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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看那罗芊芊时,比前不同另有一般丰韵,八分长短的绿罗裙微lou金莲,紧身的红绣小褂偏宜玉体;金钗斜cha,掩映乌云。翠色的袖口微微拢起,lou出嫩玉一般的春笋手,越发显得素体轻盈,面如娇花。
罗芊芊微微的笑:“这《大漠落日图》还是郭大官人在汴梁时候所做,奴也是偶然得之,公子饱学之士,且品评一二。”
“罗姑娘不知,我自幼于花鸟山水就是平平。如今琐碎之事太多,于这怡情悦性的书画更生疏了,纵拟了出来,不免迂腐古板,胡言乱语一番反而污了这名家的大作。”李二知道自己没有品评画作的本事,淡淡说道:“只是觉得这偌大景致,若无字标题,也觉寥落无趣,任有花柳山水也断不能生色。若无这诗词为附和,这画虽然描天绘地,未免有些伤于穿凿,没有了天然图画的意境。加上这句诗词正谓非其地而为地,非其天而为天,果然是百般精致而终相宜。”
“公子果然是十分的才学,奴奴佩服的紧……”罗芊芊持了鹦鹉杯注满酒浆递于李二。
李二哪还有心思喝酒:“罗姑娘,春娘她……”
罗芊芊浅浅一笑,愈发的顾盼神飞色彩精华,见之使人忘俗:“公子还真是多情的人儿,放宽心就是,春娘好的很……”
李二知道人家既然刻意的把春娘拢住,绝对还是有旁的事情要说,左右也是确定了春娘安全,李二亦不再心急,索性说道:“罗姑娘引我来这霸王楼不是为见春娘的么?”
“公子未免忒也心急了些,有情人自是要成眷属的,便如美酒一般,需细细的品味才有味道,如鲸吞牛饮一般,白白的糟践了好东西。”罗芊芊取笑李二道:“奴奴新练了一段舞蹈叫做《春风度》的,还请公子指教。”
既来之则安之,李二笑道:“前日里观那《半万兵》,果然是好手段好身子,尤其是在铁筝伴奏之下,以剑器为道具,真个是好风采。”
“这回的《春风度》于前番不同,公子看了便知。”
“怎不见那老琴师?”
“这回是以长箫为奏。”罗芊芊笑对窗外:“刘公子,快些进来吧。”
李二忽的想起春娘那句“夜深偷弄紫箫吹”,脸上不禁一惹。
门外进来一人,正是那罗芊芊的好友刘公子,依旧是一袭青布袍子,依旧的愁眉苦脸的模样,手上持了管玉屏萧,团团一揖见了个浅礼,即坐下。
刘公子的这管玉屏萧并非是玉石制成,而是纯粹的竹制五孔洞箫,长一尺九寸,远不及常见的八孔玉箫来的华丽。刘公子抿唇试音,发出干涩的箫声,示意罗芊芊开始。
箫声幽沉干涩,竟然没有半分寻常箫曲的圆润纯净,仿佛黄沙罩体,朔风袭月一般,然音头不毛,音间不乱,音尾不虚,分明是有十分的功夫。
奏的正是唐后宋前五代时期的《羌人调》!
罗芊芊缓缓而动,手持红穗子剑器遂箫声起舞,横一架,直一架的仿佛杂乱无章,却透出古朴的拙意;脚下步伐也甚是缓慢,然每一步都进到十足,踏实有力,分明是吸取了李二那刚舞的精髓。
箫声逐渐的连贯融汇,低沉的曲调活拖拖演奏的是塞外的空旷深远,表述的便是大漠黄沙的不可抵挡。
罗芊芊便如那大漠烈日之下想一株弱苗,在狂风黄沙之下挣扎,随着箫声的集密,人随剑转。纷纷乱舞如梨花,点点横飘似瑞雪一般。
李二耳根边只听得箫声呼飕飕如万里风涛席卷天下,眼前满是罗芊芊翠绿的身影如风摆杨柳,雨打荷叶般的飘摇不定,不由看的秉住呼吸。
箫声中逐渐多了几分生气,罗芊芊也舞的愈疾。但见光飞耀眼,神色摇空,仿佛是神龙出海,又似猛犬逐狼。罗芊芊在风暴般的箫声中起舞,真的便如那于天地对抗,和自然挑战的侠客一般,前番的柔弱之态已全然不见,只见得她一步一步紧一步,一剑快似一剑的前开后合,端的身翻银海剑舞狂风。
箫声里的风涛之意渐少,逐步的添进了几分金戈交鸣的肃杀之意,剑光如千条电影盖地来,映的李二睛里一闪一闪。
罗芊芊已舞到了高潮,左盘右旋,分明手掣金蛇狂蹿,真个丰城宝剑冲霄汉,慷慨壮士抗风神。任凭风沙如何的天衣无缝,终究破不的那剑光。箫声猛地一锐,便如尖针破囊而出一般,罗芊芊身子押了剑光,骤然前冲,仿佛融入到那风暴之中一般的连人带剑的扑到李二的面前。
宝剑距离李二的面门不过尺余,堪堪的停住,箫声止歇。
那青袍刘公子大赞:“罗姑娘这哪里是《春风度》,分明就是《春风不度》,满是羌笛怨杨柳的肃杀,果然是神乎技矣!”
罗芊芊舞罢了,将剑轻轻放在匣里,神色自若的问李二:“公子看这舞如何?”
李二知道罗芊芊的舞蹈里揉合了自己那军体拳的路数,奈何太多的虚招,终究不及军体拳的实惠和稳重,而且军体拳那种一击必杀的精髓是致敌死命的武术,远不是罗芊芊的舞蹈所能学到的。
“箫声虽是悠远,肃杀的意境终究不如铁筝,罗姑娘为何不用铁筝?”
“那老琴师不太方便……”
李二不语,仔细回味罗芊芊最后那雷霆闪电般的一剑,真个是迅雷不及掩耳,心里有了计较之后才缓缓说道:“非是那琴师不方便,只怕是来不了吧?”
罗芊芊和刘公子一愣神儿,李二看在言里,心做雪亮:“罗大家呐罗大家,原来是你……你好大的胆子。”
罗芊芊看看李二,呵呵而笑:“李公子好缜密的心思,便是我罗芊芊,只是不知奴奴哪里出了纰漏,居然难逃公子的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