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难过(1/1)

房屋里视线通明,几个婢女站立一旁,一位大夫着装的老者正伸手搭在一只玉白的手腕上,另一只手不停的捏须沉思。

刘雨琦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男子着装,她看着大夫的神情,心里的不安就更甚了。

老大夫移开了手,将那只玉白的手腕放回了纱幔之中,而后摇着头站到刘雨琦面前。

“恕老夫无能,这位姑娘的伤势太过严重了,此刻已经虚弱之极,心脉已经越发微弱了。怕是……挨不过今晚了。”老大夫惋惜道。

“什么?怎么会?昨儿个一早还有一位大夫刚看过,说是可以挺三天的,怎么这才过了一天就这样了?”冬儿一听到大夫给婉月的诊断,急得站起说道。

“姑娘,若是不信老夫,又何必请老夫来呢?”老大夫负手挺胸生气道。

这老大夫是福州最有名的大夫了,姓钟,但脾气古怪的很,一般人都请不过来,因他爱喝茶,在品尝了“玉琪茶楼”的茶之后,就一直想要结识店里的东家,只为能够尝到好茶。

因为婉月的伤势过重,当刘雨琦知道婉月的伤势的时候,当即就亲自到老大夫的府上拜访,只是昨日老大夫出诊了,不在府上。

今日一早老大夫出诊回来就听到刘雨琦拜访的事,当即就过来了。

可当知道刘雨琦只是让他过来给一个婢女看病之后,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但也没有当面抹了刘雨琦的面子,此刻被另一个婢女质疑,当即就怒火中烧,脸色难看至极。

“钟大夫莫要生气,这婢女和卧榻上的婢女是我的贴身侍女,从小服侍我一起长大,感情犹如亲人一般。并非普通婢女所能比的,而她二人彼此相互照应,情同姐妹。望钟大夫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刘雨琦站起身,对着钟大夫施礼道。

原来是贴身侍女。而且还是从小一同长大的,那自然不是其他普通婢女所能比拟的。

钟大夫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并非老夫不想救治这姑娘,只是老夫也能力有限,不过……”他说着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钟大夫但说无妨。”刘雨琦上前一步问道。

“不过老夫早年偶然一次得到了一位神医所赠的救心丸,吃了之后可以护住心脉七日,但是过了七日之后,就……”钟大夫说着叹息了一声。

“七日也好,那药丸,钟大夫可还有吗?”刘雨琦闻言眼睛一亮,问道。一时间都忘记了掩盖自己的声音,但因为一夜想方设法的治疗婉月没有好好休息,此刻的声音带着沙哑。

而钟大夫也在思索着怎么给婉月续命,一时也没有注意到刘雨琦的声音变化。

“带来了,这药也只能暂时护住心脉。七日之后,老夫就无可奈何了,艾公子必须得在这七日之内找到医治这位姑娘的法子才行啊。”钟大夫解释道。

“七日时间,也是个机会。多谢钟大夫了,若以后钟大夫想吃什么茶,尽管到玉琪茶楼来。”刘雨琦再次施礼道谢,又想到刚才钟大夫的话。问道,“敢问钟大夫,这赠药的神医姓什名谁?所在何处?”

“老夫也不知他的姓名,他喜欢到处云游,老夫仅仅和他有一面之缘罢了,他去了哪里。老夫着实不清楚。”钟大夫眼神带着向往的回忆道,“老夫所知的就是,他是个道士,想必是在哪里云游苦修去了吧。”

刘雨琦眼神暗淡了下来。

仅仅知道是个道士,而且不知所踪。这怎么寻。

她再次给钟大夫施礼道谢,亲自送他出了府。

刘雨琦回到婉月屋子的时候,冬儿刚给婉月服下救心丸。

“小姐,这怎么办,婉月姐姐难道就没救了吗?”冬儿泪眼婆娑地说道。

“还有七日的时间,我们抓紧时间寻找那个神医或许还有救,让小金将这里的信息传递出去,动用所有我们的眼线寻找他的信息,务必要在七日之内找到此人。”刘雨琦望着卧榻上沉睡的婉月,坚定地说道。

虽然希望渺茫,但是她还是要努力一把,或许,或许有奇迹会出现呢。

冬儿一直跟随刘雨琦贴身服侍,她和婉月两人一个是照顾刘雨琦的起居生活以及府中各种事物,另一个就保护刘雨琦的安全以及处理刘雨琦口中所说的“眼线”的事务。

那是小姐多年以前为了寻找姚公子从北至南一路下来,在整个大周也布下了自己的不少打探消息的暗线。

这也是为何小姐不仅将所有的积蓄都花完了,而且如今的茶楼所赚取的钱也有不少都用在这个上面。

因此茶楼的账簿和府里的开销账簿,一直都由她来管着的道理。

婉月和她就等于是小姐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

如今婉月生死一线,便就由冬儿来代劳了。

冬儿点点头,带着还未痊愈的身子正要出去,却被刘雨琦叫住了。

“你身上的伤也注意调养,可别恶化了,你和婉月,都是我至亲的人,一个都不能少。”刘雨琦说道。

冬儿心中感激,对着刘雨琦又是一拜,点头应是,便在小婢女的搀扶下出去了。

“那么严重了?”赵雪依穿戴好衣物,对着站立一旁的仆妇问道。

“回夫人的话,那钟大夫是整个福州最好的大夫了,他说的话,应该不假。”仆妇低头应道。

赵雪依心中很不是滋味。

前两天心中一直挂念着刘雨琦的安危,明明知道婉月是重伤归来,可一直以为她就跟冬儿一样,不过受了些外伤,调养一阵子也应该会好的,而且她的武功那么高强,一般人可伤不了她的,或许伤得还比冬儿轻,好的还快些的。

这怎么就被伤到命都要没了呢。

“这丫头从小是陪着小姐一起长大的,与小姐的感情犹如姐妹一般,我也从未把她当成下人看待,久而久之,也跟一家人似的了。她啊,小时候闷不啃声的……”赵雪依慢慢念叨起来。

仆妇站立一旁也不打断,就这么含笑低头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也点头应一声。

夫人,也很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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