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还抓着鸡,他顾不上疼痛,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看看蟒蛇在哪儿。
让他根本没有想到的是,大蟒蛇就在他身旁不远处,正专注地盯着他。他想都没有想,把手中的鸡抛了过去。然而,蟒蛇并没有动弹,而是楞楞地盯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状,好像根本没有看到鸡一样。那只鸡匍匐在地上,斜瞥了一眼一旁的巨蟒,楞了一会儿,自顾扑腾着又跑开了。大蟒没有去追逐那只翘着屁股在洞穴中奔腾的鸡,而是朝他身边爬了过来,在他脚下匍匐着,并用嘴在他的脚上不停地舔着。
江成焕顿时一股热泪盈出眼眶,他太享受这样一种感受。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于是,他拨弄开蟒蛇,准备站立起来,他要去寻那只鸡去。
“啊哟……”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居然站立不起来。他一时不知道究竟怎么了,是骨头断了,还是筋骨扭伤了,一时没辙。
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只见蟒蛇慢慢地贴紧他的身子,缠绕着他的腰身,把他慢慢地托起悬在空中。第一次大蟒蛇缠绕的江成焕根本不知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内心不觉有丝丝紧张,蟒蛇力大无比,被缠绕时,如同被钳住,根本不能动荡,心想,别因这条蟒蛇野性大变,把自己吞食了去。
正当他提心吊胆,不知如何是好时,蟒蛇开始挪动身子,携着他朝洞口方向爬去。不一会儿,就把他送出了洞穴。江成焕一下子明白过来,大蟒蛇这是在救他,知道他行动不便,把他护送到洞穴外面去。顿时,他的眼眶再一次湿润。大蟒蛇把他送到了公路旁,慢慢地把他放了下来,然后,在一旁静静地守候着。
江成焕朝蟒蛇挥了挥手,示意它返回洞穴中去。
蟒蛇高昂着头凝视着他,似乎没有看懂他的手势,又仿佛是要告诉他什么,它就那么楞楞地一动不动。稍后,它低下头颅,接着,又重新仰望了一下,依依不舍地扭转身去,慢慢地朝洞穴方向而去。
江成焕一直注视着蟒蛇,直至它完全消失。
在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眼角已经浸满了泪水。这是一条蟒蛇留给他难以忘怀的印象,此时此刻,他甚至觉着一条蟒蛇比人更有人情味,更能够体贴和忠诚人类。更关键的是,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的这条命就是这条蟒蛇救回来的。
他似乎同这条黄金蟒构筑了生命共同体。
那只鸡,那只由他带上山来满足黄金蟒的鸡,其命运显然不能同黄金蟒同日而语,它这一辈子唯恐只能是黄金蟒的盘中餐。这就是他不同的观点,同样是动物,却有着不同的观点和命运。虽然,那只鸡仍然在洞穴中蹦哒,但无论怎么蹦哒,鸡的命运就那样了,因为,凭它的智商和能力,怕是难以飞出洞穴外的,迟早是蟒蛇的下酒菜,人类况且都有各自不同的命运,何况是一只鸡呢,他就不想去操这份闲心了。
他更是必须关心自身接下来的命运。虽然被蟒蛇驮出了洞穴外,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说实话,他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他坐在地上,伸展了一下手脚。哟,仍然痛,并且,是剧痛,他不知道究竟是伤了筋,还是动了骨,他按了按疼痛的部位,感觉并且希望只是扭伤了筋骨,没有什么大碍。
于是,他再次尝试站立起来。可是,他的努力失败了,剧烈的疼痛,迫使他再次瘫软下来。
他开始怀疑骨折,必须有人帮助。
他拿出手机,他在想找谁求助,必须有人帮助他脱离困境。可是,究竟找谁呢,他一时不知找谁好,思来想去,似乎找谁都不合适。这是不可以见天的营生,最后,在反复思想斗争之后,内心越来越倾向找马凯丽,因为,找她是最安全。嘿嘿,这人啊,心下的想法就是怪,一旦确认要找马凯丽,自然而然,对她的好感慢慢占据了高地,一心只想着她的好来,并在这种良好的感觉中,手下轻轻一触键盘,便逐一按下了拨号键钮,不由自主朝马凯丽的号码奔了去。
他忐忑不安地等候着,内心犹如有十五个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电话终于接通了,令江成焕始料不及的是,当马凯丽知道他处境,很爽快地答应并迅速打的上山来。
在马凯丽的搀扶下,他跨越着爬上了出租车。当然,他的手臂扣着马凯丽,却不敢太过依靠,生怕太过着力,马凯丽不堪重负,尽量借助自己的另一只脚和内心的定力保持一种平衡。其实,马凯丽并非如同他内心想像的那样不堪一击,这一点,在他即将快上出租车时,她用一只手将他稳定地支撑在车上便可见一斑。她的确不同于一般的女性,其实是相当有一把子力气的,甚至,她的力气不在江成焕之下。何况,她还有功力,那种功力是足以将江成焕致于死地的。但男人天生就是这种惜玉怜香的心理,因而,他在她的搀扶之下,尽量依靠自身的力量上到出租车上去。
马凯丽坐在他身旁,并且一只手扶着他腰际,无限温柔。并且,那种温柔充分体现在那双柔情似水、美丽动人的眸子里,犹如一潭池水。同时,还有那摄人魂魄的温柔嗓音,无时无刻不溢出一种温馨来。
他内心隔阂,早已不知跑到哪个爪洼国去了。
当然,这一切,都因为马凯丽内心隐藏一种深深的自责心理,因为这种自责,把内心的忏悔俨然表现在肢体语言上,倍加呵护。她深深意识到当初做法太过份了,并且,这种忏悔随着见不到唯刚渐渐冷静下来,更加明显。人家为了她的安危,把他护送到洞穴外,她却弃之而去。觉着太对不起人家了,正想找机会解释一下。但她找不到台阶下,不知该如何解释妥当,内心很矛盾,很痛苦。正在这种矛盾中,她突然接到江成焕打来的电话,哪有不惊喜的道理。哪怕这是责怪她的电话,她也觉得是一个机会。
当听说他受伤需要她帮忙时,她话不说便打的上山来,把江成焕护送到了医院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