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节终南山中
从此唐流就在终南山无极岭通天观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道士唐天师对有了名字的唐流仍然是不闻不问,唐流也很在自知之明,哈哈,你懒得搭理我,我还懒得理你呢,每天该干什么干什么,打柴,担水,做饭,洗衣,扫院,晾被褥,把所有的活计全包了,到了吃饭的时候拿起晚就吃,到了睡觉的时辰倒在床上就睡。
闲着没事的时候,就趴在窗沿那儿看道士唐天师炼丹治药,画符念咒,打坐纳气,练拳耍刀,看了三五天,唐流看出了门道,他发现只好自己一看,唐天师练功的速度就会慢下来,而且还边练习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口诀,唐流恍然大悟这是人家唐天师在传授他技艺呀。
于是就潜下心来,加倍努力认真学习,日夜苦练。
其实此举是唐天师故意所为,
唐天师之所以不愿意直接收唐流为徒,是因为他感觉唐流年纪虽,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再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救命恩人跪在面前称师尊吧。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着。
唐天师确实也不是那泛泛之辈的平凡之人,他不但精通道家的个种法术,而且武功高强,在江湖上行走的道士一般使用拂尘,佩剑为护身兵器,可人家唐天师却拿朴刀当拐棍为兵器,一把朴刀到了他的手里,上下飞舞,左右缠绕,耍的如泼水一般,没真实功夫谁敢住在这里,这里可叫终南山无极岭通天观,无极再加通天,那能耐可上了天。
对于唐天师那些什么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擒妖捉怪、画地为牢的法术,唐流认为那都是邪门歪道,不屑去学,也不愿意练。独独对那刀法注情致深,日夜勤学,早晚苦练,深得精髓。再就是出于少年人的好奇之心对唐天师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深得要领,也能照猫画虎玩个三招五式的。
山中无岁月,
几度山花烂漫,几度风吹落叶;
几度野果飘香,几度白雪皑皑;
一晃唐流在来到终南山无极岭通天观整整八年了,八年的时光尚志变成了唐流,八载的岁月,十二岁的少年成长为二十岁的青年。
八年的时光中,唐流长大了,八年的时光中,唐天师老了。
唐流长大了,唐天师老了
唐天师老了,并且老得在一个朝霞漫天的清晨,坐在无极岭山上一块大石头上死了,按道家之是羽化了。
唐流没见过什么的死法才叫羽化,不过他却看到坐在大石上的唐天师原本高大的身体竟然缩减为五六岁婴童那么一般。
唐流按着唐天师生前的嘱托,找来了一口唐天师生前亲手打凿的青石缸,把婴童般的唐天师抱了进去,然后把石缸安放在一个山洞中,用大石封堵住洞口,卟嗵一声跪在那里一连嗑了九个响头,虽然他与唐天师之间没有师徒之名,但他却不能忘记这位给了他唐流安身之地的终南山道士,虽然他与唐天之间没有多少语言交流,但他却不能忘记这位传授给他唐流本领的无极岭天师。
别了,天师,别了终南山道士。
唐流做好了他应该做好的一切,拿着唐天师遗留下的那把朴刀,下了无极岭,沿着山间的路,走出终南山,天师羽化了,唐流又变成了孤身一人。
一个人可以四海为家,
但从终南山走出的唐流,再不愿四海为家,唐流要重归故里。
一个人可以随遇而安,
可从无极岭下来的唐流,更不愿随遇而安,唐流要重返原籍。
经过了一路跋山涉水的奔波,唐流从陕西道的终南山,回到了山西道腹地的原籍,可是当他凭着当年的记忆找到那曾经显赫的尚家大院时,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片荒凉,荒凉的断垣残壁,荒凉的野草凄凄。
昔日车水马龙的场面,早已是灰飞烟灭。
昔日门庭若市的情景,已经是杳然无踪。
这就是我唐流睡梦里曾经出现过的家园吗!
这就是我唐流脑海中曾经寻觅过的故土吗!
看到这一切,唐流不仅仅仰天大笑,但那笑声却如狼嚎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中,唐流怀揣着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迈开大步走了。
走了,走得了无牵挂,
走了,漫无目标的沿着山路,茫然的向前走出。
前面是东是西,不知道,也无需去问。
前面是南还是北,不知道,也无需去寻。
唐流一直的向前走着,
从早晨一直走到了傍晚,
不知道饥渴,也不知道劳累,
走,走,走,一直向前走,
月亮悄悄爬上山,将一片光亮随意洒在这空寂的山野中,
唐流仍然没有停歇,他还有不停的向前走,
忽然,寂静的山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月色下有四匹马,驮着四个人,迎面跑来,跑到唐流的近前,四人勒缰驻马,上下打量着唐流,其中一个黄脸膛汉子对另外三个人道:“哥几个,我看这子手里的朴刀倒是不错的,还有他身上背的包袱也不轻,看来挺有货的,是只肥羊。”
另一个黑面孔的道:“四弟,既然你黄面二郎看上了这子的东西,那是他的福份,还什么,拿来就是。”
黄面二郎,提马上前道:“傻大个子听见没有,赶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跑路吧,不然哥几个把你剁巴,剁巴包了饺子。”
此时的唐流正窝着一肚子火呢,听到这话更是火上浇油,把背上的包袱解了下来扔在地,把手的刀扬了一扬道:“刀与包袱都在这呢,自己下马来拿吧。”
黄面二郎转过头对黑面孔的道:“哟,我三哥,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见过不怕死的,还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
黑面孔道:“四弟,天色不早了,跟他在这罗索什么,赶快拿过东西走了吧。”
黄面二郎道:“好喽。”着就在马上伸出手里拿着的三尖两刃八环刀去挑地上的包袱。
唐流伸出大手一把抓住黄面二郎的刀杆,将刀夺了过来,当啷一声扔到了地上道:“你以为自己是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外围那哥仨一看,哟遇到一个不愤的,三人腾腾腾从马背上跳下来,各自亮出兵器,成丁字型成唐流围在了中间。黄面二郎也从马上跳了下来,炸叉着两手道:“三位哥哥,这傻大个子力气可不,看来是个硬茬。”
黑面孔道:“什么硬茬,软蛋的,咱哥四个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没碰见过,还在乎这傻大黑粗的家伙。”
其余的那两家伙道:“对,先把他打趴下,然后让他跪在地嗑头叫爷爷。”
唐流道:“老子正窝着一肚子火没处发呢,今晚我就教训教训你们这几个孙子。”
那三个家伙一听道:“好啊,我们也好久没遇到敢扎毛呛剌的了,今晚咱们就在这月光下舒展舒展手脚,陪你老哥玩个三英战吕布。你赢了,俺们就是你的孙子,你输了,俺们就给你当爷爷。”
唐流道:“好,来吧!”
黑面孔手持一条水磨八楞镔铁锏,那两位一个紧抓三股托天叉,一个手握宣花大斧,空着两手的黄面二郎手闲嘴不闲的喊道:“大哥,二哥,三哥,别跟这傻大个子费那么多的话,给我往死里打。”
这些家伙是横行这一带的马贼,四个人是两对亲哥们,老大就是手抓三股托天叉的那位叫巡海夜赵大龙,老二是手握宣花大斧的那位叫赛咬金赵大牛,老三就是黑面孔那位叫黑面虎杨钢,老四人称黄面二郎杨铁。
赵大龙,赵大牛,杨钢,手持兵器,冲了上来,钢叉挑,大斧劈,铁锏砸,一时间把这寂静的山路弄的叮当叮当响,这响声撞到山壁上引起了嗡嗡的回音,把山林间夜鸟,惊得到处乱飞,吓的草丛中的狐狸,野兔四处乱蹿,惊慌逃窜。
这三个家伙平日里,拿着兵器,耀武扬威的吓得官兵们不敢朝面,老百姓闻风而逃,自以为天下无敌了,可是他们今晚算时遇到克星了,三人联合起来也不是唐流的对手,没过三招五式,老大赵大龙手里的钢叉就脱手而出,嚓的一声扎在了一株大树上,老二赵大牛手中的宣花大斧斧刃朝天,斧背向下,一下子掉到了自己的脚面子上,砸的赵大牛呲牙咧嘴,哞哞的象一头牛般的吼叫起来,黑面虎杨钢手中的铁锏也不知道怎么崩到了自己的脑袋上,把脑袋砸出了个鸡蛋大似的青包,疼的这家伙也没了阳刚之气,双手捂着头蹲在地上哎哟哎哟的直叫唤,黄面二郎一看上去三个败了一对半,自己上去也是白搭白,急忙双手抱拳道:“好汉住手,好汉住手,哥几个有眼无珠,冒犯的虎威,千万手下留情。”
那哥几个也顾不得头痛,脚肿,手抽筋,一起跪在地上嗑头做揖求饶道:“好汉,好汉,我们输了,你赢了,从今晚开始你就是我们哥四个的爷爷,我们四个就是你老的三孙子。你老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骑着我们玩,我们就给你老当驴做马,不然当骡子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