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格玛走出大长老的家时,部落里的半兽人,眼中已经没有了第一次宴会时纯粹的善意,而是混杂着非常复杂的情绪,这种包含着太多情感的情绪,让两者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远。
“给一点点好处就感激涕零,即使受到了不公正的压迫和待遇、只要依然能活下去就绝不会反抗,明明有着强健的体魄和勤劳坚韧的品质,却依然忍受着清贫苦困的生活……这对一个种族来说,真的是美好的品质吗?”西格玛轻声叹了口气,他想到了前世网络文甚至实体文学,都对中华大地的百姓们予以最崇高的赞誉。他们善良坚忍,他们勤劳能干,他们总是吃不饱饭,但无论苛捐杂税再高,无论贪官再胡搞毛搞,只要自家还有一口吃的,只要不会被饿死,他们就会默默忍受着一切不公平的待遇,绝对不会造反……
是啊,这确实是美好的品质,对于统治者而言,对于后世的旁观者而言。
但一代代的忍耐,换来的却是血性的逐渐消失,最终,数千年的辉煌文明最终垮塌于一个野蛮游牧民族的悍然南下,善良坚忍的人们被打断了脊梁,做了低人一等的奴才,直至数百年后,才慢慢重新开始血性的觉醒之路,但,已经不知错过了多少年。
所以,半兽人,你们也想继续忍耐吗?
你们还要忍耐多久?直到你们像培养槽里的克隆战士一样成建制的从人造胚室中走出来,大步跨向矿坑、木厂和战场上,作为廉价的炮灰和工具般的可再生资源,在人类的皮鞭和辱骂中,作为连奴隶都不如的生物工具,用自己的血和肉筑起人类文明的辉煌殿宇,到那时你们再幡然悔悟,想要奋起反抗,只不过,那时还来得及吗!?
西格玛最后看了一眼大长老家虚掩的大门,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不懂得反抗的蠢材,就活该被人踩在泥土里,谁也救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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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然学院,西格玛径直找到了悲风,德鲁伊还在为如何向艾丽莎解释而头痛不已。
西格玛则是简单粗暴,他一向懒得考虑别人的感受,直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地告诉了悲风。与德鲁伊至少维持了十年好交情的悲风长大了嘴巴,半晌才道:“我……我怎么不知道?”
西格玛翻了个白眼,他心情不好,说话更冲了:“因为你是个傻-逼。”
由于西格玛的话信息量超大,悲风花了好长时间才完全理解,他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道:“不……不可能!你怀疑半兽人们是我们自然学院人工制造的跨种族混血物种?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德鲁伊崇尚自然之道,怎么会干出这种亵渎生命的事情!”
西格玛冷笑道:“那你给我说说看,整个诺伦大陆除了你们德鲁伊,还有哪个势力在生命领域有着这种程度的造诣?”
悲风脑内混乱如麻,突然灵光一现,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指着西格玛叫道:“还有你们死灵学院!”
“……”西格玛差点一脚踢过去,“放你奶奶个腿儿的狗臭屁。”
他看悲风还是浑浑噩噩,一巴掌闪了过去,蕴含冰霜之力的掌掴直接将悲风的半边脸冻成了冰雕,凶狠的攻击将悲风打得原地转了个圈,一屁股栽倒在地上。
“冷静过来了没有?”西格玛又抄起了一件木椅,在手中掂了掂,手感很不错。
“冷静过来了!”悲风见机很快,立马联想到了这件事情暴露出去的恐怖后果,他急道,“我们得帮帮他们!殿下!殿下您身份尊贵,与大主祭交涉的话,说不定……”
“先别提谈判交涉成功的可能性有多低……”西格玛弯下了腰,看着坐在地上的悲风,淡淡道,“半兽人?他们以为自己是谁?他以为他是谁?我老子吗?他们以为我是谁?他孙子吗?为什么我非要冒着寻衅自然学院的风险帮助一群我根本不认识的半兽人逃出生天,让他们能在人类居于主导地位的诺伦大陆得到一片土地,不受任何人的干涉和觊觎,继续高高兴兴地种地养猪娶媳妇生儿子来种地养猪娶媳妇,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殿下您也是半兽人的朋友啊!”
“朋友?”西格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承蒙半兽人大爷们的垂青,让我跟他们做了朋友。所以我必须要为半兽人大爷们的未来奔波操劳,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心甘情愿?所以想要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却因为害怕被那个所谓的‘王’弄死所以还是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山谷里、连反抗都不敢反抗的半兽人大爷们,就继续抱着老婆和孩子龟缩在山谷里,等着我这个‘半兽人的朋友’孤身一人为他们战胜强大的敌人,与整个人类世界为敌,给他们准备好土地,然后恭请半兽人大爷们出山,换个地方继续种地养猪?”
他斜眼望着悲风,讥笑道:“这买卖真划算啊,那为什么那个牛头老鬼不让你再多带一些人类世界的朋友进来,与半兽人大爷们做朋友?我一个人势单力孤,你们再交一百个朋友,说不定一百零一个人一起努力,就能把这事轻松地办妥了呢!”
“可……可是……”悲风急道,“他们还很弱小!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
“所以那又怎么样!因为没有反抗的力量,所以连反抗的勇气都消失了吗?所以就要乖乖等死,连看外面的世界一眼都做不到,所以就要把希望寄托于别人的身上,希望素不相干的陌生人能够为他们打抱不平,为他们改变命运,为他们找到一条活路?他们以为自由很廉价吗?抱歉啊,你们都错了,自由的代价很惨烈的,不通过自己的双手去反抗去争取去攥住,仅仅靠着别人的施舍帮助,就能收获所谓的自由?”西格玛冷冷地望着悲风,“你们以为我是谁?圣诞日准时出现在床头的许愿天使吗?”
“所以说,如果他们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就这么死掉算了。”西格玛转过身,向门外走去,“我三天之后再去,这三天,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你要去半兽人山谷,记得告诉那牛头怪一声,我没有义务向他们提供生计,但我愿意给一个敢于反抗命运的民族一个追逐自由的机会……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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