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东阳政使出的撒手锏竟是‘美人计,,不过,他天字一号的佞臣,必要的时候牺牲掉自己的亲儿子,想透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可叫人难以理解的是,那个孤僻避世的东阳樱渊,转过天,药劲过了,没找棵歪脖子树吊死,或买块豆腐撞死,竟屈膝于扶楚,情真意切求包养······
消息传扬开来,很多人质疑它的真实性,更有知情人披露细节,说扶楚祸害完了这个翩翩佳公子之后,倒头就睡,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对东阳樱渊的服务十分满意,准备八抬大轿送他回府,可东阳樱渊居然跪在她眼前,痛哭流涕,坚决不肯出宫。
扶楚这个色.欲熏心的昏君,哪受得了新相好这通眼泪攻势,挖空心思要将他留在身边,正绞脑汁时,听东阳樱渊说自己尤擅吹箫,一拍大腿,给东阳樱渊安排了个宫廷乐师的闲职,方便今后正大光明的苟但凡有点正常思维能力的,都能想到这样的传闻不过是以讹传讹,是政敌抹黑扶楚的瞎话,不过,东阳樱渊成了扶楚的宫廷乐师,这确是千真万确。
对这个事的看法,大致分成三种:一种是纯粹围观的,不发表任何意见;
另外两种意见是截然相反,顽固派喟叹连东阳樱渊这等高洁的世家公子也开始随波逐流,自甘堕落当了扶楚的兔相公,果然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而豪放派则认为东阳樱渊不愧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为保家族利益,忍辱负重,打掉牙齿和血吞,是值得世人敬重的楷模。
其实大家全都误会了,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东阳樱渊爱上了玉倾城,出宫,回去东阳府,已不可能;去万佛寺当和尚·又不甘心,莫不如留下,还有机会见到玉倾城,他是真正的孤傲,功名利禄全不放在眼里,又岂会在意一些不痛不痒的流言蜚语。
对于扶楚来说,东阳樱渊死皮赖脸不出去·她也懒得差人将他扔出去,在她眼里,东阳樱渊和蹲门口那两个小太监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反正都得招人,管他是自动送上门来,还是强行征收来的,她不怕他多个零部件,偷她后宫的女人。
姜夫人对扶楚收了东阳樱渊极其不满·不过并未勒令她将东阳樱渊送走,只是警告她别玩过了头,然后督促她赶快下令抄斩东阳一族。
佑安惊叹于姜夫人的开通·扶楚却是冷笑,她越是这样骄奢淫.逸,才越能让姜夫人高枕无忧,这与‘开通,无关。
胥追再一次暗中帮衬了东阳政一把后,到底没忍住心中疑问:“陛下觉得樱渊公子怎么样?”
扶楚翻开虞巴两国边界图,头也不抬道:“涉世不深,城府太浅,纵有满腹才学,不为我用,也是个废材。”
胥追摸了摸鼻子尖·小声道:“可陛下这样帮他······”
扶楚挑了挑眉:“嗯?”
胥追斟酌道:“陛下先前说,百足之虫不僵,就把它的百足剁了,现在暗中帮助东阳政,难道不是因为东阳樱渊?”
扶楚终于正眼看胥追:“如果不是知道没那个可能,寡人倒要疑心你被人给换掉了·这脑子愈发不灵光了,寡人说要剁他百足,可有说过要彻底毁了他?不过是因为事发太突然,没给东阳政的朋党应对的时间,才让他措手不及,你当他将东阳樱渊送给我,是因为他真信那些被萧白璧混淆的视听,认为寡人是断袖,单纯讨好寡人,他不过是在赌,赌寡人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昏庸,如果他死了,不及策划的东阳余党成了一盘散沙,没人和姜夫人斗,继东阳政之后去阎王殿报道的,就是寡人,寡人为了自保,一定会设法护住他,只要给他争取到时间,他就有反击的机会,如果寡人当真是个断袖,东阳樱渊就是他给寡人的一点好处费,当然,他的意思,总须通过个途径传达给寡人,东阳樱渊正是那个途径。”
胥追迟疑:“万一被姜夫人知道?”
扶楚低头继续看边界图:“寡人相信你的能力,你不会叫寡人失望的,对么?”
胥追不再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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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翊听说扶楚收了东阳樱渊当男宠,陷入神游境界,吴泳不明所以,咨询少叔秉:“陛下这是怎么了?”
少叔秉想也没想就回答:“陛下大概是在想咱们大晏最出色的美男子是谁。”
吴泳搔头:“这还用想,当然是陛下他老人家自己。”
少叔秉撇嘴摇头:“可陛下总不能自荐枕席,送上门给扶楚祸害。”
某些时候,吴泳很单纯:“陛下为什么要送人给扶楚祸害啊?”
少叔秉神秘兮兮的笑:“以物易物。”
吴泳貌似恍然大悟:“对啊,镜花水月不顶事,原来人家扶楚好这口了,是咱们失策了,确实应该再找几个美男子送过去的,这样才显得咱们有诚意。”
少叔秉眨眼:“你真懂了。”
吴泳肯定:“嗯,我懂。”
少叔秉撇嘴:“看你神色就是没想到。”
吴泳不服气:“怎么没想到,陛下的老套路了。”
少叔秉摇头,不再跟吴泳这木头弯弯绕:“陛下这次是打算用美男跟人家换美女咧。”
吴泳升调:“啊?”
赫连翊终于从神游中抽回意识,目光灼灼的盯着少叔秉:“爱卿,你亲自去跟扶楚给孤定个时间,孤要会会他。”
少叔秉打了个哆嗦,赫连翊极少用这么温柔的语调和他说话,每次赫连翊一温柔,绝对没好事,更惊悚的是,赫连翊还管他叫‘爱卿,,一听就是打算让他‘万死不辞,,连打几个哆嗦:“为什么要微臣亲自去找扶楚呢?”
赫连翊的视线扫过吴泳脸上的刀疤,再盯着少叔秉的时候,目光迫切而真诚:“因为孤觉得,爱卿比吴将军长得略好看一点。”
吴泳今天早晨很渴,一直都在喝水,经少叔秉那家伙阴阳怪气的语调说东阳樱渊会吹箫,已经呛到他了,赫连翊这听着无比真诚的一句,差点没呛死他,少叔秉呲牙咧嘴:“扶楚是天下皆知的娘娘腔,微臣以为,他要是喜欢,也喜欢像吴将军这种看上去就十分威猛的。”
赫连翊一本正经:“哦,孤记得爱卿是见过东阳樱渊的。”
少叔秉怔了怔:“微臣是见过东阳樱渊。”
赫连翊颔首:“比起吴将军来,你更偏向东阳樱渊那个类型。”
少叔秉不在状态:“东阳樱渊是什么类型。”
吴泳终于顺过气来,干干脱离生命危险,就开始生龙活虎的抢答:“这个我知道,见过的美男子中,陛下是最正统的,扶楚是娘娘腔,东阳樱渊是小白脸。”
少叔秉:……
少叔秉打不过吴泳,但一打吴泳也算计不过一个少叔秉,事后,吴泳险些被少叔秉给活活玩死,当然,这是后话。
已经能肯定玉倾城不是奴儿,虽然佑安也是完全陌生的感觉,可给他看见了冥王,怎么肯走,归程自然是延期,让少叔秉亲自去见扶楚,不过是为了慎重,少叔秉虽是文人,但和东阳樱渊比起来,差了不是一两个档次,赫连翊那番话不过是逗他玩,因为见到了‘故敌,,赫连翊的心情真的很好,才有那个闲情。
只是,没等到少叔秉去求见扶楚,姜夫人先遣人送来帖子,是送到姒嫣那里。
虽然晏国今非昔比,可在宋国的馆驿,还是维持当年模样,宋平王病了的这些年,和晏国并没有建立新邦交,当然不可能像虞国那样专门为几年不来一次的晏安王大兴土木,晏国馆里最上乘的客房只有一间,不能怠慢了赫连翊,也不好委屈了姒嫣,就将他们安排在了一起。
而他们入住的第一个晚上,赫连翊没有回房,姒黛一直等着,等到天都快亮了,姒嫣实在熬不下去,就睡过去了,姒黛也不拿自己当外人,脱了衣服就钻进了本该是赫连翊的被窝,姒黛睡下之前还再假想,赫连翊回来之后会怎么怎么样,只是让她失望,赫连翊一直都没回来。
姒黛和赫连翊明争暗斗,可说句真心话,她想他,很想很想!多年来,她也有些回过味来,当年是被狐丘给算计了,如果,那个时候她没听狐丘的谗言,要吃奴儿的心,她和赫连翊,也不会这么僵,可,这世上真没卖后悔药的。
而狐丘是真的喜欢她,才会不择手段的离间她和赫连翊之间的感情,狐丘很有心计,他当年教她对付赫连翊的手段,如今拿来对付她也很奏效,她恨狐丘,又没办法杀了他,所以她折磨狐丘,让狐丘比自己更痛苦。
因心怀不轨,姒黛睡得很浅,听见门外有通禀声,一下子便坐了起来,而姒嫣太累,一点都没听见,兀自沉睡。
姒黛出门后,姜夫人派来的心腹误将她当成了姒嫣,直接将姜夫人的帖子交到了她手上,姒黛掂着帖子,脸上露出古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