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不懂,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他脑袋里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打算。
他不会发恶梦,不会内疚的吗?
那是他妻子的父亲啊。
或许他没有把她当作他的妻子吧。
高申然等了良久,见她始终毫无反应,只是那紧闭的眼皮泄露她装睡的秘密。
浓密的眼睫毛在轻颤着,她在害怕些什么?
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他轻哄着她:“小筱,我是你老公申然,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
想起他们第一次结合时,她痛得失声尖叫的情形。
不要!
痛!
三个字,虽然只说了一次,而且快得他来不及确认,他可以肯定,他千真万确听见。
他的妻子不是哑巴,她是可以说话的。
令他纳闷的是,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说话呢?
记得小时候,他们坐在梧桐树下,她哼着童谣时天真灿烂的表情。
一对乌黑漂亮的眼眸,朝着他嘿笑着:“申然哥哥,我唱歌好不好听啊?”
他对着她甜甜地笑:“小筱的声音真好听,唱什么歌都很好听。”
“真的吗?真的吗?”顿时小小人儿欢天喜地跳起来,围着他在打转,嘴里再度哼起欢快的童谣。
他看着肥嘟嘟的她,打从心底会心而笑。
季小筱三岁的时候,很活泼很调皮,整天蹲在后花园的梧桐树下,要不玩着堆沙模型,要不把地上的泥土铲开找虫子。
脸上手上总是脏脏的,咧着嘴巴,一个劲地傻笑。
她的母亲死得很早,听说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过世了。
她的父亲一直不肯再娶,因为固执地爱着妻子,两父亲相依为命住在别墅里。
因为两家有生意来往,十一岁的他,身为高家长孙,已经被父亲强迫着学习生意经。
每次出外洽谈生意,父亲都会拉上他,让他从中学习人与人的相处之道。
每一次,他都很认真地学习和聆听。
每一次,前往季家他都会跑去后花园找她。
他喜欢她,喜欢她傻气天真的笑容,还有她叽叽喳喳地说话。
她不怯生,什么都可以乱说一通,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内容。
她说她家梧桐树上,有一家三口的鸟家庭,有鸟爸爸,鸟妈妈,还有小小鸟。
小小鸟跟她说,它妈妈很温柔很疼爱它,每天都会抓很多的小虫给它吃。
她说小小鸟是她的好朋友,唯一的。
她要每天给它抓很多很多的小虫,不然它不跟她做朋友。
那时候,高申然已经感觉到她内心渴望,她希望有一个妈妈,一个疼爱她的妈妈。
她应该还想有兄弟姐妹,或者谈得来的好朋友吧。
她太寂寞了,没有人陪她聊天,她只能跟一只小鸟聊天。
因为她父亲总在工作,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她。
再后来他发现她的情绪很飘忽,有时候高兴得说个不停,有时候一个字也不说。
她父亲告诉他,季小筱患有抑郁症,时而兴奋时而抑郁。
每天要服抗抑郁的药物,来镇定她过于兴奋或者过于抑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