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被他动手打过了。
我捂着脸,倔强地瞧着他。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想要摆脱,但是好像又无法摆脱。
“对不起。”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感觉自己冲动了。
“就这样吧,给我一笔钱,我要离开,离开你,离开隽州,从今往后,我们彼此,互不相欠,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去找方楠要,我相信她会很乐意的。”
这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好结局了,我已经努力过了,既然注定没有结果,又何必强求呢?
本身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再努力也是无法共存的,今天他愿意,改日呢?何况,他也无法摆脱方楠。
“为什么我说的话,你不听,她说的话,你就那么相信呢?”
这已经不是方楠跟我说了什么的原因了,而是我们之间自己横跨不过去的鸿沟,就算没有方楠,也未必能够修成正果,未必能够幸福的。
“你能够去哪里?路垚不可能让你见星星的,给你钱你又能够怎么样?你打算一个人去干什么?流浪?只有我才能够给你安定,只有我才能够给你未来的承诺,也只有我,才会真的去爱惜你。”
也许吧。
“我已经不奢求别人的爱惜了,从未有人真心爱过我,我以后会自己好好爱自己的,别觉得我离不开你,这个世界上谁离开谁都是一样过的。”
“是方楠设计害我的,这口气你让我怎么咽下去?我已经把能够答应的条件全部都答应了,可是她还不放手,我能够有什么办法,我能够做的就是彻底把她打败,让她永远没有机会纠缠我?”
“可是她怀了你的孩子。”
“那孩子不一定是我的,我没有印象,是不是我的种,要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说?”
我们两个几乎不是在一个频道上,但是却吵得很是认真。
“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我陪着你承受这些?你要真的对我有心,那你到时候处理好家务事,再来找我?”
“也就大半年时间而已,只要孩子不是我的,我就让她去死。”
“如果是呢?”
他没话说了,他也是恨得牙痒痒,他觉得自己临了被方楠算计了,并且又没有办法反击,故此恨她不死,也恨自己无能。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为你流产过一个孩子……”
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我看见他对孩子有着一种渴望,我忍不住地说出来了,方楠她隐瞒了这件事情,她不是凶手,但是至少也是参与者。
如果不是她把我赶出来,苏秘书就不会有机可乘。
“什么?”
“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回去问方楠,她比我更加清楚……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要吃中药的原因?”
我撩了一下头发,扬了扬头,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这就是我跟她的区别……”
“她的孩子,是皇太子,我的孩子,是私生子,如果我们两个人同时怀了孕,而你注定只能选择一个的话,你会选择要谁的孩子?你肯定是要她的,因为你也不希望你的孩子跟你一样,一出生就被人瞧不起,可是你找了我这么一个让人瞧不起的女人,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何苦,这么为难自己,何苦,这么为难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因为告诉你,毫无意义,就好像现在一样,你能够做什么呢?你只会让我等你……而我,知道自己等不到你,知道等不起你,所以,我不想等了。”
他一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很痛苦地样子道:“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久,再等我一次,又能够怎么样?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相信我不就好了,我若是想要背弃你,何必让你重新回来?难道我三番五次地为你冒性命之忧,换来的却总是你这样的疑心吗?”
“因为我不是个木头人,我会想,我会思考……我不可能让你、让你们随意摆布。”
人是复杂的,谁也别想真正地了解另一个人的思想。
我又不是他肚子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所有的想法,我只看到了他的不作为,只看到了他对我一次又一次的视若无睹。
那晚宴会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我被人打耳光,被人赶出宴会,被方楠羞辱,他在哪里?他什么都没有做?
这就是他对我的爱?什么都比我重要,我只是他风平浪静时,闲暇时间的一道风景,但凡有些风吹草动,他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不要半年,三个月,好不好?”
“给我的时间,这件事情我总是要时间处理的。”
“彼此冷静一下吧。”
“我冷静够了……为什么又要与方君搅和在一起?你明知道……”
我明知道?我明知道他是方楠的哥哥,是他敌对面,而且是他强大的敌对面。
“你根本就无法摆脱吧?即便你能够摆脱方家这座大山,你怎么摆脱你跟你爸爸之间的血缘关系,怎么摆脱你姑姑给你的亲情?你不是一个人,你是一个家族里的某个成员,你享受了这个家族给予你的一切益处,那你就注定要为这些益处付出一些相应的代价。”
我们谈不妥。
他问我说:“出事的时候,你除了想要逃,还会做什么?你从未站在我的角度思考过问题?从来都没有真正将我当成你的爱人?我把你当成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我当成什么?”
他自问自答地说:“危急时刻,能够救你于水火之中的及时雨?一个用性命、用荣耀、用名声、用未来换取你一夜春风的嫖客。”
他命令道:“停车……下车……”
你把我当成什么?
你从未将我真正地当成你的爱人?
遇见事情,你除了想要逃,你还会做什么?
我下了车,站在路口,瞧着他的车子一点点的远去,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的声音。
我还会做什么?应该是我还能够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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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小姐,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真是吓死我了。”阿訇见我久出不归,已经吓得要死了,要是我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见,那她就完了。
“在附近的商场里逛了逛。”
过了一伙儿方君也过来了,大概是阿訇认为我不见了,故此赶紧地给他打电话了吧?
“去了哪里?”
“没去哪里?”
“我劝你还是放了林昊宇吧,不然你会害死他的……说句实在话,我姑姑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屈辱把他这个私生子找回来啊?为什么要让楠楠嫁给他啊?他这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血统,现在楠楠已经怀了他的骨肉,他如果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方君的话语气不重,但是却极其富有警告的意思。
“我、我想见你妹妹……”
“你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要跟她谈一谈,想知道她到底想要怎样?想知道跟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在一起,霸占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到底有什么意义?”
方君道:“何必这样自取其辱,楠楠这个人,很刚强的,她一般不整人,但是她要整的话,她就会往死里整,到时候,我也保护不了你。”
“总之,我就是要见她,如果你让我跟她见一面,那么你说的事情,我就答应你,总之我也没主儿,找个有权有势地人照顾我,保护我,在合适不过了。”
“你……”
方君被我给噎到了,又问:“你说话算数?”
“一言为定。”
“好,如果我告诉你,你不答应,我不会逼迫你,如果你答应了,又跟上次一样反悔,我不会碰你,我会碰林昊宇以及你在意的一切,你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
我相信,我知道他能够做到的。
与方楠的会面,前前后后也不过几次罢了,但是,这次格外的重视。
此时,她的肚子都显怀了,会面地点,就在她养胎的别墅里。
“我知道是我哥哥把你带走了,不然不会这么多人找你找不到的。”
她本身就是那种不太显喜怒的人,加上现在怀孕了,就更加怡然自得了,她拿着剪刀在剪花枝。
“你不怕我真的跟你哥哥在一起?他对我好像挺上心的。”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男人都犯贱,他也不例外,我就纳闷了,就你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就让那么多的男人趋之若鹜的,林昊宇碰过的女人,他也感兴趣,怎么说都说不听,既然他不听,那我就懒得说了。他要作死,我也拦不住,不过你最好安分点,他跟林昊宇不同,林昊宇只是我方楠的丈夫,他出了点什么事儿,只会让我感觉到心疼,影响不到我们方家的前途与命运,可是我哥哥要是政途有误的话,后果可就严重了,他如果真的陷到你这里了,我都不用动手,多的是人知道怎么动你,毕竟他可是牵之一发,动之全身的主儿,他在这个位置上,太过的事情需要顾虑了,丝毫不能出差错的,现在他手底下的人,还不知道你的存在,不过我相信不久之后,会有人听见风声的,那个时候,那些试图靠着他往上爬,试图与他联姻,以及与他坐在一条船上的人,会想方设法地把你这个漏洞给补上了……”
“你想得很透彻。”
“当然……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的,这是我为什么不找人动你的原因,多的是人为我排忧解难,我没必要亲自动手。”
我瞧着她已经显怀的肚子,说一点不嫉妒也是不可能的。
“我能够问问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吗?”
她手中的剪刀一用力,一朵开得鲜艳的牡丹花就被剪断了,她扔掉了剪刀,回过头来看我说:“很奇怪?”
“对,我不相信他会碰你?你是怎么算计他的?或者,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是别人的野种,你担心事情败落,所以栽在他的头上。”
“我想过这个办法,但是,这种事情,不比别的事情,我能够骗他一阵子,能够骗他一辈子吗?到时候一个活生生地证物,你让我怎么办?男人这个东西啊,说实在的,从前我真的不太了解,但是,现在我了解了,你也该了解的,你可是一品红楼里呆过的女人,怎么让男人屈服,你比我更加清楚啊?略施小计,他还能够分人啊?他夜夜都跟我睡在一间房里,我要做这种事情,不是轻而易举的。”
我惊讶地道:“你给他下药?”
她没反驳,我道:“卑鄙……”
“呵呵,下药还不够的哦,谁能够保证一次就能够怀孕啊?我不仅仅给他下了药,我还偷了他的精子,做了个小手术,我肚子里可是个优良的儿子,他的存在就意味着他有着无以伦比的未来。”
她不说,我都想不到这些。
真是令人发指。
“你、你……”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是觉得我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很没品,很下贱是吧?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做?这要归功于你,他林昊宇碰谁不好,碰我妹妹?他那么轻而易举地碰了我的妹妹,但是却对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冷落了十年,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既然他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我是吧?那我就让她这辈子也摆脱不了,我就要让他跟我永远地缠在一起,他想要甩掉我自己去幸福,做他的春秋大梦吧,这辈子够他的受的。”
一个女人被逼急了,真是什么事儿都能够做出来啊?
“你以为我这样做是为了分开你们两个?那么你就错了,我只是在为自己报仇而已,他越是讨厌我,我就越是要在他的身边,他跟我在一起痛苦,那我就是要让他痛苦。”
我感觉她都快要疯了,完全已经失去了理智。
这样来的孩子,将后他们打算如何面对?
这个孩子若是出生了,那他就是活生生的人,没有人有资格把他这个“活生生的证物”除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