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谣眯着眼睛偷了个吻,心满意足的睡下,刚睡着没一会儿,独孤予就该起来上朝了。
这时候,秦青谣手脚还没完全暖热乎呢。
独孤予起来的时候,秦青谣睡得跟死猪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独孤予蹙着眉,帮她暖热了手脚才匆匆下床穿衣。
出门的时候小声吩咐,“今天开始给王妃身边多生几个火盆,让管家多买点好炭备着。”
“是!”
独孤予自己以前基本不用火盆这东西。反正他都很少着家,书房里一个冬天也烧不了几斤炭。
但是秦青谣好像挺怕冷的,今年得多买点。
匆匆到了书房,准备让赵靖寒把那些账本带去兵部他的办公桌上的时候,他发现这些账本已经分开两摞摆的整整齐齐,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上面的小字,一看就是秦青谣用鸭毛写的,有的地方墨汁太少不清晰,有的地方墨汁太多,都黑了……
“王妃夜里来过?”
守门侍卫恭敬道,“是的,王妃在这坐了一夜呢,刚走不到半个时辰。”
怪不得那丫头身上都是凉的。
独孤予看着她认认真真写的字,可比床脚那张家规好看多了,虽然有很多错别字,但是他基本能看懂。
坐在马车上,独孤予对着秦青谣指出的那些明显错误一本一本的看,发现她真的算的很仔细。也写的很用心。
到了宫门口,他把那张纸揣进怀里,账本递给了赵靖寒。
薄薄的一张纸贴在胸口,却像是有温度一样,暖暖的。
下了朝,独孤予在兵部看那些公函,总是想到秦青谣,也不知道她起来吃饭了没。
看了半天,也看不心里去,终于装了一箱,跟赵靖寒一块回去了。
秦青谣今儿没有起床吃早饭,还睡呢。
独孤予坐在床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微微弯腰连着被子一块抱住了她,还偷亲了一下她的脸。
然后自己觉得好笑。
他大概是知道,为什么秦青谣总是喜欢粘着他,总是喜欢亲他了。
跟喜欢的人亲近,真的是很幸福的事情。
“喜欢的人……”
独孤予捏了捏秦青谣的小鼻尖,“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如果知道的话,一定开心到疯了吧!
“青青~”
独孤予抱着她,在她颈窝蹭了蹭深吸两口气,然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没有打扰她睡觉。
坐在书房,果然比在宫里舒心多了。
齐陌敲敲门,“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什么事?”
“王妃昨晚……”
齐陌把秦青谣的命令一字不差的复述给独孤予,独孤予听完之后立马就反应过来秦青谣是想干什么了。
只是昨天的账本已经放回兵部了,今天拿回来的是西北大营夏、秋两季的账本,也没有焰灱军的,得等他明天进宫去看了。
“按王妃说的办。”
“是!”
西北大营稍微有点远,不过八百里加急的话,两天一夜也差不多了,就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把那么多衣服拿出来。
两天后,吴刚和吴宇回来了。
就算秦青谣不懂布料这东西,光摸一摸看一看,也知道西北大营的军衣都是以结实耐磨的粗麻布为主,那么,账面上那么多棉布去哪儿了?
再说冬天的棉衣,同是棉衣,焰灱军的衣服,一件用的棉花扒出来能给西北大营拆三件,这不坑人吗?
秦青谣气得不行,来不及等独孤予回来,就剪下几块布料,专门派了白芷白芨两个小丫头出去在布庄里问,这样的麻布一丈多少钱。
可今天独孤予一直到中午都没回来。
秦青谣派人去问,回来告诉他,“兵部里好像是出了事,王爷他们正在查。”
“出了什么事?”
“好像是丢东西了,所以谁都不能走。”
“丢东西了?”
秦青谣看了一眼桌子上堆满的军衣,有些无语的问,“别跟我说是账本啊!”
“把吴刚、吴宇给我叫来!”
吴刚、吴宇跟了秦青谣这么多月了,她一直都很随和很好说话,还是第一次见她被气成这样。
“属下见过王妃。”
“我问你们,你们去西北大营拿这些衣服,都是找谁拿的?怎么拿的?都谁知道?谁看见你们进军营了?”
吴刚想了想,“我们是从军营大门递了令牌进去的,守卫兵知道,拿衣服,是找了个百夫长请他帮忙从他手下的士兵那里拿了几件已经不能穿的……”
“你们是不是蠢啊?从大门进,亮了自己亲卫军的令牌了对不对?”
“是!”
秦青谣气得肝儿疼,“我说了要隐秘,我说了这件事不可引人注意,你们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根本就不拿我的话当回事儿,以为我吃饱了撑的耍你们玩儿是吗?”
“属下不敢!”
“下去吧。”
“王妃,属下……”
“下去!”
“是!”
秦青谣脑子特别疼,这些东西都是原著里没有的,原著独孤予手下兵马从未查出过账目问题,可是桌子上堆着的衣服在那儿摆着呢,不可能没问题。
所以说,这个中饱私囊的人到底是谁?
从士兵们身上扣下来那么多银子,这项工程不可能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一定有一个团伙!
那么这个团伙到最后都没暴露,也没出现分赃不公什么的,说明他们有组织有纪律,甚至……有人罩!
好好地账本,在兵部就丢了?兵部那可是……
秦青谣突然太阳穴一跳,“卧槽!”
兵部那可是凌景璇的地盘!
独孤予身为男二号,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薅羊毛?
不是男主角就是大反派!
若是太子大反派,那这件事怎么可能不败露,男主角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弄不死太子也脱他层皮的大好机会!
所以,秦青谣觉得这十有八九是凌景璇干的!
只有男主角光环加身,才能罩得住这么大的事儿,从男二号的眼皮子底下扣银子!
她又想起南方洪涝那事儿,虽然早翻篇了,但是心里就是有疙瘩。
白芷和白芨在外边跑了一天,一无所获。
“抱歉啊王妃,我们没问出价格,这布料太糙了,玉麟城中粗使的奴才都没有穿的,所以根本没人卖。”
秦青谣把布料拿在手里捏了捏,都扎手!
这布料结实耐磨,但是穿着人能舒服吗?
然后她仔细翻了翻,“不是说一季有四套衣服?这也不对啊,这棉服只有两件,其他的平均一季三套都不够!”
独孤予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脸上有些疲惫。
秦青谣吃饭的时候多动症也没发作,老老实实吃饭,殷殷勤勤给独孤予夹菜。
吃完饭两人散步一小圈,就回去书房,独孤予一进门就看到一堆的军衣。
他拿起布料在手上摸了摸,眉头紧皱。
“老公,我能不能知道兵部丢什么了?”
“账本,西北大营的账本。”
秦青谣真的是一点都不意外,“那现在该怎么处理呢?”
“兵部尚书说会帮我隐瞒过去,就当已经全部查无差错封档保存了。”
秦青谣差点就笑了,“嗯,挺好的。”
她还怕是她自己对凌景璇偏见太大冤枉了他呢,这个行事作风,坑了别人还以一副施恩者的身份出现,要别人对他感恩戴德,不就是他最擅长的手段?
独孤予心特别累,他以为秦青谣不懂事情的重要性,只想着把皇上敷衍了,不降罪就挺好的。
但是秦青谣不仅什么都知道,还比他看的透彻!
她爬到独孤予腿上坐着,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朵边小声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兵部都是谁的人吧?”
独孤予震惊的看了他一眼,“你……”
秦青谣伸出一根手指头,堵住了他的嘴,然后跟他咬耳朵。
“帮你掩盖丢账本的罪过,可并不见得就是信任你,或者对你好,更有可能,最积极掩盖事实的人,就是最怕账本被找出来的人!”
如果真的是凌景璇动的手,那么这账本,怕是早就化成了灰,不可能再出现了。
因为男主角做事,从来都是万无一失,一次都没被打脸过!
独孤予看着秦青谣,刚才那份不被理解的落寞,突然之间就烟消云散了,就连这一天的郁结之气都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学着秦青谣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你为什么这么说话?”
热气喷的秦青谣耳朵好痒,她毫不矜持的哈哈大笑,听起来好像他俩在没羞没臊的玩闹一样。
“我明明交代了,要隐秘低调,不要引起别人注意,可是这前脚刚把衣服拿回来,后脚账本就丢了,老公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西北大营那么远,虽然吴刚、吴宇有失误,暴露了自己王府亲卫的身份,又白痴的找了个百夫长帮忙拿衣服,但是!”
“军营守卫不可能见到一个你的亲卫就报告长官对吧?除非吴刚、吴宇运气差到天上了,刚好遇到的守卫兵就是幕后黑手的人,或者刚好那个百夫人就是幕后黑手的人。”
“可就算是这样,从西北大营传消息回来,再到去兵部偷账本,来得及吗?” “我觉得,我这边刚派人出府,那边的人就已经前后脚得到消息,准备着手销毁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