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爸爸刚刚宣布开席,却听见敲门声,程爸爸看了程梅西一眼,程梅西满怀期待地站起来:“爸爸,我去开门吧!”
“你去吧!”程爸爸点头,大家差不多都猜到了来人是谁,便齐齐放下筷子等待。
程梅西打开院门,门外果然站着濮晋,四目相对,竟然都无法开口,经历了中间种种起承转合,如今终于能够毫无牵绊地相对,二人竟一时都有些语塞。
良久,程梅西开口:“你来了!”
“我来了,希望没有太晚。”濮晋一语双关。
“没有,我们刚刚上桌子,你刚好来得及跟我们共进晚餐。”程梅西却以最近的小事回答了濮晋关于大事的询问。
二人四目对视,终于含泪而笑,这一刻,来得如此不易,濮晋进门,返身关上院门,伸手牵住程梅西,阔别七年之久,两人终于再度十指相扣,熟悉与陌生一同袭来。
两人相携进门,桌上四人齐齐看着两人,看到两人紧扣的双手,似乎已经不需要说太多,程爸爸虽仍心有芥蒂,却终于只是开口招呼他们入席:“来了,坐下吃饭吧!”
濮晋没有想到程爸爸之前那般激烈地反对,如今却是这般容易地接受了自己,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程梅西用力拉了下他:“爸爸让你坐下吃饭呢,快坐下吧!”
程妈妈也连忙催促:“快坐下,我去给你再拿一副碗筷!”
濮晋和程梅西坐下,方之远站起身来“干爸,难得今天大家聚这么齐,我去取瓶酒,我们大家一起喝两杯。”
程爸爸点头应许,方之远从酒柜中取出一瓶洋酒,给三人各倒了一杯,程爸爸端起酒杯,几度欲开口却喉头哽咽:“濮晋,之远,来,我们三个喝一杯。”
三人端起杯子,碰在一起,都仰脖一饮而尽,三个女人分别责备自己的男人:“你怎么喝这么快,慢点儿喝!”
程妈妈擦了擦眼泪:“你们多吃点菜,别光顾着喝酒,喝急了容易醉,我把火锅点上,你们边吃边喝。”
饭后,濮晋从包中取出沓资料,递给程爸爸:“叔叔,这是我托我在美国的同学帮忙办的医疗邀请信,我又委托人帮忙办理了医疗签证,我想带梅西去美国治疗,希望你和阿姨能够同意。”
程爸爸接过资料,转而看向方之远:“之远,以梅西恢复的情况,还有必要到美国去治疗吗?”
“梅西-姐现在恢复得还是不错的,不过,美国的医疗条件当然要比国内的好,她去再检查一下应该也没有坏处。”方之远客观地分析。
程爸爸转而看向濮晋:“濮晋,你和梅西以前的事,我们都知道,我们不清楚你当年有什么样不得已的情况,才丢下梅西离开的,但是既然她现在选择了重新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是带她出国还是留在国内,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对她负责任。”
濮晋站起身来,深深地给程爸爸和程妈妈鞠了一躬:“叔叔,阿姨,我知道我过去做了太我对不起梅西的事情,但是当时确实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放心地把梅西交给我。”
程梅西转而面向濮晋:“我原本打算下周就回公司上班的,这事儿对我来讲,实在是太突然了,我要再考虑考虑。”
濮晋看向程梅西:“梅西,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还不明白吗?你离开公司,公司依然照常运转,但是这个家如果没有了你,就会彻底停摆。你还是先跟我回美国看病吧,等从美国回来,我一定会选择一个最佳的时机让你回公司上班。”
濮晋着超强的气场和影响力,能够不知不觉得到所有人的认同,程妈妈赞许地看着濮晋,连连点头:“梅西,濮晋说得有道理,你先把病看好了,回来再上班也不迟。”
方之远和林如初作为医生,也一致支持程梅西先去美国治病,于是便决定事不宜迟,直接订了第二天飞往美国的机票。
商定好后,濮晋便先告辞,约定第二天一早过来接程梅西,一起从香港转机飞往洛杉矶,方之远开车送林如初回家。
当晚,程爸爸和程妈妈忙到半夜,帮助程梅西收拾去美国的行李,程妈妈十分不忍:“梅西,你一个人去,到底行不行啊?”
“我没事儿,你别太担心我了,有濮晋跟和一起,你们不用担心,等我从美国回来,一定就完全恢复了。”程梅西宽慰妈妈。
第二天一早,濮晋便带着行李来到了方宅,方之远开车送二人去机场,濮晋推辞,方之远只道:“你不用客气,我又不是送你,是送我姐。”
到了机场,方之远坐在车上,目送二人进了大门,看着濮晋小心照顾着程梅西,他的心里突然无比安定,这个让他一见面便牵挂的女人,原来是他命中注定的姐姐,直到二人完全消失,方之远才转动方向盘,回医院上班。
飞机起飞时,程梅西眼泪一涌而出,原本应当在七年前便乘座的班机,竟然如今才如愿坐上,看到程梅西的眼泪,濮晋十分慌乱,停手去抹程梅西脸上的泪水:“梅西,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不要吓我。”
程梅西看着濮晋:“我是太高兴了,所以才哭的,濮晋,如果七年前我坐上了这架飞机,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么多事情了。”
濮晋心疼地看着程梅西:“梅西,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经历了那么多的伤痛,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会用尽我的余生来爱你!”
程梅西扑进濮晋的怀里,这一对经历种种磨难的情侣,时隔七年后终于在三万米高空相拥而泣,他们终于敌过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再次完全拥有了彼此。
林如初起床后,林父已经备好了早餐,林如初坐在餐桌边,端起一碗粥正欲喝,林父却夺了下来:“今天没人来接了?终于能留在家里吃早餐了?”
林如初把手指竖在唇间:“爸爸,小声点儿,一会儿妈妈听见又该发脾气了!”
林父放下粥,递给林如初一根油条:“快吃吧,在你妈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就只敢跟我没大没小的。”
林如初吐吐舌头,小声讨好林父:“爸爸,你最好了,最爱我了!”
林母出来,看见父女俩窃窃私语,厉声喝斥:“你们俩说我什么坏语呢?大声点儿说!”
林如初笑:“妈,我们哪儿敢说您坏话啊,是怕吵着你睡觉,所以小声说话!”
林母冷笑:“我什么时候睡那么晚的,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都把你妈当傻子骗呢!你老实跟我说,昨晚上又去哪儿了,不回家吃饭就算了,天天回来那么晚是怎么回事儿?”
“妈,我跟同事出去玩儿了,玩得开心就玩晚了点儿!”林如初本想蒙混过关。
“跟同事出去玩,是一群同事呢?还是方医生一个人,你少糊弄你妈!”林母的起床气有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我就跟方医生在一起,怎么了?爱情自由婚姻自由,走哪儿去我也有理!”林如初真索性直说了。
“林如初,你什么时候吃了豹子胆了,敢跟你妈这么叫板儿了!”林母勃然大怒。
“好了好了,别再跟你妈对着干了,她现在更年期,你让着她点儿!”林父给林如初使眼色。
“谁说我更年期了,你才更年期了呢!”林母瞪了林父一眼。
“好好好,你没有更年期,是我更年期!”林父只求能安抚好林母。
林如初三两口吃完油条,喝了半碗粥,起身进屋去换衣服,林父看着剩下的半碗粥,唤林如初:“如初啊,你别急,早餐要吃饱,把剩下的半碗粥也喝了!”
“不喝了不喝了,我来不及了啦!”林如初边答应边关上门。
林父摆摆头,家里这两个女人便是一台丰富的大戏,他搭戏搭得精疲力竭,急需要有人来分提戏份,要不他真有些撑不住了。
林如初换好衣服便冲出门去,把林父的唠叨和林母的训斥抛在脑后,到了医院,她给方之远发微信,才得知对方刚到机场,马上回医院。
在医院大厅里,林如初遇到陆子铭,陆子铭脸色铁青,便猜想可能是陆母的病情出现了恶化,但二人之间的接触都是不愉快的,两人目光对视了一下,彼此只点了下头便错身而过了。
林如初有意问了下脑外科的相熟的同事,得知陆母病情并未恶化,难道是谷书雪出事儿了,林如初心里一格噔,这事儿便从脑子里滑过去了,如果之前还因为程梅西而对陆子铭有些厌恶的话,如今他们已经离婚,便跟自己再无瓜葛了。
陆子铭此时满脑子的烦恼,根本无暇顾及林如初,今天开学第一天,他早晨刚去学院,便得到学院行政办通知,有一封寄给葛院长的检举信,信里说他个人生活不检点,与学校的实习老师有不道德的关系,学校已经停他的职了,实习老师谷书雪留院的事,也已经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