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佳带着陌生的凌桂珍去到医院的时候,做了各方面的检查。
原来凌桂珍是因为食物引起的急性阑尾炎晕阙,医生说如果再晚半个小时送来,恐怕性命不保。
“病人已经送往急性手术室了。”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看了看叶佳佳,又看了看叶母,“你们哪位是家属?在手术协议上签个字。”
“……”叶家母女相视望了望。
“时间紧促,赶紧签字,签了字才能手术。”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催促着她们,又侧头对身边的护士吩咐着,似乎是说准备手术的事情,“时间紧促,赶紧签字。”
叶佳佳咬了咬唇,“一定要家属签字才行吗?”
医生点头。
叶佳佳皱了眉,“不做手术会有生命危险吗?”
“再晚点手术,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现在病人已经因急性阑尾炎而引起了昏迷以及全身高烧,必须马上进行阑尾切割手术?”
“好,我签。”叶佳佳不敢耽误半分钟,拿着笔抽开了笔筒,旁边的叶母抢过笔筒,“佳佳,你疯了,我们只是路人,签了字是要付责任的。万一她从手术室出不来了,她的家人找过来还会赖上我们。把她送到医院就不错了。”
叶母赶紧把手中的手术协议和黑色签字笔,一并塞回医生怀里,“医生,这字我们不能签。要不要做手术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们是做好事把她送到了医院,之后的事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你们不是她的家属?”医生诧异地望着叶家母女二人。
叶佳佳答非所问,“可不可以我先代签,我现在就联系她的家人。如果有什么责任,我全权负责,只要能救刚才那位阿姨就行。”
“佳佳,你疯了?”
“妈?”叶佳佳用一种焦急的眼神望着叶母,却没有过多的时间和她理论,赶紧又看着医生问,“可以吗医生,我签字,负全责。只求你们马上进行手术。”
“这……”
“只是一个小小的阑尾炎切割手术,不会有什么风险。”叶佳佳说服着,“贵医院也有的是相关手术的经验,但你们不肯手术,就会害了一条人命。我说了,我负责,手术费,医疗费,我现在就付清,后期的一切费用我一并全付。”
“佳佳,我知道你和顾续都有钱,但你们的钱不是刮大风吹来的。”陈母拉了拉佳佳的衣袖,佳佳却没有时间理会,仍旧恳切地望着医生。
医生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是点了点头,“那要另外签一份附属协议。”
最终,叶佳佳按照医院的要求签了各项协议,交了各种费用,终于是看着医生和护士们进了手术室。
虽然,叶母极力反对,但她还是照做了。
最终是松了一大口的气。
手术室的门紧掩着,叶家母女站在外面。
只能从一扇小小的玻璃窗口,看向里面的手术室长廊。
长廊的两边,又有许多的手术间,叶佳佳不知道刚才那位阿姨是进了哪间手术室。
只能朝里面担忧的望了望,最后双手合拾,举至头顶,默默的祈祷着,祝福着。
“佳佳……”叶母站在身后,提醒着,“你还是赶紧通知她的家属吧。你垫的钱是小事,就怕她后面的事情解决不完。要是手术不成功,有个三长两短……”
叶母不敢想象。
“妈妈!”叶佳佳将双手垂在身侧,转身睨着叶母,“只是阑尾炎切割手术而已,怎么可能有什么三长两短。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是为我肚子里的宝宝集福。这是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你啊。”陈母长长的叹一口气,“就是太善良。”
“我去通知阿姨的家属了。”叶佳佳扬了扬从阿姨包里拿出的手机。
叶母皱眉。
叶佳佳迎上去,搂着叶母的脖子,在她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小口,“妈妈,你不是从小就教我要助人为乐,尊老爱幼吗?难道你希望我见死不救。”
“罢了。”叶母摇摇头,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就算是为我的小外孙积福积德。”
叶佳佳这才拿着手中的手机,一手翻开手机的盖子,按了解锁键,却提示要输入密码。
她不由皱眉。
叶母追问,“怎么了?”
“要密码。”叶佳佳望过去。
“那就只有等她从手术室出来,并且要等她醒了过后,才能给她的家人打电话了。”叶母叹一口气。
手术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
叶佳佳和叶母随便在医院外的小餐馆吃了午饭,再回到手术室外,又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才看见有医生和护士一起推着做完手术的凌桂珍出来。
然后一起去了住院病房。
叶母站在床尾,拉了拉叶佳佳的胳膊,“佳佳,不知道她要多久才能醒,要不问一问医生。让医生给家属打电话就行了。”
“妈妈。”叶佳佳皱着眉头,“要做好事就做到底,万一阿姨在这里无亲无故怎么办,我们不能丢下她不管。”
“佳佳,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哪能一直在医院这种地方,也不吉利。”
叶佳佳想了想,朝医生和护士望过去,“请问,阿姨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做下半身麻醉,两个小时内就能醒来,如果没醒及时告诉我们。”
“妈妈。”叶佳佳又望向陈母,“那就再等两个小时吧。”
两个半小时后,凌桂珍才醒过来,第一感觉是身体某处隐隐的痛着。
望了望头顶的输送进身体的药水,望了望四周,才知道是医院。
记忆里,她痛得抱腹蹲地的时候,连掏手机的力气也没有,身边立即涌来了很多人,她求着那些人把她送去医院,可是所有人都只是看着她无动于衷。
还有人说,这年头做好事还要被赖上,最好是别帮忙,免得惹一身的麻烦。
那一刻,凌桂珍的绝望的,对这个世界绝望的。
她痛得满头大汗,满身发烫,头越来越重,似乎感觉到死亡越来越近。
可是身边的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怎么又到了医院呢?
难道真的有好心人?