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悄然来临。
当无域世界的漫山遍野都被染成金黄色时, 人类也进入更繁忙的秋收时节,为即将到来的冬天作准备。
“无域世界的冬天听说很冷。”苏珊娜说。
许久不见的苏珊娜和洛可都参与到聚居地的各种采集任务之中,为即将到来的冬天作准备。据说无域世界的冬天是一个冰天雪地的时节, 冬季的温度比地球要低, 如同地球的寒带, 人类如果没有做好过冬的准备, 很容易在寒冬中死去。
“不过我相信迟你不用为此苦恼,毕竟你有那么一个厉害的男人, 听说他的贡献值有八位数。”苏珊娜一脸羡慕地说, 在心里感叹迟萻的好命,就算对方是一个疯子,但那个疯子不仅长得好看, 还有实力,也依然有女人忍不住心生期盼。
迟萻淡淡地嗯一声。
苏珊娜见她不冷不热的,知道她不想和自己多说, 很快就识趣地离开。
苏珊娜离开后,洛可便对迟萻道:“迟姐,你们最近要出去么?”
迟萻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颔首道:“我天天出去,毕竟现在事情很多。”
洛可沉默了下,方道:“迟姐, 关于门钥匙的事情, 我……”
洛可的话在看到往这儿走来的司昂时, 突然闭嘴, 和迟萻说一声“我走了”,便转身离开。
男人走过来,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都没看一眼离开的洛可,低头和她碰碰额头,说道:“萻萻,今天要去哪里?”
“咱们趁秋天多采些花做精油,顺便去捡些毛栗子。”
对于采花什么的,男人是不情不愿的,因为采的花是要给其他男人的。不过捡毛栗子却是他的爱好,毕竟栗子不管是煮汤、炖肉或炭烤都好吃,可以用来当零嘴,放在兜里出外去玩时,还能暂时充饥。
无域世界的秋天真的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迟萻被他从鹰背抱着跳下来后,看着那一片依然开得如火如荼的花海想着。
然后不免想到先前洛可的行为,她心里多少有些猜测,洛可的目标同样是门钥匙,比起她因为司昂而出尽风头,洛可行事喜欢蛰伏在暗处,如同一个耐心十足的猎人,为五年后无域世界的门开启作准备。
迟萻摘了大半袋的花时,不知去哪里疯玩的男人跑回来。
他怀里抱着两颗巨蛋,高兴地朝她说:“萻萻,蛋!”
迟萻凑过去,主动在他脸上亲两下,夸奖道:“真棒,等会儿我们就吃烤鸟蛋。对了,这是鸟蛋吧?”千万别去搬蛇蛋回来,他们会被蛇追杀的。
上次这男人弄来两只巨蛋,迟萻当时不知道这是从蛇窝里弄来的,和他高高兴兴地裹着树叶埋火堆里烤,美-美地吃一顿,吃到一半,两条蓝色的巨蛇突然从天而降,朝他们攻击。
要不是两人的战斗力爆表,只怕当时就要成为那两条巨蛇的点心。
不过最后那两条蛇一条被司昂的鹰当点心吃掉,一条被他们带回聚居地,得到一笔贡献值。
“是鸟蛋。”男人马上收敛脸上的表情,面无表情地说。
迟萻看他不高兴的样子,马上又凑过去亲两下,然后就看那个男人明明高兴得要死,还要板着脸说:“你别以为撒娇我就不生气,没用!”
妈蛋!迟萻想揍他,明明已经用精油治疗几个月,看起来没那么智硬,为什么偶尔她还是那么想揍他呢?
中午吃完烤鸟蛋后,他们便进附近的树林捡毛栗子。
这一带有一大片的栗子林,迟萻第一次发现栗子树时,非常高兴,栗子储存得好,可是冬天一道不可或缺的美味呢。最主要的是,她可以用栗子来投喂司昂,每次看他乖乖地坐着吃栗子的样子,迟萻总是很想笑。
迟萻带来的大袋子很多,她一口气捡了十袋,用绳子扎好,拖到山壁中挖的洞藏起来,外面用石头封住。这里已经成为他们藏东西的所在之地,东西太多,没办法一下子带回去,只好这么藏着,以后有空多跑几趟搬回去。
傍晚,他们方才回聚居地。
回到聚居地后,迟萻便将今天采的两袋花交给司言,接着从司言那儿取过一些用精油做的生活日用品,其中还有一个薰香台,迟萻打算今晚就用来薰香。
男人双腿岔开、双手抱臂站在那儿,看迟萻和司言交流这种花的研究进程,表情越来越深沉。
司言顿时坐立不安,两股战战,迟萻依然面不改色地听着他的分析。
“……这种阿斯塔娜花中蕴含一种可以安抚精神力暴动的物质,对我们的精神力有好处,长期使用,不仅能提高精神力的质量,还能安抚精神力使用过度而产生的狂躁,很适合第三维度世界的人。”
迟萻脸上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说道:“果然是这样!阿斯塔娜花是司昂发现的,当时发现这花能缓解他的精神混乱时,我就猜测是不是这样。”
司言脸上有些惊讶,他想到什么,突然道:“原来是这样,来到无域世界后,虽然大人的情况并没有好转,但也没有继续恶化下去,比我们的猜测好多了……怪不得有一段时间,他每天都要出去,原来是这样。”
司昂的精神已经崩溃,让他几乎理智全无,不过他拥有一种野性般的直觉,在发现这种花可以让他的精神不再崩溃,所以他为了自救,天天往那儿跑。
可惜花香只是暂时缓解他的病情,却不能根治。
如果不是他将迟萻带过去,迟萻发现其中的关联,将花带回来尝试着研究,做成更适合使用的精油,只怕司昂依然只能维持在疯狂边缘。
在两人讨论得差不多时,男人终于倏地起身,拉着迟萻离开。
司言看着他们的背影,也不敢将他们叫回来,只能苦笑一声。至少,现在大人已经能和人交流,虽然仍是对人爱搭不理的,比以前好多。
迟萻被男人拉回房时,手里还拎着司言给他们的东西。
发现他的视线,迟萻马上将那些东西抱住,警惕地对他说:“这些东西对你有好处,你不准丢掉它们。”
男人不高兴地说:“我没病。”
“当然,谁敢说你有病,我马上和他急。”迟萻一脸霸道地说。
“那就丢掉。”男人继续道。
“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没病,不需要用它们!”他一脸坚持,然后怀疑地看她,“难不成你也觉得我是个疯子?”
虽然他懒得搭理周围的人,但他也知道那些人的表现不对,很怕自己的样子,甚至有一次,他清楚地看到一个人疯狂地朝他骂疯子,想要攻击他。纵使再迟钝,也明白那人骂的是自己。
迟萻咬牙切齿,这男人为什么在这方面这么坚持,到底司言哪里得罪他?
最后没办法,迟萻只好道:“那是给我用的行了吧?我有病!”
男人一听她说自己有病,马上紧张地将她搂到怀里,摸来摸去,嘀咕地道:“哪里有病?你受伤了?”
迟萻眼睛转了转,抛去某种羞耻,厚着脸皮道:“我是有病啊,我不是每个月都要流血么?上次你还吓到,这是因为我有病啊。”
男人:“…………”
迟萻诚恳地看着他。
男人觉得自己受到欺骗,要不是怀里的女人是她,真想一巴掌拍过去。不过舍不得拍她,只好在她屁股上拍几下。
“你以为我真的是蠢的么?女人每个月都要来的东西,我不知道么?”他面无表情地说。
迟萻发现他虽然仍是一副智硬的样子,逻辑却比以前要清晰,至少现在不好忽悠。
迟萻刚来聚居地后不久,女性每个月都要来的大姨妈终于姗姗而来,当时某个因为智商问题而没常识的男人发现她身上有血腥味,发现她流血,几乎被吓到,以为她生病或受伤。
迟萻生怕丢脸,当时坚持自己没病也没受伤,甚至含糊地解释一番,男人半信半疑,没有再问。迟萻后来也没放在心上,哪知道他竟然真的跑去问司言,否则他现在不会是这种反应。
当时他多好忽悠啊,现在智商慢慢回来,就不好忽悠。
最后,因为迟萻坚持着自己生病,要将那些东西留下来,男人才不情不愿地答应,没有将它们丢掉。
男人将她搂到怀里,摸摸她的脸,说道:“如果你真的病了,你要告诉我。”
迟萻:“……知道、知道,只要你不丢它们,我就没病。”
果然是骗他的!
男人暗暗咬牙,看她摆弄那些东西,盯着她柔和的侧脸,脑子里已经出现很多限制级的画面——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很舍得欺负她,就算她哭泣也不会心疼。
***
忙碌的秋天很快过去,当气温越来越低,太阳渐渐地不会从东边出来时,人类也渐渐地很少出去。
第一场冬雪很快就来临。
迟萻在冬雪来临之前就搬家了。
她将房子退掉,搬到司昂的住处,也是司言曾经精心为司昂准备的,那里甚至有热水。
司昂住的地方自然不能和她那一房一厅的小房子比,而是升级版的豪华住宅,附加一个温泉浴室,位于山谷腹地之中。
迟萻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白崖山挖到深处还有弯弯曲曲的天然洞穴,有地下温泉,附近的房间可以引温泉到房里用。
只要你有能力,你就能住得起,没有能力的人,只能住普通房。第三维度世界这群战斗型的疯子,无疑是非常有能力的。
司昂的房子里的房间特别大,地上铺着一整块的兔毛,从炕头铺到地上,人可以在上面打滚。被子是毛茸茸的兽皮被子,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兽皮的毛,并不沉重,轻盈而保暖,可以用来做羽绒服。
迟萻第一次看到司昂住的地方,转头对他道:“你自己住得这么好,亏你还有脸去挤我的房间。”
哪有住在别墅的富人跑到穷人家住毛胚房的?这也太怪了。
依然有些智硬的男人说:“你又没有说要来这里住。”
迟萻:“……那我现在也没说,你怎么带我过来?”
男人依然振振有词,“你不是说冬天太冷,想要住在温暖的地方么?这里足够温暖。”
所以就带她过来了?
迟萻又生起一种想咬他一口的冲动。
雪越下越大,迟萻凑到窗口,隔着玻璃看着外面昏暗的天色,雪一直下个不停,山谷里的那条小瀑布早已经结冰,现在人类所用的水是没有结冰的地下水,就是取水比较困难。
“萻萻,没什么可看的,我们去泡温泉。”男人将她从窗边拖回来。
迟萻无语地道:“其实是你想去泡温泉吧?”
男人没有丝毫羞耻心地嗯一声,“反正也没事干……”
所以来干她么?
迟萻每次看他一脸智硬地说出让正常人恼火的话,十分无语。幸好她已经习惯这男人的脾气,愿意包容他,否则要真是个普通人,难保不会被气死。
来到浴室,迟萻没理会那个将自己扒得赤条条就跳进水里的男人,而是将一个装精油的箱子拿出来,取出几瓶颜色不一样的精油。
阿斯塔娜花的颜色有五种,司言将它们做成十来种精油,有单种花色的,也有混合花色的,每一种精油的效果都不一样。这几个月来,迟萻摸索得差不多,再结合她在这些世界里学的医理知识,很快就设计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治疗方式。
“萻萻,快过来啊。”男人趴在温泉边的石头上,朝她叫道。
迟萻转头看过去,就见氤氲的雾气中,有着一身键美肌理的男人如同美人出浴,一张俊美的脸上染上淡淡的水汽,格外的性感撩人,看得她鼻子发热,觉得自己可能最近吃鹿肉太多,补过头了。
等迟萻看到男人腿间高高翘起的巨兽,觉得他也补过头了。
迟萻面无表情地拿着几瓶精油过去,冷酷情地拒绝他的求欢,在水里滴上精油后,再让他趴好,大马金刀地坐在他的背后,给他用精油按摩。
男人一脸期盼地转头看她,“你要不要在自己身上也涂点?”
迟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