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本来还对管震半搭不理,可自从上周回家听了韩宛若的那番言论,知晓韩宛若居然存了那种心思就对管震本能的排斥了起来。
管震被楚寻冷了四天,终于忍耐不住,放晚学的时候拦住了楚寻的去路。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好好的,怎么说不理人就不理人了!”
楚寻拍掉管震拦在自己面前的胳膊,不悦的睨了他一眼,“什么好好的不好好的,我从来就没跟你好过,不理你就是不想理你,我又不是你爸妈,我欠你的?”
管震双手插在腰上,气的头顶生烟,“你这样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不能更好,本来我就不稀罕!起开!”楚寻推了推管震的肩膀,直接从他旁边走了过去。胆小的欧阳经语埋着头迈着小碎步紧跟了过去。
管震气不过,大喊了声,“楚寻!你真没意思!说生气就生气!生气了也不给我个明白!你们女人都这么喜怒无常吗?”
放晚学的校园内,同学们纷纷张望,交头接耳。
楚寻旁若无人,直接去了食堂,楚寻与经语在食堂打了饭,俩人找了个角落坐了下去。
经语:“阿寻,你和管震到底怎么了?”
阿寻:“你们为什么非要将我和他扯在一起?”
经语:“因为管震喜欢你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啊,况且我看你俩也挺般配的,嘻嘻……”
阿寻闷闷的说道:“韩宛若也是这么想的。”
经语一时没听明白,“嗯?”
“那个女人,那个我应该称呼她为妈妈的女人打的一手好算盘,她以为她是谁?她都已经将我未来的人生给安排好了!我凭什么听她的?她要我用点心计抓牢管震,往后嫁了他家,当个官太太,我呸!她凭什么卖女求荣啊!她凭什么不顾我的感受就利用我官商勾结啊!”
经语愣愣的看着她,戳了戳米饭,“也许韩阿姨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毕竟你是她的女儿,她也是为了你好,在很多父母眼中嫁个条件不错的男人往后好歹衣食无忧。长辈不是常说嘛,贫贱夫妻百事哀。”
“嗤……”楚寻不屑的嗤笑了声,“那我问你高家有没有钱?高以泽的身价,怎么着也是前途不可限量吧。阮怜惜明明是暗恋着高以泽那混小子的,这只要长了眼都能看的到吧?若是按你的说法,韩宛若怎么着也是巴不得将阮怜惜和高以泽撮合在一处啊。可是你猜她怎么说的,她希望她的宝贝干女儿往后能找个爱她疼她的人,给她最好的照顾和幸福。她说高以泽并不适合她,劝她选择沈博文。放着那么大笔的财产都不心动,这母亲做的,才是真真的为儿女着想。”
经语乍一听到高以泽的名字,慢了半拍,“韩阿姨,韩阿姨真是这么说的?”
“我亲耳听到的。韩宛若那么爱慕虚荣的女人居然没算计到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为了阮怜惜的幸福说出那番话,她对她的干女儿才是真真的疼到骨髓里去了啊。”
楚寻的声音又脆又冲,引得旁边几桌的学生多看了她几眼。
经语推了推她的胳膊,示意她小声些,而后幽幽的开口,“韩阿姨这样,你心里很不好受吧?虽然是亲生母亲,可待你还不如别人家的孩子。”
“恶心!”楚寻“啪”的一声将筷子往边上一搁,“我说经语,你好歹也跟我处了有段时间了,怎么会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我怎么会心里不好受?我有这么恶心吗我?她爱对谁好就对谁好就是了,这关我什么事?我和韩宛若只是生物学上的母女关系,我现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投奔她,等我翅膀硬了,该报答她的就回报她,然后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欧阳经语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会,小声道:“经语,你这话说的太叛逆了,韩阿姨无论怎么说都是你妈妈,你因为从小不在她身边,你俩缺乏沟通交流,才会产生误会,你要试着靠近她,接受她……”
“呲……”楚寻被经语饱含感情的话激的鸡皮疙瘩直掉,冲着她龇了龇牙齿。
第二天早上,楚寻捧着书本去教室上课,管震正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看书,看书就算了,还摆了个挺酷的POSE。反正从楚寻这一角度看过去的确挺校园小霸王拽霸酷的。
俩人的班级本就是相邻的,即使打了照面也是情理之中,楚寻看都没多看他一眼,直接进了教室。
管震用眼角的余光瞄到楚寻一刻也不停留的进了教室,心中大为懊恼,此时他的跟班兼死党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兴冲冲的询问道:“怎么样?大嫂有没有被你的风采折服?有没有重新审视了你是畅销产品的存在价值?”
“你才是商品!“管震懊恼的掷起书本就砸了死党的头,“扮忧郁?她明明连正眼都没多瞧我一眼!”
早上的课快结束的时候,楚寻不由的大恨起了秦始皇,是嘛,那丫的秦始皇既然干了焚书坑儒的缺德事,为何不缺德到底,将书给烧尽!
好吧,她已经被临近高考的紧张气氛给紧张的有些变态了。
不过数学老师似乎觉得还不够似的,临下课的时候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快要高考了,早恋的就不要吵架了,以免影响心情;没早恋的就不要表白了,以免被拒绝影响心情。”
他这话一说完,大家包括数学老师在内齐齐将目光对准了楚寻。
管震是学校的公众人物,一有点风吹草动,大家都晓得也是在所难免,更何况官震根本不知道低调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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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是这样,既不让你太顺心也不会让你太难受,照样的白天黑夜再白天的过去。
直到高考那一天的到来,楚寻知道这一天过后很多人的命运都会改变,当然对于自信满满,一切尽在掌握的人来说,并不会觉得这一天有多特殊,他们这些人真是叫人嫉妒的天怒人怨。
楚寻知道欧阳经语、管震、阮怜惜等人,他们都会考上心目中的大学,而她只会像个猴子似的,在人类的舞台上玩一会丑,然后再静悄悄的退场,默默的继续自己的猴子人生。
她妄自菲薄的想着,原来她竟如此的蠢笨,一无是处,而她事实上就是这样。
高考前一周学校便放了假让考生回家调整应考。
阮怜惜与楚寻都住到了高家,对于阮怜惜来说,她住进高家就像住自己家一样随意自在,并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而已经习惯了住宿生活的楚寻却觉得非常的不自在,高家与她来说,就是寄人篱下。
不过她幸福的想,等高考结束后,她就可以出去打工了,无论是住集体宿舍,还是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她都要摆脱现在的生存模式。
她很久之前就想选择自力更生的生活,可奶奶在世的时候,自然是希望她成才,等奶奶去世,她的生活完全被表姑一家控制,即使她想辍学出外打工,户口本也被表姑藏了起来。她想反抗,却因为未成年,警察也不会站在她这一边,只会说她年纪小不懂事,青春叛逆不体谅大人对她的种种好。
她不想成为表姑的摇钱树,不想忍受她们一家的算计就只有偷跑出来,投奔韩宛若,想借助她的力量摆脱表姑的控制。
不可否认,在没见面之前,楚寻是心存幻想的,可已经长歪了的楚寻,在经历了重生前母亲对她的冷漠后,当再次相见,只会先发制人的展示自己的恶意来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
韩宛若的确让她失望了,不过还好,已经习惯了被人冷漠对待的楚寻,并没有觉得受多大伤。
高考前的几天,韩宛若对阮怜惜嘘寒问暖,无论是什么补脑的提神的好东西都往阮怜惜屋里送。
甚至就连高宗翰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不悦的瞪着韩宛若,“既然这东西这么好,为何不买两份,家里高考的又不是只有怜惜一个人。”
韩宛若端着一盅煲汤正要上楼,闻言顿了顿,解释道:“哎呦,这东西我可是拜托朋友专门从国外运过来的,还是限购的,平时我自己都舍不得吃,这样的好东西给阿寻吃太浪费了,反正她又不会考的上好大学。”
“这还没考呢,你怎么这样说孩子?”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回头我再补一盅给阿寻就是了,唉,阿寻那个白眼狼真该下楼听听,她若知道你对她这么好就好了。”
韩宛若上了楼,二楼的高以泽手中拿着书刚好从阮怜惜房间出来,最近他也被韩宛若郑重的拜托过,一有空就帮助阮怜惜补课。
阮怜惜是个聪明勤奋的姑娘,这一点高以泽十分的欣赏,在他看来,阮怜惜想考名牌大学,只要她正常发挥必定胜券在握,而她现在还是如此的拼命,是想锦上添花。
高以泽觉得阮怜惜的这一点与自己很像,所以教她也是心甘情愿。
韩宛若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东西,看到高以泽后笑眯眯的说道:“阿泽,你怎么出来了?怜惜的课补好了?”
“她正在做试卷,等她做完了,遇到不会的,我再帮她看看。”高以泽依旧谦恭礼貌的回答。
看着韩宛若进了阮怜惜的房,高以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走廊的最西边。
明明一个是亲生女儿,一个是有亲爹亲妈的干女儿,可差别为何如此之大呢?高以泽情不自禁的想着,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高以泽看向那头的同时也看到了趴在房门口的小皓。
说实话,高以泽对于楚寻虽然谈不上讨厌,但也绝对谈不上喜欢,可是他不明白的是,小皓为何那么喜欢她,明明楚寻时不时的欺负小皓,可那孩子还是一个不留神就跑去招惹她,难不成他弟弟就是传说中的抖M体?
高以泽走了过去,顺着没关严的房门,他看到狭小的房间里,正对房门的小床上,楚寻正倒立在床上,看那涨红的脸,足可以看出似乎已经倒立许久了。
高以泽不解的看着里面的情形,心道难怪成绩不好,人家都在紧张学习的时候,她居然没事玩倒立。
电话铃声响起,楚寻从床上跳了下来,接过手机后,只听她高兴的大声说道:“啊,经语啊!好久没见面了,可想你了!哦……我啊……正在修练神功打通任督二脉啊,经语,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看看倒立能不能打通任督二脉高考的时候超常发挥一下,不管怎么说,只要不让韩宛若鄙视的太厉害就成了,我也知道我很多方面不如阮怜惜,可是她就是喜欢拿我们做比较,很伤自尊啊,好吧,虽然我的自尊早就被她踏进烂泥里面了……”
高以泽心思复杂的转身回到自己房间之时,刚好看到王阿姨端着一盅东西上楼,高以泽随口说道:“王阿姨,你又要给阮怜惜补什么啊?刚才姑姑才端进去一碗,照你们这样的补法,身体招架不住,反而适得其反。”
“啊,不是啊,是太太刚才吩咐做给二小姐的。”
高以泽一愣,顿住了脚步,而后不由好奇的折身走了几步,“是什么东西?”
高以泽说话的同时,已经将盖子给揭开了。
“是冰糖雪梨,太太说这俩天天热给二小姐降降火。”王阿姨笑容满面的说道。
高以泽怔怔的放了盖子,点了点头,“也是。”
一个是珍贵药材精心熬制的补脑提神的补汤,一个是随便削一个梨子放点白糖就能烧成的冰糖雪梨。
如果没有比较的话,或许冰糖雪梨里也承载了满满的母爱。
可是……高以泽看向阮怜惜那扇仍旧紧闭的房门,韩宛若自从二十分钟前就进去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出来,看来韩宛若对她的这个干女儿真的很关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