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哥!”
见得身着素色长袍,华发白眉长须的‘杨莲亭’,任盈盈不由惊喜的喊出声来,随后冲到他身前,唤道:“杨大哥!原来你已经出来了啊!”
“小姑娘,你认错人了!”
一把年纪了还被一个小姑娘叫为大哥,风清扬不由愣了愣,而后淡然笑道。
是的,这不是杨莲亭,而是货真价实的风清扬。
华山派掌门岳不群率领众弟子离山,投靠了秦国的事情,不知何时,早已被人传遍了江湖。
此事一经传出,朝廷、嵩山派,或者现在应该说是抗秦联盟都齐齐针对华山做出了打击报复。
华山派百年基业,存在的时间比大明朝还长。虽然比之数十年前算是衰败了,但也不只剩下岳不群这一只独苗,江湖之中还有不少门人及分支,其中有与岳不群同辈的,甚至还有辈分比他高的。当然,辈分高不等于武功也高。
华山派当年先是两宗内斗,又在争夺五岳? 盟主败北,结果上任掌门郁郁而终。而自岳不群执掌华山派之时,威信皆不足以震住那些剩下的师叔和师兄弟,以至于这些人几乎都离开了宗门。
当然,在江湖之中大部分门派,除非是被收养的孤儿,其余的弟子门人是不会一辈子都留在宗门之中的。
习武之人也是人,衣食住行一样不能少。
正所谓:穷文富武!
若连肚子都填不饱,还习什么武?不如耕田来得实在!
就像学生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学校一样,总有毕业离校的一天,而后自然是踏入社会,为自身、为家庭谋生计。
华山派就有不少门人分散在各地,其中以陕西境内最多。
而如今。这些人都被岳不群给‘坑’一把了。
华山派‘通敌卖国’,投靠了秦国,朝廷自然不会吭都不吭一声,而嵩山派也没放过打击华山派的好机会。
于是,但凡出身华山派的人都被朝廷通缉捕杀。
至于华山派的山门也被毁了。
朝廷动手之前,就先有一些牛鬼蛇神趁火打劫了。朝廷搜刮毁坏之后,以嵩山派为首的抗秦联盟也落井下石了一番。
山门被踏平了,能拆的被拆了,能抢的被抢了。
华山之上有着华山派的公墓,历代掌门以及许多前辈都藏在那里。而在朝廷毁墓之前,就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快人一步盗了墓。求得并非财物,而是华山派的武学秘籍。
自己的师傅、师祖以及师兄弟们的坟墓被人挖了,风清扬岂能淡定?
就算风清扬对此视若无睹。忍气吞声,也无法继续窝在思过崖后山。
各路牛鬼蛇神,其中不乏一些偷鸡摸狗的鼠辈,加上朝廷官兵和抗秦联盟的人,犹如蝗虫过境,刮地三尺,寸草不留。思过崖自然也没有幸免于难。
风清扬,在思过崖隐居了二十多年。本以为自己什么都看破了。
然而,华山对风清扬而言。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
否则,天大地大,风清扬也不会选择隐居在思过崖之中。
华山,是他的家!师傅、师兄弟们都是他的家人!
若只是江湖争斗,风清扬是绝不会理会的。
但这些人连他死去的家人都不放过,掘坟挖尸。打搅逝者安息!
风清扬彻底的怒了!
一怒即杀人!
风清扬从来就不是什么老实人,更不是什么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他就是一个武者,一个纯粹的武痴。数十年前在江湖上名声赫赫,也不是靠一口嘴吹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用手中的剑杀出来的。
自古华山一条路!
而这条路。在风清扬破誓离开思过崖之后,被无数鲜血染红了!
风清扬孤身一人杀得鼠辈逃窜!
之后风清扬也知道了华山遭此劫难是因为杨莲亭而起。
修生养气了二十多年,忍无可忍之下开了杀戒,一通发型之后,反倒令风清扬心中多年来挥之不去的郁结削减了些许。
不过,大开杀戒之后,风清扬也无法在华山再呆下去了。甚至还被朝廷通缉。
离山之后,路过河南之时,风清扬便往少林寺走了一遭,得知了令狐冲近来发生的事情。如今,能让风清扬惦记的,就只有令狐冲这个传人了。得知令狐冲被逐出华山派,且身患重症,随时会有性命之危,风清扬自然心生担忧,便一路打探着令狐冲的消息。
听得风清扬否认,任盈盈登时一愣。狐疑的看了看风清扬,又隐晦的打量了下四周,见无人暗中窥探,便再试问道:“你真的不是杨大哥?”
风清扬一抚长须,道:“姑娘,老夫确实不姓杨。”说着一顿,眉头一皱,反问道:“难道姑娘口中的那位‘杨大哥’与老夫真的如此相像?”
任盈盈一怔,心道:“神情举止和语气都不一样!难道真的不是他?那这人是?”于是便问道:“不知前辈您尊姓大名?”
风清扬一顿,便道:“老夫姓风。”
闻言,任盈盈脑中灵光一闪,问道:“难道前辈便是风清扬风老前辈?”
任盈盈却是想到了杨莲亭当日易容之后,提到了风清扬。
风清扬眉头一挑,神色警惕道:“姑娘,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知晓老夫的身份?”
任盈盈道:“风老前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先行换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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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经过一番解释,任盈盈终于向风清扬说清了前因后果。
风清扬没理会杨莲亭的事情,而是问道:“冲儿现在在哪?”
任盈盈一怔,待明白风清扬所问的乃是令狐冲之时,便说道:“令狐冲已经被杨大哥接走了。”
闻言。风清扬不由皱了皱眉,问道:“冲儿也在苏州城中?”
杨莲亭现身苏州,被官兵追杀一事他方才一路走来自然也听说了。令狐冲既然跟杨莲亭一起,岂不是也身陷苏州城中?
任盈盈道:“现在杨大哥他们被困苏州,还请风老前辈您出手相助。”
任盈盈见风清扬似乎只关心令狐冲,而对杨莲亭却是毫不关心。当即顺着风清扬的话,说令狐冲也在苏州。
风清扬冷哼一声,道:“老夫正要找杨乐那孽障算账!!”
闻言,任盈盈一皱,一顿,道:“风老前辈,方才盈盈见到了嵩山派的陆柏等人,他们本是要伏击恒山派的定静师太等人,但听说杨大哥他们被困苏州城。便转道苏州,欲进城对付杨大哥他们。想来,定静师太等人应该就在附近。”
风清扬道:“你想找恒山派的人出力相助?你认为恒山派会帮这忙么?”
任盈盈道:“成与不成,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呢?苏州城内外官兵数以万计,眼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风清扬道:“但现在多耽搁一刻,他们也就多一份危险。”
这时,任盈盈脑海忽然闪现出那夜杨莲亭抱着她从万军之中踏箭而行的影像,嫣然一笑。道:“我相信杨大哥!区区苏州城困不住他!官兵再多也拦不住他!”
风清扬一愣,问道:“既然你如此相信那臭小子。为何还要去救他?”
任盈盈叹息一声,道:“因为杨大哥来苏州,是为了接朋友的家人。若身边还有其他人在,他是不会独自逃生的。”
闻言,风清扬不由默然,半响。道:“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内找不到恒山派的人,就直接去苏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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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尼或许很难找,但一群女尼就很好打听了。
没过半个时辰,任盈盈和风清扬便找到了恒山派的人。
而令任盈盈欢喜的是,原来定静师太也想去苏州城救援杨莲亭。
听得左冷禅竟然派人想伏击她们。定静也是一惊。安顿了众弟子,定静只带了两名徒弟一起,与任盈盈和风清扬前往苏州城。
五人避开了被官兵封锁的关卡,绕了山路小道。
待得临近苏州城时,却见到了大批的百姓神色恐慌,拖家带口,犹如逃难一般,蜂拥而过。
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口中都喃喃念道:“天帝保佑!天帝保佑!天帝保佑……”
任盈盈登时拉住了几个百姓一打听,得到的答案竟是一模一样,几名百姓像背书一样,念道:“周氏背秦,徐季叛变,天帝一怒,降灾苏州,心诚则活,生机在海!”
待问清楚之后才知道,苏州爆发了瘟疫,而且还是杨莲亭弄出的。他还一个人杀了苏州知府和苏州卫指挥使,而后强行将一座又一座城门打穿,把苏州城的百姓放了出来,指引了他们一条生路:到海边泡海水可解瘟疫之毒。
闻言,风清扬不由怒喝道:“岂有此理!这孽障竟然散布瘟疫?”
定静道:“阿弥陀佛!贫尼号了几个百姓的脉,并无中毒,也无身患疫症之迹象。”
任盈盈道:“杨大哥不会做这种事的!从那‘二十四字’分析,应该是杨大哥在苏州被人出卖了。而他之所以故弄玄虚,放百姓离开苏州,大概是想让百姓把这消息传出去,传到海边。
风清扬道:“他既然连城门都攻破了,大可离开苏州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愚弄全城百姓?”
任盈盈皱眉道:“我想,是苏州城中有着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令杨大哥自己无法离开苏州。”
风清扬道:“事实如何,进城便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