探听得黄将军回营了,我立马就去他那儿当兵。”

米遒一拍大腿道:“差点忘了这事,今儿我悄悄问起太尉府的一位朋友,他一听惊得如雷轰顶,忙问我怎地知晓这机密之事,我说有一位朋友刚从外防回来,无意间听到,他才长嘘一口气,说确有此事,只是要等六个校尉回到京都受奖那天公开,为的是给各位大臣一个惊喜,此是一,其二是各校尉驻守职责重大,此间事一了,并不耽得半日就要回营,免得老朋友相见,又是喝酒又是作乐,误了军中大事。我原以为聂召凤有个猪油心,原来还算精明。”

乌刚听了也不以为意,与米遒喝酒到大醉,第二天趁个机会溜出来,在街上见到一少女无精打采的闲逛,正是百里好女,两人去到客店找到高古,高古装作是乡下来的财主,正要去‘财源会”赌博,一见乌刚神情,知道他除了担心卫见没什么事,这小子对卫见的一番心思与牵挂都写在了脸上。

三人找了个小店,高古与乌刚喝起酒来。

高古问道:“你救了米遒,这几日去了哪儿?”

乌刚先将卫见还不知哪一日能成功的事说了,高古道:“见儿的事暂时不去担心。好女姑娘,你不可乱走,跟着我们在这等昌相公的消息。”

好女点头,还是无精打采,两人知道她没选上有点受到打击,安慰了一阵。乌刚谈起了拜访黄令一事,乌刚便从头说起。高古听到太尉府侍卫遍邀六营校尉回京一事,打手势叫乌刚别说,起身就往外走。三人走到一个僻静的溪边,高古才叫乌刚继续说。

乌刚心中奇怪:“这事在米遒口中也是平常之极,高叔叔,怎地偏你如此大惊小怪?”

高古道:“以我在军中多年的经验,要出一件大事。”

乌刚一惊,说道:“果真是么?”

高古道:“京都外防有七营,此次调回六个营的校尉,让我猜猜是哪一个营不在此中。”

乌刚道:“这很难知道罢?”

高古笑道:“七营之中有一个专侍皇宫大员扈从围猎的,所以如果不是虎枪营,我这头也不要了。”

乌刚奇道:“高叔,你可聪明得紧,正是虎枪营。”

“正是。这虎枪校尉专与大人们接触,这个近水楼台岂肯放过?那巴结讨好之功早已做足,最重要的是他做了皇帝信任的人。”

乌刚听出点意思,问道:“难道那六营的校尉便是不受上头信任的?”

高古道:“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那六营将领都是旧朝的人,对旧主多少有怀念之心,这便是重点。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大人,深怕这些人号令不从,心生异端。想方设法地便要换上自己的人。”

乌刚道:“这,这怎么可以?我看那须起便是铁铮铮的人,像这种人不用,更用何人?”

“管他什么人,总是不如自己人更放心。”

“高叔,我有点相信你的说法,要真是这样,这聂召凤手段也太过厉害。问题是米遒怎地和你不一样想,看他认为这是小事一件,你却说要出一件大事。”

高古道:“米遒是个书呆子,神经不敏感,军中的利害关系他不懂也在情理之中。”

乌刚悲道:“有功忠心的将士要撇在一旁,不是教众将士寒心么?”

高古道:“岂止是撇在一旁这么简单?”

乌刚叫道:“那还待怎样?难道要叫人死了才算完么?”

高古道:“没错,只有死人才不会反抗。”

乌刚跳起来道:“高叔,你这话是真……”他想说“你这话是真是假的?”可是高古的话句句字字在理,不由得他不信服,因此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直接承认是对的。

高古道:“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是聂召凤要取六军校尉性命,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因为公道自在人心,且看他如何自圆其说,才能骗过六军将士。”

乌刚想了一下,道:“嗨,我说高叔,你这是多虑了,那六营校尉是何等聪明之人,一个个都是精明得很,聂召凤想到的诡计,我们都想到了,他们怎地又想不到?既能想到,又怎能服服帖帖地任由那两个侍卫摆布?”

高古道:“两个原因:一是聂召凤欺瞒太深,六个将军身在其中,反倒没有我们两个旁观者清,二是太尉召见,明知风险即至,又有谁敢反抗逃亡,也许此时聂召凤正因找不到借口而发愁,六校尉可不蠢,绝不至于自己给聂召凤创造借口。”

乌刚心里咯登一下,道:“如此说来,这六校尉岂不是命在旦夕之间?”

高古仰天沉吟了一会,道:“依我的推想,这事是*不离十的,只是不知道这六个将军会是什么方式结束他们的生命,这倒是将要的。”

乌刚惊道:“高叔,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高古道:“聂如凤与伊策狼狈为奸,姓聂的军权揽身,这时正是他稳固权力的时候,到了他基础稳定,他必扶植得伊策皇位坐得更加牢固,那时候再想撼动他就难上加难了。”

乌刚继续把这次的经历说完,郑重道:“我新交的骁骑营的朋友们,个个都是义气为先,那须起将军更是对刚儿特别器重。高叔,我有一打算在此,不知行不行得?”

高古早知其意,道:“当年你爹为了一个朋友可以不要性命相助,为了一个军士宁愿自己死了也要救下。刚儿,你去吧!去做你想做的正义之事。”

乌刚与高古、好女相别,转过溪边的柳树,跃上大路,消失在人流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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