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千语把饭都做好了,郑姨还不解气,先是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到看她开始放碗筷,她刚脆站起来回了自己的卧室不出来,怎么叫也不开门。
郑好不耐烦的:“别管她。”
千语却不放弃,站在门口一次次的叫,锁上的钥匙也被郑姨顺手拿进去了,因为没办法进去,她担心郑姨会做什么傻事。
郑好才不理她,自己坐到小餐桌前开吃。
千语看着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郑好,姨在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你一点都不担心吗?还有心情吃。”
郑好把碗筷重重一放:“那你要我怎么办?”说着走到卧室门前,吼道:“妈,你要再不出来,我踹门了啊。”
没想到这一吼还真管用,里面终于响起郑姨的怒骂:“你个小王八蛋,你敢。”
说完真打开门,郑姨摸着泪出现后,千语终于松了口气:“姨,别生气了,先吃饭,别饿着。”
“我不吃,除非,你们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你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明天你们就去把结婚证给办了。”
千语和郑好都哑然愣住,千语深深的吸了口气:“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郑姨吸着鼻子:“一个月以后是办客,跟结婚证没有关系,你们明天就要去把结婚证办下来,这样我才放心。”
千语张了张嘴,还没开口,郑好开口打断了她:“好,我们听你的,明天就去办,这总行了吧?”
郑姨这才满意的点头,破涕为笑道:“好,这可是你们说的,不许反悔。”
千语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样的发飘,她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是自己这辈子另一个恶梦的开始。
而郑家母子却在一瞬间就和好了,有说有笑的坐到了餐桌前开始吃饭。若不是自己带郑好去公交车上看到郑姨在外面吃烤肉串的情景,她一定会以为,是他们母子两事先窜通好了要这样逼迫自己的。
……
饭后郑好说有事出门,他神神秘秘的出去后,郑姨还跟千语开玩笑:“这孩子,明天就要领结婚证了,瞧他激动的。”
千语怎么也笑不出来,她还没有准备好,太多的疑问在脑海里盘旋。而郑姨,好像也故意忽略掉她的不情愿似的,聊了一会儿,说身体不舒服,回卧室去睡个午觉。
千语独自一个人呆在客厅里,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一个完美的办法,怎样才不让郑姨逼她明天和郑好去领结婚证。
最后,她只能想到一个人。
……
“李伯伯,你这么忙我还要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千语如约来到一家只有会员才可以消费的咖啡厅,在贵宾房里见到党长,她还是觉得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本来打个电话只是想要问一下今天早上聊到的,关于郑好父亲的情况,没想到党长却约她当面谈。
她连忙赶来,党长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了,此时听到千语的客气话,党长摇摇头:“你这孩子,今天就算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的。
千语一时失言的看着对方,他找她会是什么事情呢?
党长先不说话,而是摆摆手,示意秘书出去,这才神秘的:“因为我调查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党长神秘的笑了一下:“千语,不是李伯伯非要挑拨事非,我主要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顿了顿:“我查到了郑好他爸的死因,你看看。”
话完递给千语一张死亡证明书的底单,只见上面豁然写着:死亡原因,服毒自杀。
千语心里一紧,困惑的看着李伯伯:“郑好的爸爸为什么会在我家服毒自杀呢?”
党长:“这一点呀,你大可放心,跟你家的人没有半点关系,他之所以在你家服毒自杀,是因为当时他们夫妻两根本就没有房子住,一直住在你家的佣人房里,所以,死在你家里面,也一切都很合乎常理。”
党长轻啜了一口咖啡:“只是我觉得不合乎常理的地方是,当时你们凌家破产,按理来说,已经没有半分利可途,可是为什么那个女佣郑姨却站出来扛下你的抚养权呢?”
千语:“这一点郑姨跟我说过,当时已经没有任何人愿意收留我,所以,她也是一片好心。”
党长深深的吸了口气:“可是,我就担心她并非一片好心,如果她真的那么好心的话,这些年来,不应该这样对待你,更不应该逼你去嫁给她的儿子为妻。”
说到这个,千语心里又像压了千斤重石似的难受。
“可是,郑姨逼我和郑好明天就要去领结婚证了,李伯伯,我应该怎么办?”
党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傻孩子,第一,明天是星期天,民政局不上班。第二,不是还有伯伯的嘛。只要你不想领这个证,我一定让你们领不成就是了。”
……
千语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党长的话而感到轻松,反而让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感,在这个世界上,她能信任的人少之又少,她不能想像郑姨收养自己的背后会有什么阴谋,也不敢去想像。
半个小时后,千语敲开了陆妙玉的门。
妙玉开心地拉着她的手:“赶巧的,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呢。”
说话间厨房里侧出半个身子来,莫言非系着碎花小围裙,手里拿着锅铲正在炒菜,英俊的脸上露出顾家温男的笑意:“千语,你来啦,快坐哈,菜一会儿就好。”
千语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莫言非也在,而且还像男主人似的,一时有些难堪的回头看着妙玉:“我是不是来搅局了?”
妙玉摇摇头:“没有。”拉着她的手:“你跟我来。”
把她拉进了卧室并关上门后,这才很严肃,很认真的看着她:“千语,现在,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你必须如实的,真诚的回答我。”
千语扑哧一下:“什么事儿,天塌下来了?”
妙玉:“你别笑,我认真的。”
“好,你说。”
“你喜不喜欢莫言非,如果喜欢的话,我现在收起自己的心还来得及,如果你不喜欢,那他就是我的菜了,我伸筷子夹菜以后,绝不放手。”
妙玉问完后,千语并没有答应她,而是看着她,眼眶瞬间变红。
“千……千语,对不起,我……我再也不提喜欢莫言非的事儿了,你放心,我退出……我……。”
蓦地,结结巴巴的妙玉被高她半个头的千语紧紧一把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声音微哽:“你傻不傻,我怎么可能喜欢言非,我是为你们开心,能看到你们两情相悦,和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幸福又难得的事情,我好羡慕你啊,妙玉。”
妙玉推开她拍着胸口:“死相,我差点被你吓死。”眼睛也湿了。
在爱情面前,也许世人都有选择爱或者被爱的权利,唯独她,凌千语。
她像一粒被上天遗忘了的微小浮物,只能默默等待奇迹的救赎。
……
隔天。
一大早起来郑姨就欢天喜地的,催促着郑好和千语去领结婚证。
千语也不点破,而是很配合的和郑好下楼,因为心里笃定今天是没有办法领到证的,这么做,只不过是给郑姨一个欢心而已。
两个人来到楼下后,千语发觉自己的手机忘了带,只能让郑好等着,她又匆匆返回家里去拿。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下楼的时候郑好太心急,竟然没有把外间大门关上,此时虚俺一缝,于至千语还未进门,便从门缝里看到郑姨对着窗子那边做祈祷的侧影
郑姨从来就不信这些,看到她祈祷还是头一次,千语不由多了个心眼儿,站在门口听郑姨说了些什么。
一会儿,喃喃的声音传进千语耳朵里:“阿东,现在好了,凌千语就要成为我们郑家的儿媳妇了,今天啊,我是真的高兴。从此以后,他们凌家的人,也只不过是我们郑家一个生孩子的机器而已了,唉……为了这一天,我苦苦等了十年,现在,你终于可以解口气了吧,再者,等这证一领,到凌千语满二十岁的时候,我就可以……。”
后面的话因为郑姨突然转了个方向,声音变得更小,所以没有听到。
千语却满脸苍白地后退一步,纤细的手指紧紧地压着胸口,两腿软得快要站立不住,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这些话,还是那个自己认识的郑姨嘴里说出来的吗?
楼梯下面传来走路声,千语连忙收拾起心情,往下走了几层台阶,这才故意重重的踏着脚步上楼。
然后推开门进屋:“姨,我电话拿忘了。”
郑姨早就在听到她的脚步声时,不动声色的坐到了电视机前的沙发上,这会儿,正在若无其事的调台呢。
看到千语,还疼爱的嗔怪一句:“瞧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得大?”
“呵呵……我走了啊。”千语虚弱得手心里全是汗水,可她要强撑着,绝对不能让自己倒下去,尽管脚下一片软绵,尽管郑姨的笑有多假,她还是不着痕迹的跟她说了声再见,这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