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刚听说高古一伙去了本国,忙问道:“高叔叔,咱们天朝可还好吧?”
袁今骂骂咧咧道:“好个屁!他娘的还不是一般黑暗无光。”
占往道:“三弟说话不可粗鲁,宋夫人和两位小姐三个女眷可听着呢。”
袁今猛回过神来,伸了伸舌头,道:“说惯了嘴了,莫怪!”
宋夫人道:“袁大哥是爽快之人,还是随着性来好。”
袁今道:“谢夫人!”
宋夫人道:“天朝号称帝国,怎地还是我们当年出走时一般黑暗么?”
高古道:“一入天朝国,我们就闻出了气氛当中相当的异味。”
小目道:“高大爷你说错话儿了。”
高古一愕,想想自己一直在一本正经说着话,怎地说错了?小目道:“高大爷,怎地气氛也能闻出来么?你的鼻子也与狗儿一般灵么?”说完咯咯咯笑了起来。
袁今笑道:“臭小子,把我们比作狗儿,可是屁股找打了么?”
高古笑道:“小目,要是当时你在那儿,这诡异的气氛也说没啦!我们一入天朝国,也一般地遭到盘问,幸亏我们是乔了装的,再说我们出天朝国已经这么多年,许是把追缉我们的事给缓了。”
天朝的李授音李败坏,昌亚是早已见过,知道天朝的事要坏就坏在这姓李的手上。
高古道:“许是天朝的时局变了这才把我们忘了。但是到底变在哪里,我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出点端倪,也不知对与不对。想再追查下去,可惜与刚儿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多,就紧着回来了。”
他呷了口茶,继续说道:“说是忘了,也许根本没忘,只是现下要针对的不是我们,而是另有图谋。”
这些人中除了海河四虎。只有昌亚了解其中的迹象,他道:“高叔叔。李授音其人我倒是见过。”
高古腾地站起道:“你何时见过?这人,他可着实不简单。”
昌亚道:“何止见过,我与他还交过手,这人武功似乎难寻敌手。他的意念力堪称一绝。”于是把自己如何为他一掌击死,又阴差阳错地一掌将自己击活,只为了阻止自己成为“西海上痒”痒主,从而达到霸占《塔王遗篇》的目的一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众人听了都是大为惊奇。
高古道:“依你说来,李授音不但四处网罗人才,而且四处打击对自己有威胁的潜在敌手,只为一己私欲,只是他的私欲到底是什么?昌公子。那风中龙又是什么想法,万里之遥竟和李授音混到一块去了。”
昌亚道:“风中龙这人据我所知,五年来依仗手中的权力。靠着南北两宫的势力,所作所为与李授音一般无二,都想合并四方势力,为己所用,这便是书中所说的纵横连合,不归者即灭之。归顺者合之,五年前的天界匪帮十四酷。已经为他收入囊中。”
高古道:“正是,李授音在天朝西京宝都权倾朝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一日,我们四兄弟想去‘东厢圣阁’看看,不想竟是一片空荡荡,只有两个守园的老人,我们躲在一边偷听,从那两个老人口中得知‘东厢圣阁’已经迁往西京宝都的战靴谷。我们随即去了战靴谷,你道我们看到什么?竟是一个个军营林立,往来的军士战服竟不与天朝的一样,俨然是自成一统。我们都是吃了一惊,隐隐感觉到这其中有不同寻常的意味在里面,后来我们又探听到,这李授音手段高明,这朝堂之上,除了宰相陈不由与太子令广辉,余人都是战战兢兢的随他摆布。”
宋夫人叹道:“我们是天朝人,这令家天下一失,天朝帝国就姓李了,往后我们回去家园就更难了,不但回家不成,乌、昌、谌三雄冤情再难翻案。”
乌刚一拍桌子,说道:“四位叔叔,时不我待,我们这时不出手,日后他势大独统,我们又岂奈他何。”
高古道:“夫人,公子,伊策虽未称帝,已经将卫家王朝居为己有。李授音正步步蚕食天朝皇权,已经势大,我们蜷缩在五伦山这偏隅之地,无奈他何。”
占往道:“目大师不知怎地失约,要是他回来了,多一个头脑也能多一个办法。”
宋夫人道:“再等两日看看,要是目大师到时还不回来,我们再作打算。这两日大家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免得出力之时无精打采的,两日之中,大家要是想出了什么好主意,立即共同商议。”
众人都说好,各自回去睡觉。昌亚又哪能睡得着,二哥之事本就是自己的事,目的都是一样,要找出陷害父亲的凶手,还己一个公平公正,如今正是与二哥联手的好时机,都说“制敌制弱”,只是这天下局势,竟无下手的地方,敌人似乎没有弱点。他坐起来,又想:“不知鲍百岁与刀万千的兽军与阵法演练得如何。”心下有些焦躁,便出到外面走动起来,刚走出门外,一个白影一闪,好女站在眼前,正巧笑嫣然地望着自己,心中一暖,牵了她的手轻轻问道:“你怎地不睡?”
好女趴在他耳边也是轻轻问道:“你又怎地不睡?”
昌亚嫌她调皮,伸出一指点了点她的鼻子,道:“女孩子家家的怎地心事重重?”
好女噘起嘴道:“偏只你能心事重重,就不允人家心事重重?”昌亚无言以对,两人不觉在林中走得远了。此时只微微有些月光,什么也瞧不见,却又什么都有些影子,夜色朦胧,就像心中的迷雾。
忽听一声叹气,婉转轻柔,百折回肠,昌亚定睛看去,只见前面树后露出一角白色裙裾,显然那里坐着一个冥思苦想的女子,不知何事愁肠百结,直至发出这一声叹息,以致他与好女两个到来都没有察觉。他好奇心起,停下脚步,也藏身在一棵树后,要听听这女子的心事。
过了一会,那女子轻声诵道:“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
昌亚听到这里,早已知道她是谁,接了她朗诵道:“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卫见惊回首,听出身后之人就是天央旧将昌百山之子昌亚,乌刚的结义弟弟,她立起身道:“昌公子,我一时觉得愁云惨淡,不知不觉念了这首诗,可搅了你的清静。”她不怪别人搅了她的沉思,反倒怪自己搅了别人的清静。
昌亚歉然道:“是我作了不速之客,坏了卫小姐的心境。”
两人一般的言语,一般的口气,都不好意思起来。
昌亚道:“凡间奇女花木兰,蛾眉不输须眉,着实令人敬服。想我堂堂七尺男儿,也不及她代父从军的勇豪壮志。”
卫见道:“花木兰前无古人后无继者的惊世之举该是我这等小女子拜服的偶像。昌公子英雄遗风早已闻名遐迩,何须有此感叹。将来公子的作为必超越前人。”
昌亚听她言语间果是端庄大气,又兼彬彬有礼,想了一下道:“卫小姐,我目下什么也没做出,你的赞美只有让我心感愧疚。刚才听你堪堪要念这首诗词时,先发一叹,再以诗伴叹,这婉叹中愁云不开,教人听了心碎。都说拨云就能见日,但你声音忧郁,可见你心事重重,难以开解。”
卫见听了,觉得此人心思细腻体贴,还带了书倦气,全不与乌刚的粗豪大气相似。便与他谈起了晚间众人所谈的天下时局,好女叫道:“都站着干嘛,咱们坐下说吧。”
次日一早,晨光微熹,百里好女就在近处林中练起了剑法,卫见看好女游龙般的一口剑轻巧灵活,不住口地夸赞,好女笑道:“姐姐,我好比那蜡做的银枪,好看不中用,你真没看出来么?”
卫见丝毫不懂得刀剑修真之理,摇头道:“我只知你这么一比,又那样一划,本以为你这一比一划是从左至右,却没想到妹妹的身姿扭得一扭,却是从后至右,身段曼妙亦且剑走偏锋,真真的好看。”
这时乌刚一伙人练功回来听见,老远就听见她两个在议论剑法,便立在一旁听,袁今道:“百里小姐这剑法的造诣是不得了,要是……”忽然像见到什么可居的奇货般张大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
众人望去,见宋夫人微笑着碎步走来,身旁却多了一位从未见过的长裙美貌少女,瓜子脸庞娇俏,五官秀气唇红齿皓,身材高挑款步轻摆。众人见了都不识得,大感奇怪,这宋夫人一夜之间不知从哪带来这么个妙到极致的少女。
乌刚上前道:“妈,这人是谁?你怎么识得她?”
宋夫人微笑道:“这位姑娘你可喜欢?在你眼中可算得上标致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