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和进喜兄弟二人坐在马车外面,听不到里面有任何说话声,彼此瞧了瞧,这二位主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前些日子还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这说不好就不好,突然的恢复到以前。
“主子,已经到了凤雏阁的外围。”进忠恭敬的说。
简业撩起帘子瞧了瞧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清楚,“马车就停这里吧,你们二人守在这里,不必跟着。”说着,准备从马车上下来,刚要离开却觉得似乎有人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回头,容青缈咬了一下嘴唇,“简业,商量件事,你准备生气的话,能不能有个过渡呀,这突然间的从现在回到当初,你打算让我自己从马车上直接的跳下去吗?外面可都是石头杂草。”
简业怔了怔,随口说:“进忠和进喜都在外面。”
容青缈点了点头,松开手,“好,简业,我要是没事再理你算我糊涂。”说着,眼观鼻鼻观心的等着简业从马车上下去,然后她再离开马车,心里头用了各种可以想到的言语‘咒骂’一通简业。
听到简业已经从马车上走了下去,容青缈轻轻吁了口气,这才从马车上准备下去,外面黑漆漆的,真的是什么也瞧不见,为了避免有人发现马车,就算是马车上的灯笼也已经熄灭了,只余下满眼的黑暗。
隐约的瞧见似乎是有人站在马车前,很模糊的影子,反正是个人就好了,容青缈有些沮丧的想,然后伸手搭在那人的胳膊上,不管是进忠还是进喜,虽然是简业的贴身护卫,但也是男人,男女授受不亲,她只能搭在对方胳膊上,不可以直接接触对方的皮肤。
从马车上下来,有凉凉的风扑在面上,容青缈下意识的拢紧身上的披风,努力想要瞧清楚周围的情景,不过,这一瞧,她突然嗅到熟悉的味道,人怔了怔,似乎,她刚才是借了简业的胳膊从马车上下来的。
“走吧。”那人说话,果然是简业,“今天天色不好,但不能使用灯笼之类照亮要走的路,你跟紧一些,慢慢会适应这种光线。”
容青缈没有说话,这样路,她在梦中走过,有些隐约的印象,走就是了,反正走丢了,着急的不仅仅是她,简松之要见的是她不是简业。
手被简业的手握住,简业在前面带着她前行。
简松之站在凤雏阁与外面相通的洞口前,身体后面是杂乱的树木,这里少有人烟,就算是有人好奇,也不会轻易冒险跑来这里,而这里,是他与外界打交道的唯一出口,隐约的,看到有两个人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应该是简业和容青缈二人。
“很好,算是兑现了承诺。”简松之声音极是嘶哑难听的说。
简业松开容青缈的手,他的手是温暖的,到是容青缈的手一直凉凉的,大概是身上的衣服穿的有些单薄,一直到了这里才略微暖和了一些,“我们就在这里谈吧,夜色昏暗,好过烛光下见你容易让青缈害怕。”
容青缈觉得额头上已经有了浅浅的虚汗,这条路还真是不近,有几次身上的衣服还被路上的杂草荆棘勾到,想必身上的衣服已经不太好看,头发也微微有些凌乱,简业前面走的并不快,但毕竟个子高过她许多,迈一步要她走两步才追得上,偏他一路上不说话,她也不好意思要他慢些走,只得这样急匆匆的跟上他一直到了这里。
闻到空气中难闻的半响,容青缈一皱眉,有些不乐意的说:“简前辈,你若是相信我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也必定知道我可能知道你其实并不是如今这个模样,尤其是这身味道,你那张容颜到还罢了,反正也不是真的,就当是戏子登台做的妆容,但是,咱能不能把这难闻的味道放弃掉?”
简松之盯着容青缈,“就是你,那个知道李玉锦在哪里的人?”
容青缈眉头微微一蹙,“你去弄得干干净净的,再过来和我说话,不然,就算我是知道的,也不会和你说,你既然这般的不相信我,弄出这个模样来吓唬我,我哪里有心情和你说实话,知道也告诉你不知道。”
“她怎么这么不讲道理?”简松之不理会容青缈,转头问简业,“你是怎么管教她的,让她如此的刁蛮不讲理?我是她的长辈,她连点规矩也没有!”
简业语气平淡的说:“是你要见她,又不是我要你见她。”
简松之看着简业,简业就是在看热闹,“容青缈,你究竟要怎样?”
“不要怎样,只是要你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咱和我讲话,你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你根本没有毁容,也没有弄得这样脏兮兮的,我又不是当今皇上对你有什么打算,你是我的长辈,也该有个长辈的样子才是!”容青缈不肯让步,她心情不好,虽然让她心情不好的是简业,可是,谁让面前这位简松之其实是简业的亲生父亲呢,子不教父之过!
“你是满肚子的不高兴呀!”简松之上下打量着容青缈,从容青缈眉眼间看到了微微的恼怒以及不肯退让,犹豫一下,如果面前这个女孩子是真的知道李玉锦的下落,那么,她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便没有什么好奇怪,一定是那个告诉他的人告诉了她,“好吧,我不与你计较,看在你是简业的女人面子上,你在这里等一会!”
看到收拾干净的简松之出现在面前,简业怔了怔,面前这个男人,和母亲悄悄收藏起来的一幅画中的简松之一模一样,除了头发有些斑白,眼角有些浅浅的皱纹外,他几乎没有变化。
“李玉锦是不是就是简业口中说所的简王府里的那个老奴才?”简松之完全不理会简业眼中的诧异,看着容青缈问,“如果是她,我便要立刻抓了她好好的收拾她一通,我一辈子全毁在她的手中。”
“我不是很能肯定。”容青缈慢吞吞的说,“你可以自己去验证一下,毕竟以前我没有见过李玉锦,究竟是不是如你一般做了容颜上的改变,只能说在我眼中,她是唯一可能是李玉锦的人。外面好冷的,你不请我进去坐下来喝一杯好茶吗?你虽然是躲藏在这里,但是,并没有少你一份世间的繁华。”
简松之眨了眨眼睛,容青缈完全没有惊奇于他的容颜,这让他明白,容青缈一定如那个人所说知道许多事情,“你如何这样讲?”
“青缈出自富贵之家,你的穿着打扮青缈还是瞧得出好坏。”容青缈不理会简松之的问题,从简松之身旁走过,在那些杂乱的枝叉间不出任何差错的找到了出入凤雏阁的所在,“我有些累,也有些冷,我们坐下来说话吧。”
简松之瞪了简业一眼,“你生生的把她惯得没有了规矩!”
秦氏觉得有一股子凉气从头到脚,仿佛突然间的落入了冰凉的水中,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睁开了眼睛,“啊!——”她张开嘴发出一声惊呼,看着面前那张五官抽搐的面容,眼白一翻,竟然直接的昏死过去。
“真是胆小!”江侍伟有些恼怒,“好不容易弄醒了她,她却和那个小奴婢一样直接昏死过去,如何的做伺候主子的奴才,难怪前几年容青缈一直不得宠,就这样不中用的奴婢根本帮不上容青缈,连自个主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还能如何。外面那个人如何?”
一个护卫看了一眼外面,钱德培还跪在地上,被两个护卫别着胳膊跪在地上,轻声说:“说是不知道他们小姐去了哪里,应该和简公子在一起,这段时间他们小姐一直和简公子在一起,白天和夜晚都如此,想必是跟着简公子去了别处歇息。”
江侍伟鼻子里哼了一声,“难得我有心情过来和他们夫妇二人说说话,商量一下事情,他们二人竟然躲得远远的不肯露面,去瞧瞧那个李妈妈在不在,既然寻不到容青缈和简业二人,就请那位热心肠的李妈妈一起坐坐。”
从姜氏口中知道,自己的母亲其实就是躲在简王府里假装老奴才的李氏李妈妈,江侍伟便打定了主意,要抢在所有事情之前与自己的母亲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问问那个什么全焕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是。”护卫答应着,转身出了房间的门,吩咐外面的护卫。
“回来!”江侍伟突然喊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护卫,“我们也离开这里,你去那位李氏所住的后院放一把火,将她从火中带出来,你们小心一些,说不定她身边的人武功不低于你们,老奸巨滑的很!”
说着,想到自己和自己的母亲其实同在京城,这么多年来却对自己只有利用无有半分母子情份,心中恼火的很,只想立刻走到李玉锦的面前,要母亲和他说清楚所有的事,母亲究竟视他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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