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剑光刀影初约定(四)(1/1)

宋刚来到后堂,几个家丁正忙着要给各厅各房盏灯,他朝屋外一望,果然外面已经暗了。他做了个尿急的样子,便出了后堂,假装寻找茅厕,依稀看见是个诺大的花园,没有一个人。他转了一个弯,低下身伏在花树下,却伏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手一摸是一个尸体。这时来了两个家丁,都拿着剑,剑光一闪一闪的。他来不及细想,只听一个说:“这小子明明是上茅厕,怎地一转眼就不见了?”一个破鸭嗓子说:“别废话,找到做了就是。”正是那个送茶的家丁。两个说着便往宋刚伏身在地方越走越近,花树下突然站起一个影子,哼哼唧唧地说:“还……还我命……来呀!”这两人一见这僵尸,顿时魂飞出体外,两个惊得口不择语:“黄……黄庄……主。”两条腿也不会走路了,呆立当场。宋刚放开尸体,双手闪电齐出,左手一拳打在一个家丁头部,右手捏住一个喉咙,那被打在头部的哪经得住宋刚天生神力的一击,一下送命。这个被掐喉咙的叫不出声。宋刚把他提到大厅,对高古说:“这人是个奸细,黄庄主已经遇害。”说完往地上一掼,仔细一看正是那个送茶的家丁。大厅里的人听了都围了过来,高古把假家丁的衣服一拉,里面露出了锦衣侍卫服。占往叫道:“东厢圣阁的人,哼哼!你们可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么?”

那人却挺硬气,站起来昂首反问道:“你们这么多年寻找旧主后人,可是要造反么?你们的一举一动何时逃脱了我们的眼睛?”

袁今说:“这是什么话?我们找寻旧主后人,只是为了报达当年将军对我们的恩德,这又哪里错了?”众人点点头赞同。

诸来说:“将军当年冒死救我,自己却受伤,你说这份恩情我应该忘记吗?”他们四兄弟号“高瞻远瞩”是取“高占袁诸”的同音,名字中又各含“古”“往”“今”“来”,意味四人情深到永远,自来四人同心。

“我是竹箭部落旅长,谌将军帮我们打跑了魔人,又帮我们部落平息叛乱,找到他老人家后人,我们竹箭部第一个就要照顾,这有什么可说的,受人大恩岂有不报之理?”

那假家丁说:“七天踏雁剑已经现世,天朝已现乱象,这剑皇家要收管,你们就该听从,这事何以不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一说。高古想,七天剑的现身自有李败坏透露,我也不是故意隐瞒,实在是事情真相没有弄清,还没到公开的时候,我明人不做暗事,又怕谁来?这时有人把黄庄主尸体抬来,置于厅中,高古一见泪流满面,问道:“这个庄主姓黄,是一个好人,他怎么要如此下场?”

不想这人能说会道,哼了一声问道:“高将军,你作为会长,为什么到现在才来,这半年多你在哪里?那七天宝剑你已见过,为什么到了这里却什么也不说,是何居心?”

高古被他一问立刻不知应对,说:“我……我……怎么会有居心?”明明知道他在挑拔离间,却说不出什么来反驳他。

那人阴恻恻地说:“七天踏雁,嘿嘿,那是非一般的神剑,此等奇货可居,心动一下那也情有可原。”

高古四望,有些人脸上有不解,有些人脸上有了愠怒,似乎他高古早已有了这把剑,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这事确实不好向人解释。一时僵立在场,不知怎么办才好。

只听一个女子声音从隔间传来:“你这奸细在这胡言乱语,我们和你对立而站,又怎能相信你这信口雌黄,今日百十双眼睛所见,高将军乃信义之人,岂是你一面之词可以蛊惑人心?”宋夫人边说边走入大厅。

占往、袁今、诸来一听,说:“小人之言,快说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高古一把揪住那人胸口,喝问:“快说,你们杀我朋友,这事要有个了断。”

那人一声冷笑,说:“了断?只怕非你所能了断。”

高古说:“什么意思?”

那人说:“我们李太尉早知你们图谋不轨,今年终于知道你们在这集会叛乱,岂有善罢的道理?”

高古说:“你们是不是把黄庄主一家都灭了?你们的手段太残忍了。李太尉是不是就是李败坏?”

那人说:“我们太尉就是李授音李大人,他老人家要是来了早就没有你命了,再说这姓黄的什么庄主,私通乱臣,他不肯配合我们,当然只有一条路可走,哼哼,今天来的又何止是我们东厢圣阁。”

高古问:“除了你们,难道还有人别人不成?”

那人说:“今日去接你们的第一拨家丁就是南宫三部一级杀手,第二拨就是中洲皇家侍卫,聂大总管亲临指点。”说罢大笑,笑完说道:“快放了我,你们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懂么?”

高古在他头上一敲,那人昏倒在地,他高声说道:“我高古做事问心无愧,要是我想要那把神剑,好教我乱刀下死。”一面说一面抽刀出鞘,削下自己一根指头。诸来赶紧撕下衣服一角为他包扎,高古说:“此地已经凶险万分,大家趁敌人没到,都给我拉出坐骑,各自逃命。我四兄弟誓与黄庄主报仇,也不想离开了。”说着望着其余占、袁诸三人,满眼深情。占、袁、诸三人毫无惧色,站在高古身侧,一派视死如归的气概。

高古向宋夫人打个眼色,示意她们快逃。

人群中一人说:“你假意做出这一番姿态,叫我们上当,你好独吞了那把神剑,是不是?我们……”话未说完,啊的一声,一枝箭从外射入,这人面向里站立,这枝箭从他后背射进直从胸前穿出,见他咕咚一下倒地而死。

有人喊:“到后堂去,那里或许没有敌人。”有人一个箭步就跳入后堂,没等站稳,又被射死。这下群雄大乱。这时有人三人跑出去要找自己的神兽,一出厅门,一阵乱箭而来,都倒地不起。

高古行军打仗,见过排箭的威力,他大叫:“大伙不要慌,蹲在地上别动。”有人立即蹲下,接着又是一阵排箭,又有十几人中箭而倒。所有人都蹲下来,听得一排箭羽嗖嗖嗖从头顶飞过,当当当地钉在木板墙壁上,箭簇兀自在摇动不止。

火光亮起,一排火箭拉着长长的火尾巴,飞过来都钉在厅外墙上,后堂墙上也是火箭射来,房屋墙板都是多年的干木,眨眼间整个庄园起火烧起。宋刚从里往外望去,不远处一排杀手和侍卫,手上端着明晃晃的刀和剑蹲在地上,火光照在他们脸上狰狞可怖,他们身后站着一排箭手在向自己这边放箭。李败坏果然在指挥军士放箭,旁边站着的依稀便是楮伯羊,可是楮伯羊却是双手空空。心想:这楮伯羊还真是个有良心的正直的人,上次他也不杀无辜的人,要不然我怎么能活到现在。

高古叫道:“大伙聚在一起,等我的口令杀开一个缺口,好冲出去。有暗器的看准了甩,叫他们也尝尝死亡是什么滋味。”

众人渐渐聚扰过来,高古把宋刚他们安排在后面,自己和他的三个兄弟站在最前,陈老爷和左老爷也往前和他们站在最前,这六人都是当年冲锋陷阵的勇士,这时站在最前舞动兵器要磕碰来箭,好保护后面的人众。

这时楼上慌慌张张跑下一个中年女人,还牵着一个瘦削的少年,一边跑一边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孩子,你和这些大人呆一会别怕,我扫完地来接你。”

群雄中有人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宋夫人把她拉过自己身边,说:“快到我们这里,这楼要烧倒了,和我们一起出去。”一阵烟雾过来,呛得她不断咳嗽。

那女人说:“这些做下人的就是不小心,点个蜡烛也要起火,还不如我这临时使唤的下人。”众人想,原来是为了招待我们,庄里人手不够,从外村叫来了这临时的女工,看来这女工因为做事认真,没发现庄里出了大事。

宋夫人说:“这火不是下人放的,你看庄外那些杀手……”

那女人一看惊叫起来,抱住儿子哭道:“小亚,我的亚儿。”

那小孩十分镇定,说:“妈妈不怕,我们是好人,不会死的。”

高古正要下令冲锋,外面那些军士忽然一阵骚乱,接着就见有人直飞起来,又重重地摔下来。火光中大目健连凌空而立三丈高,正手捏兰花,弹出一个个气弹,那些军士手上的弓和刀剑,一把把拿捏不稳,弓坏了剑弯了。只见大目健连白须飘飘,僧袍鼓起,活脱脱一个神仙。

小目激动不已,不断地喊师父,宋刚高古宋夫人也激动异常,没想到这人间喜剧竟然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到来。

大目健连一面弹动手指一面发功,周身一丈以内全被玄气所覆盖,地下那些箭手目标顿时转而向上,可是射来的箭在一丈外纷纷落地。忽然敌阵中旋转着的一个身子扶摇而上,手上的一柄寒光剑随他旋转被火光映照出道道反光,煞是漂亮,待到和目标大师一样的高度,他手上的剑激射出几道剑气,欲破了大师的气罩,不让大师手弹气剑破坏了他精心布下的阵局。

众人都看清了这人只有一条腿,但他凭空跳跃,动如鬼魅,妖气通天,这时他单腿在空中左一蹬右一跳,蹬跳中剑舞所指,剑气凌厉,坚持了一会,终于因为没有气场支撑而身子落地。然而目大师在布下气场耗费了一些真力,弹出气弹又要耗费真力,用于和这人打斗的玄气也就不多了,因此也不能把这人怎样,目大师知道再不破开阵势,屋里的人恐怕要被烧死。地下的箭手不断地向上射,那独腿人再度跃起,在空中和目大师缠斗。

高古看准时机,往前冲去,其余五人呐喊一声向前跟进,手上刀剑舞得跟风车一样,那些箭手转而向他们射来,前面六人挡住,后面有人发出暗器,一些箭手倒地,众人发一声喊,已到跟前。那些蹲着的侍卫站起迎接这冲击波。宋刚跑得快,已经和高古并排了,他挥动秋穗刀展开魔刀刀法,霸气勇猛,向前一搠,杀了一个,往上一划,又杀了一个,堪堪要到李败坏身前,没想到他早作好准备,将楮伯羊往宋刚身前一推,自己就躲得不见人了,后面的人不断涌上来,场面混乱,哪里还找得着李败坏。宋刚的刀就要砍下,见是楮伯羊后,硬生生地收回手,这时冲过楮伯羊身边的诸来回手一剑刺向楮伯羊,宋刚挥刀为他挡住,拉了他就走。一百多人冲出包围,发现后面追兵反而更多,原来那聂总管带着一干侍卫从后堂过来与李败坏和那独脚人会合,弓箭手在前射击,侍卫紧跟在后,随时准备冲上来。大目健连断后,不停地鼓起能量,形成强大气场。

高古指挥众人聚在一起,要尽快走出空旷地带,最好往山上走,免得又被包围。小亚忽然说:“这去笔架山有一条山路,我们往那上去,敌人再多,也能挡住了。”

高古一听很妙,多看了一眼小亚,是一个一脸智慧的孩子。也没时间犹豫,叫他在前带路,自己和一干勇士配合大目健连在后面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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