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的猜测与真实情况相去不远,曹和众谋士亦点头表示同意。不过一帮子大将听到他们绕了这么久的圈子,还未说到重点,却是有些急了。乐进最先忍不住说道:“三位先生,你们讨论了这么久,都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听得我们都是云里雾里的,究竟我们此时当如何?”
郭嘉呵呵一笑道:“文谦此言差矣,听起来我等只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实质上我们此时已经将陶恭祖的全盘计谋悉了。如此一来,我等就可针对其所设之局,对症下施以破局之策。”
“呃……”乐进愣了一下,不过细想之后,发现情况确实如郭嘉所言一般。
曹此时脸上的yīn沉也散去了几分,问三人道:“如此,那我军当如何?”
笃笃笃……
荀攸以手指轻敲了案桌几下,继而答道:“以陈汉瑜在徐州的威望,加上其手段,若是死守下邳,我军强攻未必就能将下邳拿下!”
曹一听,心中就急了,眉头再次皱成“川”字形追问道:“下邳取不下,此次出兵徐州岂不是全功尽废?”
荀攸淡然一笑,道:“主公莫急,孙子有云,上兵伐谋。既然强攻难以取下邳,当施之以谋,攻心为上!”
“攻心?”荀攸刚说完,曹便陷入了沉思,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而三名谋士见到曹的样子,干脆就闭起双目,不言不语。曹和荀攸三人不急,并不代表其他人不急。对面以夏侯惇为首的一众大将,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案桌前也坐不稳,只不停地扭动着身子。
夏侯惇不停地向于禁、乐进二人打眼希望他二人出言问曹不过二人也非笨人,此等触霉头之事当然不愿意接,于是只当看不见。这时,夏侯惇又将目光放到几名谋士身上,可惜三人俱闭目养神,不知是真看不见还是假看不见了。
就在夏侯惇大急之时,一道iǎ巧的身影从帷幄那里悄悄溜了进来,夏侯惇眼尖,一眼就见到这瘦iǎ的身影正是曹植!
原来曹植听到大帐中曹与众人有要事商量,就悄悄跟来了,只不过方才典韦守在营外,他进不了来。此时典韦入帐中禀报未退出去,他就可以凭借身份,大摇大摆地从外面溜了进来。当然,由于曹植惧怕曹因此进来的时候有些鬼鬼祟祟。
当曹植进帐之后,抬眼便见到夏侯惇向他打了个眼继而又指了指荀攸几人。曹植对当前的情况完全不了解,因此选择无视夏侯惇的眼溜到与他最为亲善的郭嘉身侧坐下。
见到这iǎ子竟然无视自己,夏侯惇是恨得牙痒痒的,偏偏此时曹正在思考,夏侯惇很清楚曹最讨厌的就是他想事情的时候被打断,因此也不能出声。只能恶狠狠地瞪了曹植一眼,仿佛在说:“iǎ子,等会你就知错!”
不过曹植完全不鸟夏侯惇这一套,貌似正襟危坐,却悄悄地给夏侯惇做了个鬼脸,看得夏侯惇旁边的于禁和乐进忍不住“嘿”地低笑出声。不过刚笑出声,二人就意识到不妥,立即捂住嘴并迅速瞥了主位那边一眼。
砰……
恰好在此时,曹右手猛地拍了一下案桌,吓得二人心几乎都要跳出来,对于曹的威严他们可是已经深入骨髓中。只不过下一刻,他们高悬的心就放了下来。只见曹拍完案桌之后,却是仰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虽然曹经常会笑,但一般他笑就代表他已经想通了一切困难,因此于禁和乐进是松了口气,知道方才曹那一拍并不是责怪他们。
果然,曹大笑完之后便说道:“好一个攻心之计!徐州军民之心,皆系在一人身上,只要拿住此人,任陈汉瑜再多谋,也守不住人心尽散的下邳!”
荀攸、刘晔、郭嘉三人听得,猛然睁开眼睛,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向曹拱手道:“主公英明!”
曹轻摆了一下手,笑道:“若无公达提醒,本将也险些了方寸,恐怕就着了那老匹夫之计了。”
三人听得,笑而不语。但曹和三人说的话,一旁的夏侯惇却是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忍不住问道:“将军,你和三位先生究竟在说啥。”
夏侯惇虽然也学过兵法,然而毕竟是武人,不可能想得如此复杂,也怪不得他听不懂。曹见得,便笑道:“元让,汝以为整个徐州,威望最高乃是何人?”
夏侯惇歪着头想了想,而后试探地答道:“陶谦?”
曹哈哈一笑,击掌道:“然也!”顿了一顿,曹接着说道:“根据妙才所料,这老匹夫此时定是躲在栖迟岩,我等只要将他拿住,下邳民心、军心自散,我军当可兵不血刃夺下邳!”
夏侯惇听得,也跟着大笑道:“如此,那将军还等什么,着妙才派人去栖迟岩,将那老匹夫拿来便是!”
夏侯惇此话一出,荀攸三人齐齐大喝道:“不可!”
夏侯惇却是苦着脸回头问道:“三位先生,又怎么?”
刘晔摆手道:“康成公乃是天下儒宗,若是对他施之以强,对主公名声损害极大,断不可如此鲁莽行事。”
于禁皱眉点头道:“这个老匹夫确实狡猾,借康成公之名声来护着自己,让我军束手束脚,不能行事。”于禁几人的对答,正说中了曹的顾虑,一念及此,曹的眉头忍不住再次皱了起来。
不过就在众人皆皱眉之时,也有人例外。当郭嘉瞥见旁边的曹植时,眼睛却是一亮,轻笑一声,自信道:“不能用强擒那老匹夫,不代表不可用软的。”
“软的?”众人听到郭嘉之言,均大奇。曹最为熟悉郭嘉的脾听得之后惊喜道:“奉孝可是有妙策?”
郭嘉哈哈一笑道:“妙策不敢当,不过妙人倒是有一个。”
“妙人?”
见到曹不解,郭嘉也不再卖关子了,微笑着以手指着曹植,笑道:“主公,四公子聪颖好学,既然有康成公此等大儒在,何不备上厚礼,携四公子去拜师。”
“拜师?”众人听得,先是一愣,继而荀攸、刘晔齐齐脸lù微笑,那边曹则是不需要顾虑这么多,“哈哈哈”地大笑三声,说道:“拜师!果然是好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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