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都犹豫了起来,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菜菜,菜菜是承乾公主,也是现在要登基的女皇,可毕竟只是走个登基的过场,皇位还是要禅让给大王爷李晏的,所以该有的尊重是必须要用的,但怎么样才算是该有的尊重呢?象吴有仁和沈得印那样,去给承乾公主牵马和当脚垫?
正当大臣们不知所措时,就见一个红袍大臣越众而出,这个红袍大臣就是在后面的玄武门“劝降”御前侍卫的那个,现在这红袍大臣自认为是群臣的领袖,他见吴有仁和沈得印先跑出去了,他也不甘落后,也跟着跑去了。
不过,他的反应倒是挺快,嗖地就跑出去,可跑出去干什么呢?他却是没有先想好的,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没有时间去深思熟虑。
这红袍大臣跑到了菜菜的跟前,却忽然尴尬起来,他跑是跑过来了,可该干什么呢?
菜菜也看了一眼他,心想:“这人是谁,跑过来干什么?不会是想吓唬我吧?嗯,看他的表情,是跑来拍马屁的,可却一时半会儿的没有想到怎么拍！”
要是放在以前,菜菜必定会哈哈大笑,这个大臣真是好好搞笑啊,跑过来拍马屁,却还没有想到该怎么拍,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大傻瓜！就算这个大臣不傻,她也一样～会说他是个大傻瓜,可现在她却是半点这样的心情都没有,独孤女皇驾崩了,她又跑来登基,真是啥心情都没有了。
杨泽随后也到了,他不用人扶,自己就跳下了战马,对着这个红袍大臣道:“这位大人,你可是群臣之首?嗯。算是他们的代表吧?”
红袍大臣差点儿激动得哭出来,可算有人给解围了,而且还是问自己是不是群臣之首,这个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就算他很有当群臣之首的想法,可脸皮却不是足够的厚,可没法当众这么回答,幸亏还有个代表二字。
红袍大臣连忙道:“回杨大将军的话,下官礼部侍郎沃高清,现在……算是群臣的代表。”
“嗯。很好。既然是礼部的,那正好由你做为先导,请新皇早登大宝,继承皇位,以安天下吧！”杨泽冲沃高清点了点头,示意他在前面引路,请菜菜上台阶,去太极殿上登基称帝。
沃高清大喜,给新皇做先导。可是很荣耀的事情啊,这种事情应该由杨泽来做才对,可现在却便宜他了,看来这位杨大将军还满善解人意的嘛！
身为礼部侍郎。沃高清深知一切皇家礼仪,可今天这场登基,和史书上记载的完全不一样,几乎没任何的参考。可这却难不倒沃高清,不就是没有先例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路是人走出来的,礼仪也是人规定出来的,这次登基大典就完全可以当成先例来嘛,而自己正是这次先例的开创者……之一。
大臣们见沃高清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只稍一尴尬之后,竟然就捞了个这么好的差事,而且还成了群臣的代表,看来这次登基大典之后,沃高清升任礼部尚书已成定局啊,他们无不羡慕,不过,其中有不少大臣还是抱了幸灾乐祸的心态,想看着沃高清怎么出丑,毕竟这种简化到极点的登基大典,可是以前谁都没有碰到过的,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沈得印也就罢了,反正他是杨泽的心腹,前途不管怎么样都很光明,可吴有仁就不一样了,他好不容易才见到杨泽,而且还是在得罪了梁大忠的前提下,谁知道梁大忠有没有说他的坏话,估计是一定说了,那么他现在可不就得表现得好一些,要不然以后别说什么前途了,就算是脑袋,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呀,当然,只要大王爷李晏进了宫,李重九一当上太子,那杨泽怎么想就无所谓了。
吴有仁上前一步,道:“陛下,臣请旨书写登基诏书,明发天下,还有年号……”
菜菜正在往台阶上走,听了这话,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杨泽,今天不是只走个过场么,还要诏书干什么,这皇帝的位子她连一天都坐不到,还要年号干嘛,用得着这么麻烦么?
杨泽看着菜菜点了点头,该有的,还是都要有的,就算是再怎么简化,可也是当皇帝嘛,诏书和年号,还是要用的,当然能不能用得上,那就无所谓了,反正这次用不上,以后也能用得上。
杨泽对吴有仁道:“那就有劳吴尚书了！”
吴有仁听了之话,心中大定,杨泽还管他叫吴尚书,那说明暂时没有动他的念头,而自己能不能当宰相,那得看怎么拍大王爷李晏的马屁了,光拍杨泽的马屁是不够的。至于写个诏书,这个太简单了,他现在就能写,他以前可是凤阁的中书舍人,干的就是起草诏书的活儿。
他连声答应,规规矩矩地跟在了杨泽的后面,却是走在了别的大臣们之前,这也算是在明示别的大臣,自己现在可是当红人物,大家还是识相点儿,别给自己起什么妖娥子,自己以前支持二王爷的事,谁要是敢提,哼哼,后果自负。
片刻功劳,众人便进入了太极殿,这时候的太极殿里尸体当然是都没有了,血渍也经过了冲洗,不过因为太仓促,血渍还是看得见得,冲洗得不太干净,而且味道依旧浓重,甚至让人闻之作呕！
可大臣们谁会在乎这个,杨泽当然就更不会在乎了,菜菜本来哭得就够呛,身体虚弱,现在又一闻血腥味,就有种头晕脑胀的感觉,感到很不舒服。
这时候,不知是哪个大臣,竟然学着沃高清的样子,直接冲了上去,把桌子上的檀香给点燃了,用檀香味儿来驱散血腥味,这本来是小宦官们干的事情,不过这个大臣比小宦官做得还要手脚麻利,要不是他穿着官服,看他的那个麻利劲儿,还以为他是小宦官出身呢。
杨泽站到了武将第一的位置。看向了菜菜,这时候菜菜也看向了他,两个人目光相对,都微微点了点头。
在沃高清的指挥下,鼓乐齐鸣,开始演奏皇帝登基时用的乐曲,还是由小宦官和宫女人演奏的,虽然这些人都不是专业的,演奏出来的曲调也不怎么正确,但大概的声音是没错的。还算是凑合吧,勉强能听。
吴有仁上前,大声说着即位诏书,他才思敏捷,就在刚才上台阶的那会功夫,就想好了诏书的内空,而且不必写到纸上,随口就朗读了出来,真真做到了出口成章。这可是真材实学,毕竟能当上吏部尚书,光靠拍马屁是不行的,还得有本事才可以。
即位诏书说完了。吴有仁又笔录到了黄绫之上,然后由沃高清拿过,按着正常流程,这份即位诏书是要公布天下的。不过,大家都知道马上就要进行禅位,所以这个流程。倒是不着急走。
整个登基大典,在沃高清的主持下,虽然简化到不能再简化了,可却真算得上是一个登基大典,但却少了祭天这一个重要环节,如果菜菜不能去祭天,不向李家的祖先,还有上天进行告知,那么她的皇位,就还算不上是名正言顺,但祭天要去郊外,这个现在实在是来不及了！
这可是个很重要的环节,万万不能缺失的,可别的沃高清都能解决,就这点他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无可奈何,只好凑到杨泽的身边,小声询问。
杨泽不太懂登基大典的流程,可听到这个,却也感觉是个问题,他道:“非要去郊外吗?在这太极殿里不行吗,或者在皇宫里面?”
沃高清想了想,道:“倒也不是不行,但得能自圆其说才可以。如果陛下继承的是李氏皇族的皇位,那是一定要去郊外的,但陛下现在继承的是太上皇的皇位,太上皇的祖居之所并非是在郊外,所以倒也并不一定非去郊外,在宫里祭祀一下,也勉强能说得过去。”
他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不想让别的大臣听到,不管怎么说,在几乎所有的大臣心中,李氏皇朝才是正统,而独孤女皇只是一个意外罢了,菜菜登基应该是继承的李氏皇位,而不是独孤氏的皇位,但因为独孤女皇是菜菜的祖母,而且还是所有有资格登基之人的母亲,所以大家都没往这方面去想,自然而然的就把李氏和独孤氏给合二为一了。
但如果非要分开算,却也不是不行,这样就等于是把祭天这个环节给最大限度地简化了,只需要在宫里拜拜天,拜拜祖宗,那可不是没法再简化了么。
杨泽明白了这个意思,他嗯了声,道:“你去说明一下,然后,这个过程简化了,暗示一下,在殿上的所有大臣,跟着新皇祭天完成后,都有封赏,都要加官进爵,去说吧！”
沃高清瞬间眼睛一亮,杨泽这招好啊,简直是把所有的大臣给一起绑到船上了。就算是祭天这个最重要的环节简化了,可大臣们却还是会承认这次登基大典的合法性的。
就算是大王爷李晏登了基,他也只能是给“有功之臣”,加官进爵,而不会是所有的大臣全给,至少在场的所有大臣,是不会都得到的,顶多也就是得落点实惠,但肯定不会有加官进爵这种好处。
现在杨泽答应了人人都给了,那就算是官员们无法在品阶上升一步,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官位嘛,但爵位呢,就算是最低的那种世袭,或者干脆就不是世袭的爵位,杨泽一旦给出来,哪个大臣会不要呢?
大臣们如果要把爵位得到手,那他们就必须得承认这次登基大典是合法的,是符合大方帝国皇帝即位规则的,那么就算是菜菜连一天的皇帝都没做完,但她也是合法的皇帝,在史书上,就得有菜菜的本纪,这点是确定无疑的。(未完待续……)r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