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可能是有点怕他,故此,即便内心对他很是反感,也不敢再大吵大叫了。
我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不要跟你走……”
傅景睿站起来瞧着我,那目光有点恐怖,让我忍不住地后退了一步,但是,还是想着将话说完。
“从前我想要的只是一个顾客,现在我想要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顾客了。”
他冷冷问我说:“想要什么?”
“我想要个家,想要个男人娶我,不嫌弃我,与我相互扶持,守望相助,我可以洗手为他做羹汤,我可以为他生儿育女,什么都可以,只要他能够给我一个妻子的身份,让我堂堂正正地活着。”
我推了推星星,示意她自己回到房间里去,她怕,她知道我也再怕。
傅景睿一步步朝我走来,我一步步地后退,直到无路可退,我低头说:“爱过,便不会后悔,从前我与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现在说的也是真的。”
他命令道:“抬起头来。”
我轻声说:“你不要打我。”
“我打过你?”
我未说话慢慢地抬起了头,瞧了一眼他,又忙着垂下,他一手捏住我的下巴,让我的脸转了回去,问我说:“那个男人没有钱也可以吗?”
我感觉自己听错了,疑问道:“什么?”
“那个可以给你妻子名分的男人,没有钱,你也愿意吗?一分钱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笑、冷笑,放佛是在说,这个世界上的女人还不都是爱钱的,没有钱就什么都没有,那她怎么会爱上你呢?
我说:“如果我爱他,是可以的,他没有钱,我有,钱买不到感情,但是爱一个人是可以愿意为他花钱的。
这个事儿,与男女无关,也不是奉献更不是牺牲,这是就是爱的一种形式,因为这种行为让我感到快乐。”
“是么?”
他不信,我确切地说:“是。”
我又问道:“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一个女人吗?你为你爱过的女人花过钱吗?为她花钱的时候感受到了快乐吗?”
他放开了我,在我的新家里左右看看说:“你不跟我走,那我就住在这里,我出门没有带钱,你要养活我。”
“你在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
我拒绝说:“这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总之,不可以。”
“我说可以就可以……你为什么要来云潭?跟我没有关系?不是因为上次过年在这里遇见了我?不是因为知道我会找到这里来?
真想躲起来,我怎么可能会找得到,住的是小巷子,但是几乎稍微有名气一些的儿童辅导班都留下了真实姓名与住址,你敢说,你不是等着我来找你?”
我没做声,他又问道:“哦,是等着林昊宇来找你?不怕死的人,方家的人可以要了你的命,知道不知道?怎么,你爱他爱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了吗?”
他抓住了我的手,爱恨各半,即便咬牙切齿,可是目光里似乎又有着点点温情。
“你不怕死,你也不怕你妹妹出事吗?”
我甩开他的手说:“这一切还不都是你造成的?现在又反过来怪谁?”
他没说什么,我说:“我知道你可能会来找我?所以来了云潭,你满意了吗?”
我又问道:“你爱吃什么菜?我要去做饭了……”
“我可以养活你,但是,你不能冒犯我,这是我的底线。”
“你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我这里可没得那种条件,我给你做什么,你就吃什么,不准挑。”
“星星是聋哑人,但是她是个可爱的孩子,我不准你再说羞辱她的话。”
“她已经很怕你了,你不要再吓着她。”
我边从冰箱里拿出食材边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回家?”
“为什么?”
“路少都告诉我了,你喜欢过的那个女人死掉了,你心里头难受,你渴望来我这里找慰藉,我不会拒绝你,因为我欠你的钱。”
他坐在沙发上,并未否决,只是骂道:“路垚那个长舌妇?”
“我去跟星星睡一个屋,你睡我的屋子,饭后,我去超市给你买床单被罩,你知道这里的条件,不要挑剔,住不惯,就去住酒店……”
我切着菜,抬头说:“哦,还有你的车,停在巷子口太扎眼了,你找别的地方停着。”
“你很啰嗦……”他没好气地说道。
“哦,再啰嗦一句,我只是还你的债而已,假设你父母找来,怪我引诱你,请你为我辨别,我没有的。你是独生子,他们肯定娇惯得你不行。
他们的儿子突然就失踪了,到时候肯定会怪那个让他失踪的人,他们会以为那个人是我,然后就跟方家的人一样整治我,我承受不住的。”
他终究还是经不住我的啰嗦,起身说:“我自己去超市,你有什么需要的,我给你带回来。”
我想想说:“一把锁,那种插销锁……”
他也没说什么,就出门去了。
等着他走了,我对星星说:“这个人要在我们这里住几天,你不用理会他,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我不要,我讨厌他,我不喜欢他住在我们家里,我只要林叔叔……”
我说:“我知道你讨厌他,我也很讨厌他,但是,你把人家的古董给砸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就会让我们赔钱的,我们现在没有钱啊。”
“我可以少吃一点……”
我摸摸她的脑袋说:“这不是少吃一点多吃一点的事儿,这是……”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之,你听姐姐话好不好?不过是吃饭的时候,桌上多了一只碗,多了一双筷子而已。”
她很别扭地摇头,我哄着她说:“那这样好不好?这是我们的家,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如果你不高兴,你就凶他,用东西砸他,没得关系,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可以砸。”
她算是勉为其难地给答应了。
等着傅景睿回来,我都已经把饭菜摆在桌上很久了,他买来一堆东西,他自己需要的,还有一些衣物零食之类的。
我说:“你真打算在我们这里过日子啊?”
“觉得需要就买了。”
我接过说:“吃饭吧,粗茶淡饭,愿你不嫌弃。”
“好吧,尝一尝……”
那副口吻就好像我求着他在这里吃饭一样。
刚坐下,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烦躁得给关机了,然后顺手就把手机扔沙发上了,说:“给我收起来,这几天我不想接任何地电话。”
我转转身子问道:“我该怎么坐着?这样?还是这样?侧脸……这样是不是最像?这样你是不是更能吃得多一些?”
我故意侧着身子坐着,我凶凶地看了我一眼,刚吃了一口菜,差点没吐出来说:“太咸了。”
又试了其他的菜气哄哄地说:“咸、咸、咸,全部都太咸了。”
然后完全没有了吃饭的欲望,我说:“你并没有告诉我,你的口味偏淡的。”
我试探地问道:“那我重新给你做。”
“不必了,我要去睡了,去帮我铺床……”他命令道。
我笑说:“傅少,我只是让你借住这里,不是要做你的生意,我不提供这个服务的,你得自己铺床。”
“什么?”
我确定地点点头说:“恩恩,是这样的。男女不便,我要的锁买了吗?我要是去按上了。”
房门肯定是有锁的,但是这种锁有钥匙就能够打开,插销锁就不一样了,在里面拴上,里面的人不开,是打不开的。
他冷笑道:“一个可以将自己当成商品公然叫卖的女人,现在给我谈男女不便?你以为我第一天认识你吗?
哦,还是因为钱?我是没带钱出来,但是,你欠我的,足够让你提供最为优质的服务了吧?”
“我想,你现在需要的,只是我坐在你的眼前吧,就好像从前你包养我的时候一样。”
他被我给顶着了,也就不说什么了?
他习惯不习惯,舒服不舒服,我都是无所谓的,与他住在一个屋檐下,无外乎与虎谋皮,我怕他,但是,我又想剥他的皮。
他没说什么,自己拿着新床单进房去了,过了一伙儿出来说:“房间里没有独立卫生间?”
“房间这么小,没有的……不介意的话,一起用,介意的话,出门左转一百五十米有公共卫生间。”
他又砰砰地将门给关上了,脾气不小的。
次日,他让我给他洗衣服,我也拒绝了,他将衣服狠狠地扔给我说:“你当我来你这里是为了玩‘变形记’的吗?”
我也不大理会他,他吃吃睡睡,看看电视,随意在房间里乱看看乱翻翻的。
白天我还要带着星星去培训班,故此,也没有感觉他在这里有多碍事,反倒是他因为我们对他的无视,而愤愤不平,怒有心生,却又无可奈何。
正如路垚所言,他对我已经有了幻想,而我又不给他台阶下,故此,他浑身不自在。
我内心里很是清楚,想要给他编织毒网,不付出一些代价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我想到林昊宇对我的情谊,想到他与他老婆之间的恶劣关系,想到他深情地搂着我,让我等他……
总是有些不忍,多希望这样的幸福可以再延续一段时间,没想到如此之快就消失了。
搬出那个房子并没有带走太多的东西,只是,我打算今年冬天要给他戴上的围巾,一并也收拾过来了。
不知道这个冬天还能不能相遇?若是相遇那时候,又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夜深了,星星也睡着了,我整理着衣物,瞧着那条围巾忍不住地拿出来追念一番。
我本就不该奢求这些情情爱爱的……
突然,门一下子开了,我吓了一跳,我还没有洗漱,故此,我并没有锁门,但是,万万想不到傅景睿就这么开门进来了?
我条件反射般地弹了起来,喝道:“你做什么?”
他盯着我瞧了一眼说:“我要洗澡,去帮我把热水器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