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顾楠剑眉微敛,“不要再说了。”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你百般羞辱不过是想要证实我就是一个心机颇深玩弄感情的女人而已,这些话你应该很愿意听才对。”尚佳顿了顿,抬起头看向了他,“你要用五十万来羞辱我也不过是想要让这个结果更加被证实而已。”
“我要听实话。”顾楠内心深处还是有些许相信她的,否则也不会得知她自杀而前来看她,一切不过是自尊心在作怪而已。
谁让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占有欲极大的男人,一听到尚佳在赵义龙府上,他立马便不淡定了。
“实话,什么实话?”尚佳对他笑了笑,“你想要听有多少男人为我花过钱吗,还是你想听哪个男人为我花的钱最多?”尚佳苦笑,“告诉我你想听什么,你说出来,我帮你重复一遍。”
顾楠突然站了起来,脸上冷的可怕,像是永远不会融化的寒冰,尚佳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尽管心里再痛,她也不想示弱。
顾楠也许真的是想与她冰释前嫌,可她一点儿也不愿意重蹈覆辙,她怕狼,但是她心里也很欣赏狼这个动物,一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既然第一次已经错了,第二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若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我真想一枪打死你。”顾楠捏紧了拳头,此刻站在床前像是挡光的帘子。
“这应该是顾师长的耻辱吧。”尚佳笑着看着他,“那就让这个耻辱消失吧,反正在你手底下死一个人是很容易就能被摆平的事。”尚佳说着闭上了眼睛。
如果能死在顾楠的手里,她也算是没有白白的重生过来,至少她能够弄清楚究竟死亡能不能让她回到21世纪。
重生之前的她已经够悲催了,来到这里的她才真正的让她觉得痛苦到爆。
耳边传来顾楠抽枪的声音,尚佳不动声色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飞动的精灵停留在花朵上的翅膀,眼角一颗勾人的小痣像极了北斗星。
她什么时候这么廋了,锁骨和白皙的皮肤带给人一种憔悴而心疼的美。
“我要听实话。”顾楠用枪威胁着她,虽然他认为用枪威胁人的都是流氓,但他却在不经意间让自己变成流氓了,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很着急的让自己知道真相。
尚佳是为了什么而离开他,又是谁在背后处心积虑的让他与尚佳分开。
尚佳睁开了眼睛,只见顾楠的枪口正对着自己,“实话?”尚佳一阵浅笑,“实话就是你爹给了我五十万让我离开你,然后我就顺理成章的收了他的钱……”
顾楠眉头紧锁,手僵持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是他们冰释前嫌最好的机会。
“没有实话,你杀了我好了,至少你也能记住我一辈子。”尚佳说道。“事实就是这样,我收了顾家的钱,如他们所愿我离开了你,仅此而已。”
顾楠的手微微抖了抖,“为什么不骗我?”
“什么?”
“骗我也好。”顾楠将枪放了下来,眼神漠然的看了尚佳一眼,随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尚佳心里突然有这样的一种感觉,这次走了他似乎再也不会回来了,虽然在情理之中,可她心里却更加痛苦了。
周边一阵安静,尚佳靠在床头看着顾楠离开的背影,既高大却又落寞,太阳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整个世界的空间都缩小成了这一个剪影。
“我如果说五十万是他栽赃给我的你会信吗?”尚佳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说出这句话。
男人的脚步停住了,愣在原地。
尚佳掀开被子,忍着疼痛下了床,一条腿支撑着整个身体的力度,“我如果说我是被栽赃的话你会不会信我?!”尚佳喊着他,“楠哥!你会不会相信我!”
顾楠眼神凌厉的望着房间门口投过来的刺眼光线,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后转过去。
尚佳一手扶着床边一面看着他,样子显得有些狼狈,她的脸上清晰的挂着几行清泪,“你会相信吗?”她声音有些微暗。
顾楠神情冷漠,身后满是被挡住的光线,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尚佳走来,每走一步尚佳的心便沉重了一分,他的脚步踩在了她的心上,让她无奈却又无措。“楠哥……”她眼里淌着泪,总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想委屈自己,想要给自己一点儿好光景。
可是人生那么长,好的光景又能有多少。
顾楠停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用一种她看不透的眼神注视着她,“你就应该这样。”顾楠突然笑了笑,“就应该这样。”
尚佳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此刻一只手用力的扶着床沿,动作十分吃力。“是顾老爷!”尚佳说道。“是他栽赃给我的,走的时候我根本没拿五十万。”
“肯说了?”顾楠脸上挂着笑一步一步的走近她。
尚佳的心里突然一阵暖意,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顾家的所有人都不想让我们在一起,他们所有人,他们所有人千方百计的逼我,以至于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
尚佳又向前吃力的走了几步,重心不稳显着倒下,随后一手扶着柱子。“莫锦兰喜欢你,我……”尚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楠走上前去将她扶住,尚佳抬起头看着他,“楠哥……”
“最不信任我的人,是你。”顾楠口吻淡淡的,“何必寻死?”
“我不是尚佳。”她看着顾楠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真的不是。”尚佳想要试图向他解释清楚一切缘由。“我不是尚佳,我……”
“不要在寻死知不知道。”顾楠苦笑着,“一辈子很长,总会有好风景。”他说道。
尚佳心里沉了沉,看来他至始至终依然无法相信她说的话,就算她再怎么解释,顾楠也是不会相信的,顶多以为她在哪里受了什么刺激想要试图逃避现实。
可是她天生就不是一个爱逃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